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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会子,他又道,“你跟在她身边儿那么久,她有没有特别跟你提起什么人?”

话到这儿,仙儿唇角便隐了丝诡笑。“爷想问小姐有没有跟我提起您?”

他狠狠的剜了她眼,斥道,“没让你乱猜!照实说就成!”

仙儿赶紧一跪到底,平实的道,“头一天,小姐就天天瞧着窗外的风景。她道若不是毛俊这人办事儿太过霸道,她也不会刮他那么狠!她还提了公子爷年轻有为,将来定是个绝世翩翩佳公子。”她一边说,一边瞧着温行云的脸色。

温行云面上瞧不清喜怒,握着茶盏的骨节却格格作响。仙儿只作不知,又道,“第二天小姐又说,若有机会,定要去紫月一行。”

温行云打断她,冷道,“她去紫月有何贵干?是不是提了龙锁骨?”

仙儿赶紧摇头,接着道,“小姐说这儿的鱼货虽是新鲜,可终是不及现抓的好吃。”

听到这儿,温行云紧蹙的眉毛攸的一松,唇角倒也隐了一抹似笑非笑。“就为了那几条鱼,她就要去紫月么?”

仙儿笑着点头,“确是如此。小姐还说,若无海鱼,食海虾海蟹也可!”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道,“接着说!”

仙儿又道,“爷,小姐这几日天天瞧着天上的云发呆。其他的,就只是跟婢子一道打趣的话了。”

温行云慢慢的吃着茶,眸中现着一抹温柔。许久,他才问了句,“没提过六爷?”

仙儿点头,“自然是没提过的。”

他的眸间隐着一丝意味不明。许久,他放下茶盏。犹豫了下,终是森冷怒道,“也没提过爷?”

仙儿心里一呆,却随即笑道,“没有。”

没提过他。

他蓦的起身,朝书房外头而去。仙儿见他这般,遂问了句,“爷,今儿小姐才来府里,您不跟她一块儿吃饭么?”

他狠狠的瞪她一眼,斥道,“多话!”他说罢,便砰然一声关门离去。

他一走,仙儿便起身拍拍自个儿的膝盖。咕哝道,“想知道小姐的事儿为何不亲自去问!”这人到底是不是爷?她心里不知怎么竟有些疑惑。

若是爷,怎么竟倒还穿了袭白衣?还一再追问小姐的事儿?可若不是,这地上的碎片又如何解释?

苏流水住的倾城阁位于温府最东边儿的院落。里头也有一个莲池。风吹莲池三层浪,倒也算是别有情趣。

屋子里头只简单的摆了一张桌子跟四把椅子。一个梳妆台跟一个绣了山竹清风的屏风。绣榻以锦缎铺成,枕头,只放了一个。

苏流水唇角冷冷轻扬。她缓缓的走至榻前,甩掉脚上的绣鞋,倒在榻上。却倒真是个无微不至的丫头!连这么细微的地方都想到了!

这许也是他出那么远的门还把她带在身边儿的原因罢!想到他刚才的那个吻,又想到那丫头竟是他房里的人,她心中不知怎么一窒。便取了帕子来死命的抹着嘴唇。

直到嘴里咬出了血腥味儿,她才住了手。便又嫌那帕子脏了,遂把帕子扔到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仙儿推门进来。瞧见她竟把一块儿绝好的帕子丢在地上,便笑着捡起。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竟把帕子丢在地上了?”

苏流水闷声道,“那帕子沾着了血,不要了。丢了去!”

仙儿一听这话,心里一个格登,赶紧道,“小姐受着伤了?怎么回事儿?仙儿去叫公子爷!”

苏流水一听她要去找张然,赶紧翻了个身,扬声打断她,道,“没事儿!不过嘴上破了点儿皮!这就擦了擦。”

仙儿朝她凝去,果见她小嘴儿上竟还自流着血。她笑了声,道,“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若是教爷瞧见了,该多心疼啊。”

苏流水心里一冷,遂应了句,道,“他心疼什么。都是与他不相干的事儿。”

仙儿在二王府里瞧惯了各房小宠间的争风吃醋,心里有数,便掩唇轻笑了声。道,“小姐是不是误会爷什么了?爷对小姐的心意谁都瞧得出来。仙儿打小就跟着爷,可没见他为哪个女子这么紧张过。”

苏流水嘴唇略动,可心里那根刺却终是拔之不出。她垂下眼,淡声应了句,“是么?”

