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辉的船刚划行不足百米,听见岸上有声音传来,
“高个~高个~”是他们留在葛劫家里那边的人。
他是从陆路骑马绕着来的。
因为,他们驻守在葛劫家那个镇子上,不久前高继辉安排人员,设置了固定的驿所,收到了皇帝陛下的信件。
而且他追赶过来,还有其他重要事情禀报给高继辉。
重新上岸的高继辉,看了信,没说什么,在心里衡量了事情的跨度,很是无奈。
但又不得不管。这也许是笙笙的家人,他能做的,查清事实真相,遇见了就不应该错过。
收起信件,听了来人的口信,说了发生的事儿,他很生气。
葛嵩即二娃有个哥哥,葛家娃,高继辉在葛家疗伤时,他不在家。
也没有人向他说起,也许是老葛家感觉没有必要。
对施恩的都不要回报,家里人更不用跟个外人细说。
“他说他要我给他在县城安排个差事做?”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是的!主子。他还说~”来人不敢说下边的话。
“直说吧,无碍。”高继辉深呼出一口浊气。
“说,太子殿下这是打发要饭的呢?给一点儿吃食就想把他家人的救命之恩,给一笔勾销。
他不答应!家里人老实好骗,他可不好糊弄。
必须满足他的条件。”属下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人脸皮真厚啊!胆子不小。
“按照他的意思,是没有四处宣扬孤的身份,他家里人他都没有告诉?”
“是的。主子的身份,他不知从哪里听来的。
我们也是觉得他太自私,对家人做的太过分,才出面说我们是主子的人,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不要对家人发脾气,闹得人尽皆知。
但,还算他识相,没有说您的身份。可他是怎么知道的?”等回去他们得去查查了。
“行吧!孤过去一趟。”高继辉很是牵强,权衡再三,他还是要亲自过去。
这关乎皇家的事情呢!
“高个,你们都去船上,把从这里开始出发,逆流而上到葛家救我的这段距离,对岸的状况、地势、布局、临江建筑都仔细观察,记录。
然后在我获救那里停靠等我。”
“是!属下这就去。殿下再带几人吧!”高个有些不放心。
“不用,估计高槐和高松就在附近。”
还有高申甲,一直都在暗处。……
葛劫家里现在已风平浪静。
鸡飞狗跳的时候都过去...老头葛暠训气得躺在木床上直哼哼...
回忆过去,他不能不管。
这是他养父兄长的后代子孙。
他和母亲能活到今天,多亏了养父哥俩。头十几年,他们都是在奔波中度日。
直到到了这个贫瘠之地,没有人愿意主动来这里打扰,他们才安顿好。又一起开荒种地、建石屋~再后来房子越来越好...
他不敢想象,没有大伯的帮忙,父亲自己不能这么快,把一个家给支撑得这么好。
至少,土地没有这么多,房子没有这么大。
“哎!我该怎么办才好?”
葛家娃和葛大妞,是大伯的曾孙子孙女。他们一家四口出意外后,姐弟俩还很小,劫儿还没成亲。
没办法,也得记在他名下。为这,他头一个定了亲的女孩不接受散伙了。
是谁都会对没成亲就有两个拖油瓶,而难以为继。
“爹,高军爷来了。他在镇里,派人来接您。”
葛劫小声说,怕被葛家娃听到。但又一想,他爹这么出去,若是被大儿子看见,无奈之下,就与他爹爹把衣服换了...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高继辉再次看见葛暠训时,他的目光简直锐敏不敬,似要彻底洞穿这个老叟的一切。
葛暠训,“??”不明白。也对这眼神有些惧怕。
也只有一点点,几息功夫,高继辉缓和了气氛。
“葛老先生,我们还是先重新认识一下吧!”
这回,高继辉的眼神里带着新奇和温和,上升的温度让葛暠训更加不解?
一直以来的没有对外深度接触,让他平静的过活着,几乎忘记自己的身世。
这些日子的不安、胆怯,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这个意识,一旦产生了,他便血液凝固,周身寒冷。
他打哆嗦了。
‘儿孙啊!是我害了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