为了避免被人盯上再被阻拦,加上今儿的天气不算好,怕下雨耽误行程天黑前赶不回府城,一行人说了几句便先行去了鸿宾楼。
出门前盛云悠与青黛耳语几句,青黛点头便先一步出了门。
鸿宾楼便是盛云悠和刘秉伦合伙开的酒楼,虽然规模在安平城连前三都排不上,但这半年也发展的不错,也不是那默默无闻的小酒楼了。
在这宴请赵家舅爷并不跌份儿!
他们到鸿宾楼的时候也不过才十点半左右,盛云悠让人上了一壶好茶便去张罗午餐的事情了。
除了薄景曜其他人都不知道盛云悠和这儿还有关系,见她出去也只当她是特意走开让他们这些爷们说话呢。
不过盛云悠也确实有这样的意思,文人向来古板,向来也更讲究规矩,能容盛云悠一个女子同桌吃饭已是不易。
盛云悠安排好午膳也没着急回去,反而去了后院找刘秉伦。
刘秉伦看到她有些惊讶,“不是家中有事?这就处理好了?”
盛云悠摇头,“都是些糟心事!”
见他手里拿着书,她取笑道:“哟,二少爷这是想通了准备考取功名了?”
刘秉伦点头,“这是我和我爹的交换条件!”
说着把年中去帝都回来之后的事情说了说,刘府后院复杂,很多时候为了母亲和哥哥他也不得不做一些妥协。
盛云悠知道刘府有位贵妾还有位老糊涂老太太,那位贵妾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两人联手几次三番想陷害除掉刘夫人。
刘大人对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是有感情的,他又是个孝顺的人,若不是他还不算太糊涂又看中脸面,若不是长子自小就展现了自己的天赋,他早就当了睁眼瞎让母亲把妻子给害了把表妹扶正了。
现在长子被调到荒芜之地历练,一直没所建树迟迟没做出成绩,而表妹所生的庶子却攀上了府城的大人物,刘大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自然有所动摇。
当官也是需要很多钱打点的,刘秉伦之前也没想从政,想着从商河兄长相辅相成,从侧面支持辅助兄长,但那女人和她的孩子狼子野心,他的思维也得改变一下了!
再说谁说从商就非得亲力亲为了,他和盛云悠一般隐在后面又有何不可!
那些糟心事他可半点没有避讳都给盛云悠抖落了个干净,而后才说:“上次去帝都其实我也是找靠山去了,只是不是很顺利,财和才我都没有,人家看不上我!”
盛云悠摇头把帝都的局势说了一下,“薄家是保皇派都不一定能落个好,你这个时候找靠山不是明智之举!”
刘秉伦指了一下手里的书籍,“薄兄也指点了我一二,所以我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盛云悠把视线放在他手里的书上,沉思一会儿才说,“我们接待的便是府城赵家的人,你可有想法?”
刘秉伦愣住,“赵家的人还未走?”
“午膳后便要赶路回府城了。”
赵家这次来的自然不是什么核心人物,但对于盛云岚和盛家的人来说也没差,都是代表着赵家。
“那方便的话我去见一见。”说着又看着盛云悠欲言又止。
盛云悠皱眉回视,“你一个大男人的扭扭捏捏的做甚?!”
“你倒是不识好人心!”刘秉伦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那便不说。”见时间差不多了,盛云悠站了起来准备回包间那边去。
“不说我又担心你以后会后悔,你竟然不问我是何事,果然是不识好人心!”
刘秉伦哼了一声才继续道:“是你生父生母那边的事。之前你不是叫我关注一下盛家那边的事吗,我的人回禀说那边的人两个月之前找过来了。
一开始是来安平城找你的,盛家人说你被赶出去下落不明了,那家和盛家争论了一番,被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上个月那家又来了人,那次找的是盛云珠,也就是和你互换的那位盛家大房亲女。
我叫人接触了一下,来的是那家的长子,说是你生父病了,家里弟弟已经从书院退学,过来是想借些银子给父亲看病。
但盛云珠没有见他,他现在在街头卖苦力,你可要见见?”
盛家那边已经把她从族谱划除,如今世道对女子苛刻,农女的名头总比孤女好听。
也就是他去打听了一番,知道那家人品还行,又为盛云悠着想才多嘴说上那么一二句。
盛云悠皱眉,“再说吧,那边估计要开席了,你可想好了要不要跟我过去?”
“去!”刘秉伦这次没有犹豫,怎么说也是赵家人呢!
盛柏呈那蠢货不知道赵家代表什么,他刘秉伦知道!