仙儿见她不喜,赶紧解释道,“爷这人性子冷。又不愿意与人妥协。可皇上就爱爷这一点,他说爷其实是众皇子之中最像他的一个!”

苏流水听到此,又想到姣杏的事儿。遂随便应了句,“我知道了。”

最像他,是不是说他也会与他一般,永远以为自个儿年轻?

仙儿见她始终怏怏不乐,却又找不着原因,心下焦急。可却又不好多问。便只忙前忙后的为她把行李取出来收拾好。

苏流水随手取了张然给她的草药集来看。那书上张然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许多要点。她一点点往下翻看,竟也觉着简单易学。

上头载有每种中药的由来跟形状。药性跟主治功能。她瞧着颇为有趣,倒竟看了整整一个下午。

等到天儿黑了,仙儿便从厨房端来些做现成的海鱼。仙儿叫苏流水来吃,苏流水竟还边看边吃。仙儿见她这般模样,遂轻轻笑道,“小姐倒却真爱读书。只却拿了本破旧的书,便看了整整一个下午。仙儿从未见过哪家姑娘这么爱看书的呢!”

苏流水咬着筷子笑道,“倒也不是我爱看,不过是真的无聊极了。无书可看,自然便只能看张然的医书。若有野史爱情的小说,我倒却也爱看。”

仙儿听了淡淡一笑,道,“爷的书房里头藏书甚多。可却甚少人看!摆在那儿也倒甚是可惜。小姐若是喜欢,咱们便去瞧瞧,可好?”

苏流水夹了片鱼入口,心里却想到他那儿的满屋子的新书。可心中又一转念,唇角却是一冷。“他那儿的书艰涩难懂,我就不去讨人嫌了。我要看书,不会自个儿开个书肆么?”

仙儿听她这么一说,情知她是怕去了碰见温行云,遂又轻叹道,“小姐,您怎么三句话都离不开本行?书肆能有多大利润?还是罢了!”

苏流水淡淡一笑,心里却倒真的计较上了。她笑道,“咱们天天在家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倒却不如开了店子!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仙儿咕哝道,“这怎么能打发时间呢?说话间爷便会回青阳。那时爷领兵而下,这帝都里早晚一片狼籍。所以小姐,这苍穹国却是不能做生意的!”

苏流水听她这么一说,倒觉着已经吃饱了。便笑道,“仙儿对爷的事儿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仙儿那时怎么会在二王府上的呢?”

仙儿浅浅一笑,道,“记得那年仙儿当差的时候摔破了一个碟子。那时天儿确实是冷得极了。仙儿的手都冻僵了。可二爷却定要治我死罪。那时太子爷正好上二爷府,便为我求下了情。那之后,我便投靠了太子爷。”

苏流水听到这儿,清眸瞠得老大。她哑道,“就为了一个碟子,他就要治你死罪?怎么他竟是这样的人么?”

仙儿淡淡一笑,道,“二爷这人瞧着温润,骨子里头却最是阴狠。当日若非他横插一杠,爷跟您可能都有孩子了!”

苏流水听到此,心里竟微微刺痛。她把手放至胸口,那颗原本属于苏流水的心,竟还会为了那人而痛!她心中不耐,轻轻笑道,“怪道那次竟会遇着他。他虽未说话,可我却倒觉着他似是个温润君子!”

仙儿见她没了再吃的意思,便俐落的收拾着桌子。笑道,“其实二爷的长相在众王爷之间也不能算是出挑。可就是因着他与您遇见比旁人早。”

苏流水瞧着她若有所思。“这事儿爷也知道么?”

