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功站起身,笑眯眯地挽留:“白老弟,你大老远跑来,辛苦了。我这还没好好招待你呢,怎么就急着要走啊?”
白惜元连忙摆手,一脸歉意:“雷堂主,您太客气了。咱们两家关系铁得很,哪用得着那些繁文缛节。现在确实不方便打扰,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改天再来叨扰。”
雷功看白惜元去意已决,也不再强留,抱了抱拳:“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只是尘儿那孩子,骆老爷子亲自交代,修好雷池后有大事要办。办完会亲自把他送回南海。”
“这...好吧,既然骆老爷子有事,我只好如实转告,相信家父也能理解。那我就先告辞了,雷堂主请留步。”白惜元说着,双手抱拳,跟雷功和姬瑶仙子行了礼,然后带着苍云宗的人转身离开。
雷功赶紧跟上去送行,虽然白惜元说请留步,但雷功觉得礼数不能少,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不能让人家寒心。
出了大殿,白惜元站定转身,再次跟雷功抱拳:“雷堂主请留步,我们这就走了。”
说完,他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南海,苍云宗的人紧随其后。雷功目送他们离去,直到所有的流光消失在云层中,才转身回来,眼神中带着一丝为难,看了看姬瑶仙子,站在门口没进去。
姬瑶仙子知道有事,立刻开口:“雷堂主稍等,我得关心一下白鹭的伤势,另外有句话是师祖古元大师带给骆老爷子的,正好请雷堂主带我去见骆老爷子,说完我就带弟子回去疗伤。”
“好的。”雷功点了点头,然后对龙铁心说:“铁丫头好好招待,我跟姬瑶妹子去去就回。”
“是。”龙铁心起身答应,转身让弟子准备宴席招待。瑶池一脉很少出门,这次来霹雳堂也是急事,不管是礼节还是两家的关系,龙铁心都热情招待,让剩下的九天元君的弟子们都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说太客气了。
转头看向雷池外,雷功和姬瑶先后落下,站定后雷腾先开口:“大哥刚才不方便细说,现在有什么吩咐?”
话里带着疑惑,姬瑶仙子也转过头,她心思细腻,跟雷功关系不错,所以刚才雷功的话她也听出了点门道,现在也是一脸疑问,连武圣江河也感觉不对劲,急忙用眼神询问。
雷功看了看他们三个,似乎有点为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打出一道雷霆化作光罩,把白鹭仙子罩在里面,让她听不到,这才开口:“唉~确实有点棘手,那魔丘破坏了大阵,现在吞噬之力没完没了地在雷池里吞噬,雷鸣山的仙脉之力正在慢慢流失,这样下去,霹雳堂可能得搬家,雷鸣山的百姓和这里的生灵恐怕都要遭殃,而且那大阵里封印着什么,一旦放出来,恐怕整个天下都不太平。”
雷功大概说出了问题的关键,三人都听明白了,也跟着有点担心。但姬瑶仙子心里明白,雷功特意把她留下,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于是她开口问:“骆老爷子一直没露面,是不是在想办法修补?”
“没错,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雷功直接回答。
“不知道雷堂主能不能详细说说?”武圣江河急忙追问,他关心这里的事,一是担心这里的生灵,二是担心他师父的安危,因为雷功说的雷池里似乎有大危险,他师父如果能解决,是不会逃避的,哪怕牺牲自己,也会尽力解决,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所以他一着急,比别人更显得急切。
雷功点点头,眼神里藏着点儿担忧:“当然可以,这两条路,一条上一条下。上路嘛,就是封住大阵,断了它的吞噬能力,雷鸣山暂时就安全了。将来嘛,骆老爷子说的对,总有人能解开这阵法,化解这场危机。至于下策嘛......”
雷功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儿沉重:“就是彻底把它消灭,但代价是雷鸣山得全毁,伏阳山脉也会受重伤,霹雳堂也逃不掉。得提前搬家,找个新地方开山,这里的生灵也得先撤走。”
雷功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向来孤傲,面对危险从不退缩,但有些话对朋友就是说不出口。可现在危机当前,还得考虑龙铁心,再怎么难,也得硬着头皮说出口。
他绕来绕去没说重点,但姬瑶仙子聪明绝顶,听了一半就懂了雷功的意思。所以雷功一说完,她就直接问:“需要我做什么?瑶池能帮忙吗?”
雷功这次有点儿勉强,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确实需要瑶池帮忙。”
“雷堂主尽管说,我们瑶池绝对支持。”姬瑶仙子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决心。
雷功不再拖拉,声音里带着决绝:“好,那我就直说了。之前我说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封镇,需要天地之力和人间之力。人间之力不难,骆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但天地之力,得我雷功再入周天境,引断天地桎梏,从中截取一丝到雷池,骆老爷子亲自布置。这法子平时不难,但现在我伤得重,又没时间耽搁,只能找别的办法。现在能让我半年内恢复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三仙岛,请三位前辈出手,引三仙祖师留下的祖龙之炁,助九天神雷诀快速恢复,再者......”