盛云悠带着他推门进入包间,见众人视线看了过来,她先对大家歉意笑笑:“失礼了。”
而后才对薄景曜道:“曜哥哥,云悠在外头遇到刘二公子,他知道你在这儿很是高兴,云悠便把他带过来了。”
薄景曜也站起来装模作样寒暄,“刘兄,许久不见,最近可好?!”
刘秉伦反应也快,热情走过去就是一个爱的小拳拳,“薄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来了安平也不找我!”
薄景曜‘解释’了几句,然后才把刘秉伦介绍给大家,又让人给加了个位置。
这顿饭因为刘秉伦刻意交好,又因有外人在不好说那些扫兴的,气氛还算不错。
饭后,赵家舅爷也担心那不靠谱的大外甥来堵人,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就往府城赶,临走还客套邀请刘秉伦有空去府城做客。
人家只是客套,但刘秉伦可不会客气,他最是会打蛇顺棍爬,府城和赵家他还真打算去!
赵家舅爷走的匆匆,连盛云悠给他准备了一马车东西都没发现,也是回到赵府,随从问他东西怎么处置他才发现。
当下对盛云悠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当然这是后话,这边把赵家舅爷送走之后,打着叙旧的名义,薄景曜带着盛云悠又回了鸿宾楼。
薄珞尽和盛柏庸也识趣,说自己不胜酒力先回了府里。
回到鸿宾楼后院,三人继续谈正事,事毕刘秉伦又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这个薄景曜道是支持,他看了一眼盛云悠才道:“我三叔在帝都还有公务,不好耽搁太久。
都到了安平城这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去府城拜访一番,若你有意去府城读书,这回倒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去。”
刘秉伦也看了一眼盛云悠,“我这倒是没问题,这酒楼我也不担心,就是云岚这,若我去了府城,她独自留在安平城合适吗?”
盛云悠笑他们想太多,“我就一阶孤女罢了,也不认识谁也没和谁有过过节,有何不放心的。
再说我留在安平城是守孝的,往后自是深居浅出,你们不必担忧。”
薄景曜也点头,“云悠妹妹是我未婚妻,我会留下人看顾,也麻烦刘兄回来看望令堂的时候关照一二。”
刘秉伦郑重应下,“我与云岚也是朋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倒是你,这回去边关,一别下回再见还不知道何时能相聚。”
薄景曜又看了一眼盛云悠才笑道:“我这一去至少两三年不会回来,下次回来可能就是请你喝我和云悠妹妹喜酒的时候了。
也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不一样的刘兄。”
刘秉伦叹了一口气举起手里的茶杯,“以茶代酒,祝愿我们都平安顺利!”
“平安顺利!”薄景曜举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
如今还是热孝,老太太三七都还未过,盛云悠也不好再外待太久。
约好后天去府城的时间,薄景曜便带着盛云悠回去了。
“小姐!”
紫萝他们路上出了些意外,紧赶慢赶半个时辰之前才抵达了安平城,幸好薄家安排了人在城外接应,不然她连家都找不到。
得知老太太已经走了,这个世上唯一心疼她的亲人没了,紫萝只觉得自家主子可怜。
至于薄家,毕竟还未成亲,未来变数太多,她可没当薄家人是主子的亲人。
盛云悠不懂紫萝的心思,见她眼泪汪汪的,只当她是路上受了委屈,她抬手拍了下紫萝的肩膀,安慰道:“乖,没事了,让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再好好睡上一觉,就都好了!
若睡醒还觉得委屈,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我让曜哥哥收拾他!”
紫萝也不好说自己在可怜主子,把眼泪擦了擦才道:“小姐,奴婢是想小姐了,路上没有受委屈。”
盛云悠应付的点点头,“若真受了委屈莫要瞒着,去吧,好好歇歇,这会儿有青黛就够了!”
把紫萝打发下去她才交代青黛出去办事。
这次去赵府的礼品薄家叔侄自会解决,但她需要给帝都薄家那边准备一些东西。
薄景曜其实也不放心盛云悠独自在这边,但目前她留在安平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一晃就到了离别的时间,薄景曜看着气色依旧不大好的盛云悠叹了一口气,“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已经修书回帝都让祖母给你派个嬷嬷过来了,到时候看在薄家面子上,大部分人都不会与你为难。”
盛云悠点点头,“云悠知道的,曜哥哥不必挂心。
时间匆忙云悠只来的及给你和三表舅准备一下干粮,至于别的,在年前我会准备好让人送去帝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