仙儿笑着点头,“爷自然是知道的。当日仙儿也劝爷赶紧找个托辞见见苏小姐。可爷心高气傲,怎么也不肯。所以这事儿,就让二王占了先儿。”

苏流水好奇道,“可他后来不是去苏府求亲了么?那却又是为何?”

仙儿没有回答,倒却是掩唇一笑。她笑道,“这事儿,却倒要爷亲自对您说了。”

苏流水见她嘴角笑意不尽,料定必不是什么好事儿,便笑着过来闹她。仙儿一边躲一边闪,二人在房里闹了阵子。这才放了仙儿离去。

苏流水无力的趴在桌上,突然觉着背后似乎少了些什么。她复又取了医书出来,就灯夜读。

“原来甘草可解百毒。这说法倒却甚是新鲜。”她瞧得眉飞色舞,又想拿笔,却见屋里竟无书案。本想让仙儿去帮她拿笔墨,可等了会子仍不见那婢子的人影。这便起身找了盏灯笼往那书房而去。

此时天色已晚,府中各处隐在黑暗之中,瞧着颇为神秘。

她穿庭过廊,远远的就瞧见书房里头全无火光,她心里暗自舒了口气,这才放心去推书房的门。

门虚掩着,只见里头一片黑暗。就着火光,她寻了笔墨纸砚。正想离去,眼睛却倒被那满室的书吸引。遂提了灯在架子上翻找。

书的种类甚多,可她却不见得有兴趣。她随手取了几本野史小说,便发觉东西竟已然多到没法儿拿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熄了灯笼,以双手去抱那些书。

此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熹儿扬声道,“爷怎么吃醉了?”

程护卫答道,“我也不晓得,昨儿爷还是好好的!见着夫人倒却这样了!难道夫人又给爷气受了?”

苏流水双眼闭了闭,她怎么就给他气受了?她来之后不是他在这儿摔东西的么?

熹儿叹气道,“这夫人也是!爷跟她已经成亲了,她竟还跟六爷厮缠在一块儿。倒把爷往这儿一扔!皇上要她处处为爷打点着,可她倒好,半路竟还为旁人抱打不平去了!”

爷跟她已经成亲了,竟倒还跟六爷厮缠在一块儿。

捧着书的手指节冰冷,她靠在墙上,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原来,他跟她的交情竟好到能把这般私密的事儿说给她听!

她道她一回来他的那一吻代表了他已经把六王的事儿放下了。可原来不是!他心里计较得很!见着她便出去喝闷酒去了!

程护卫咳嗽了声,打断她,“爷不让说这话!这般把爷送去哪儿?瞧瞧吐得这一身!”

熹儿应道,“把他送我屋里罢!”

程护卫轻轻的笑了声。应道,“是!还是熹儿姑娘好!改天该让爷给你个正式的名份。”

熹儿嗔了他眼,冷道,“不要胡说!这事儿爷自有分寸!”

把他送我屋里罢。

是!还是熹儿姑娘好!改天该让爷给你个正式的名份!

心里的那份猜测终是成了真。平安镇那夜,张然告诉她熹儿是他房里的人。她心里虽气,可却终是存着些希望的。希望是她误解了他。

可是如今,这话却得到了证实。

怀里的书终是砰然一声散落一地。她便这么站在书房,直到身子冰透入骨,僵硬得发直。这才朝着门外而去。

把他送我屋里罢。

是!还是熹儿姑娘好!改天该让爷给你个正式的名份!

已是夏季,她的心却不知怎么寒得彻骨。一缕发丝落了下来,随着清风缓缓飞扬。素色裙裾边,白皙的小手血管分明。可那血管里流着的血,竟也是凉透的。

她双腿发抖,回到倾城阁,已是周身冰冷。荷塘中荷叶随风翻风,她急走两步,不知怎么脚下一绊,整个人竟往前栽进了荷塘。

塘水冰冷,她未经挣扎便往下沉去。她的心原本在滴着血,可这会子到了塘里,却倒似乎舒服许多。嘴里灌进大量的冰水,直到不能呼吸,陷入昏迷。

仙儿听到扑通一声,心里便知不妙。她赶紧提了灯笼过来,却见苏流水竟一动不动的往塘里沉去。

她心里一急,便跳下水。连拖带拉将她扯上了岸。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会落了水?”她急得小脸儿通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来。”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冷冷的扬起。

他把苏流水从地上捞起,反手将她倒挂在肩头。那人身量极高,肩膀也甚宽,那么一扛,苏流水的肚子竟就搁在了他强硬的肩膀上。

这么一搁,苏流水腹中的水便自嘴里尽数吐出。一口气也顺了过来。

仙儿见她似乎有了反应,笑道,“这可好了!这可好了!小姐醒来了!谢谢您!”