“雷堂主,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了。既然事情紧急,就请雷堂主安排好一切,我们马上回瑶池。”姬瑶仙子打断雷功,眼神里满是决心,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雷功的请求。
雷功知道她的难处,虽然她是瑶池仙主,但瑶池还有大帝坐镇,违背祖训的事,得好好考虑:“姬瑶妹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古元大师那儿,还是等你回去商量后再决定吧。”
“雷堂主,您真的不用太担心啦,这事儿我姬瑶仙子自己能搞定。师祖他老人家可是明事理的人,一个虚无缥缈的祖训,怎么可能比得上这无数生灵的性命呢?至于三仙岛的事儿,咱们就别再提了。龙姐姐以前的遭遇,我也听说过,她已经够苦的了,咱们何必再给她添堵呢?”姬瑶仙子边说边用坚定的语气表达。
她的心思清澈透亮,跟这无数生灵和天下苍生的安危比起来,一个所谓的祖训确实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她自己也是深受那些所谓的祖训和瑶池历代祖师留下的手段之苦,深知其中的滋味。
雷功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他刚才的犹豫,只是不想让老朋友难堪。既然姬瑶仙子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就不再多说:“既然姬瑶妹子这么坚决,老哥我也就不多说了,这就去安排一切,然后立刻去瑶池。”
雷功话音刚落,就直接跳进雷池里,留下三人在外面等。这期间,雷腾收回了罩在白鹭仙子身上的光团。游龙诀一撤,白鹭仙子就站了起来。
她刚才在疗伤的关键时刻,雷功突然出手,虽然让她吓了一跳,但她心里清楚雷功不会害她,所以也就坦然接受了。没有功走偏差,事实是雷功隔绝了她的听觉,同时引来了雷鸣山的仙灵之力帮助她疗伤。所以当雷腾出手时,她已经在里面等了一会儿。
这里师徒之间的关心,大家的招呼等细节就不多说了,单说雷功现在已经在雷池底部,正跟骆红尘商量着一些事。他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担心姬瑶仙子在古元大师那里会遇到麻烦。
骆红尘听完雷功的担忧后,摆摆手:“放心吧,姬瑶那丫头既然敢这么做,古元那老婆子你就不用太担心了。那丫头可是太阴圣体,对于瑶池来说,嘿嘿......”
春秋大帝话没说完,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雷功心里当然明白,对于一些往事他也略知一二,只是有风尘在旁边,不方便明说。他立刻点头,嘴里答应道:“既然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就拜托骆老爷子多费心了。时间长的话半年,短的话两月有余,我肯定会回来。”
“行了,把小风子带上,跟你一起进雷池,或许能有些机缘。”骆红尘向来直爽,也不多说废话,摆摆手,示意雷功快去快回。
雷功也点头答应,转身拉过风尘,两人直接遁走。
到了雷池外,两道身影缓缓飘落。姬瑶等人赶紧迎上去,白鹭仙子先拉过风尘,姐弟俩一番寒暄。而雷功则是避开大家,跟雷腾交代了一些事,大概是关于霹雳堂的后续事宜。不过他发出一道灵讯,前往前山的紫霄大殿,估计是跟龙铁心交代什么,只是具体内容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大家等雷功交代完毕,互相告别,然后一起前往紫霄大殿。
大殿里正热闹着,龙铁心的热情招待让九天元君都有点儿招架不住。别看龙铁心平时冷冰冰的,但雷功不在时,她能代掌宗门,自然有两把刷子,待人接物的手段也是别人难以企及的。所以在这方面,九天元君跟她比,还是稍微逊色一些。
唰~唰~唰~唰~
四道身影接连落到殿前,大家赶紧起身迎接。龙铁心更是直接迎上去,先跟姬瑶点头示意,然后对雷功说:“堂主,我......”
她刚才接到传讯,除了些秘密,雷功也大概说了瑶池的事。她忙于招待,不便在外人面前表现太多,所以稍微愣了一下,就把心思暂时放下。现在见到雷功,自然要问,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失落。
一听到雷功的话,她立马明白了他的一片苦心。他不想让她左右为难,宁愿自己冒险去瑶池试试,也不愿她去三仙岛冒生命危险施展言咒。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龙铁心心里有数,雷功这人,没把握的事儿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次急匆匆地赶去瑶池,肯定是有备而来。她相信,这事儿肯定不容易,毕竟他和古元大师之间的恩怨那么深,那件间接导致她弟子死亡的旧事,换谁都不会轻易放下。所以她猜,雷功这次可能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雷功却只是轻轻一笑,摇摇头,示意她别太担心。但龙铁心眼里的失落,让他不得不开口安慰:“好了,铁丫头,咱们家的事儿还多着呢,将来还得靠你,别现在就自责了。”
这话一出,龙铁心眼眶里泛起泪花,她倔强地没多说什么,只是紧咬着嘴唇,显然在为自己的无力感到自责,同时也为雷功不得不放弃直接去三仙岛,而选择去那个和他有旧怨的瑶池低声下气而感到内疚。
雷功这人,性格孤傲,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他和龙铁心在困难中互相支持,虽然他们都没明说,但彼此心里都清楚,他们之间有种难以言表的感情,只是谁都不愿意轻易说出口。
这时,风尘在旁边,他随意一瞥,就识趣地躲到一边去了。他的举动被大殿里的瑶池仙子们看到,虽然她们不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知道小孩子都知道要避开,于是她们也装作没看见,各自聊着自己的事,有的在看白鹭的伤势,总之,在紫霄大殿里的所有人,包括霹雳堂的待守弟子们,都纷纷让开了。
雷功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切,龙铁心也立刻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但在分别之际,他们还是深深地对望,无需多言,那眼神里的情感比千言万语还要丰富。
最后,雷功轻轻点头:“好了,你去忙你的吧,等我回来再聊。”
“是。”龙铁心恭敬地答应,然后轻快地转身,继续在大殿里招待来宾。
既然现在没什么好说的,姬瑶仙子也就不再多留,她向雷功点头示意,又和龙铁心互相道别,然后就和雷功一起,带着风尘和九天元君,一群人急匆匆地赶回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