男人冷冷的瞧着她。依旧将苏流水倒着扛进了屋。见着仙儿竟那么傻楞楞的,他冷声吩咐道,“还不快去烧些热水跟姜汤?”

仙儿这才恍然大悟,朝着厨房飞奔而去。

苏流水见她要走,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仙儿,这事儿别说出去。”

仙儿应了声,这才退了去。

男人用被子将苏流水盖住,又在屋里生了一盆火。火光熊熊,屋子里头刹时便暖了。

苏流水哑声道,“你要烧了这房子么?”

男人这才转过脸儿,漠漠的道,“不烧房子,你就该着凉了!淹不死你,却倒冻死了你!”

苏流水就着火光瞧向男人,只见他指骨修长,身材高大,穿了一身的黑衣,脸蛋却是长得极是俊美。那人,却不是萧庭又会是谁!

她见着是他,便淡淡的道,“萧将军的丧事办完了么?”

萧庭一手将火拔得甚亮,道,“我将他二人合葬一处,又请人为他们做了场法事,总算尽了为人子的孝道。”

苏流水见他眼睛红了,遂笑道,“他们生能共枕,死能同穴。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胜过他们?萧将军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萧庭勉强扯了扯唇角,霜声道,“这事儿多亏了小姐。小姐这般待我父母,往后我便是小姐的人。只要小姐要用我,便随时喊一声。”

苏流水轻咳道,“别叫我小姐。苏家已经贬为庶民,我哪儿还是什么小姐。若不嫌弃,你便叫我一声流水罢了。”

萧庭见她竟以名字相称,知她对他甚是尊重。他蹙眉低道,“不叫小姐,就叫主子!对了!主子怎会摔跌下水?”

苏流水面色一白,眼睛到底是红了。

他见她这般,知她有难言之隐,遂接着又道,“主子不觉着奇怪么?您落水,咱们在这儿救了这么许久,却竟未惊动这府里旁的人。若是今儿那婢子与我都不在,那岂不是要生生的把主子淹死在这儿么?”

苏流水闻言一怔。她心知她落水确为意外。可经他这么一说,她倒觉出这里头确是有些文章来。

“那却又是为何?”苏流水脱口道,“难道温行云竟想我死在这儿么?”话说到这儿,她心里气怒,竟又一阵咳嗽。

萧庭见她面色不好,淡声道,“这事儿我会去查!既然我跟了小姐,便会排除所有对小姐不利的事儿。小姐尽管放心。”

此时仙儿烧了热水进来,见着萧庭还未走,竟楞了下。

萧庭见她一个柔弱的婢子竟提了那么两大桶的热水,赶紧起身去接。仙儿喳呼道,“你怎么还不走?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留在夫人房里,也不怕人笑话!”

萧庭听她这么一说,显是怔了下。一张俊脸也跟着红起来。他嗫嚅的说了句,“谁会来笑话!我以后就是主子的人了。”他说罢,便把热水往屏风后头一放。

仙儿见他脸红,更是得理不饶人,“就是主子的人,也不能这么晚进主子的房啊!这若是被殿下知道了,这事儿倒又是个麻烦事儿!”

苏流水听到这儿,面色几不可见的变了下。她淡声道,“忘了跟你们介绍。这是萧庭萧将军。这位是仙儿。往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别这么拘谨了。”仙儿见苏流水竟倒还给他打圆场,心里不服,便冷冷的哼了声。她拿出木桶,提了水倒下去,试了试水温。又道,“小姐要洗澡了。你总该回避一下罢!”

萧庭早就被她说得甚是尴尬。此时见着苏流水要沐浴,便赶紧要退下去。

苏流水对仙儿笑道,“仙儿,给萧将军就近找个住处。往后咱们这儿的安全便由他照看着了。”

仙儿古怪的瞧了眼苏流水,这才不情愿的领了萧庭出去。

见他们离去,苏流水才将衣服解开,跨进浴桶里。水很热,可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从骨子里头渗出的寒意。屏风上几丛青竹迎风而立,一身骄傲。可她的骄傲,要去哪儿寻?

两世为人,却倒为着一个温行云动了情。与他占了她身子无关。她一向心高气傲,总觉着世上无人能入她的心。

她以为他为她做生鱼,陪她吃寿司。他二人便有一日能心意相通。可原来跟他心意相通的竟是另有其人。

一个,他纵行千里也不愿舍下的人。

她突然笑了起来。荷塘夜色,本该别有风味。可却不知竟暗藏杀机。温行云,是否也跟皇帝一样,为着名声二字,可以对她妄起杀念!

便,这么收起对他的爱意,将苍穹国的事儿办妥。等回去之时,她便与他分道扬镶。再不相见!

次早,苏流水便带着萧庭跟仙儿,叫上张然出了门。与青阳帝都不同,这儿各处都是茶楼。苏流水与他们一道上了晴关楼。

小二见他几人穿着不凡,便赶紧将她几人引上了楼。碧波厅里摆了三张桌子。此时里边儿已经坐了两桌。

苏流水他们四人坐了一桌。苏流水与仙儿坐一面,萧庭则与张然坐在一处。

隔壁桌上两名男子都穿着一身华服,发丝微卷。细瞧时,这两人竟有七分相像。另一个女子背对着她们,她穿了一身绿色的广袖流裙,细腰圆臀,肩膀笔直。耳上挂着金耳坠子。她颈线优美,那背影更是婀娜多姿。

仙儿也在瞧那女子,她笑道,“那女子身段极美。难怪那两兄弟都对她猛献殷勤了。”

她一说,张然便回头去瞧她。人还没瞧见呢,仙儿就嚷开了。“哟!我这儿一说美人,公子爷倒就心动了!”

张然被她一说,面色一阵绯红。他赶紧道,“人还没瞧见呢,怎么就心动了!我心里就姣杏一人。”

许是仙儿的话教那桌人听见了,只见那两个男人凶神恶煞的狠狠的瞪了眼这一桌。“瞧什么呢?仔细戳瞎你的狗眼!”

张然被他一骂,面色一寸一寸的苍白下来。

萧庭见张然这般,便只漠漠的冷笑了声。

仙儿见张然受气,怒道,“谁稀罕瞧!还怕长了针眼呢!”

那女子拿了帕子抹了抹泪儿,小声斥道,“你们瞧!你们瞧!我说别上这儿来了!你们偏来!”

那对兄弟赶紧小声的哄着,厉风道,“快别哭!咱们若不上这儿来,也会有人来寻事儿的!谁教你是咱们的苍穹的第一美人呢?那些女子妒忌你,自然要来闹你!”

厉雨也道,“唉唉,这是怎么说的!他们带来两个丑人,自然心里不痛快。”

原本安静坐于另一桌,一直坐在角落不出声的男子淡淡一笑。那双如狐狸般的眼睛便朝着苏流水与仙儿扫了眼,眸中现了一抹意味不明。

仙儿听了不服,冷笑道,“哪儿呢?美人在哪儿?”

绿衣女子一听,身子又跟着颤抖起来。厉风见仙儿这么说她,拍桌而起,指着仙儿跟苏流水道,“就你们两个刁妇话多!没事儿自己照照镜子!别在第一美人面前撒泼!”

苏流水本倒是真不想淌这趟浑水。可他竟骂到头上来了,便淡淡的一挑眉尖,凝向厉风。唇儿轻启,声音软依甜蜜,自有风情。“公子美人当前,何不静静欣赏。这般聒躁,却倒不是教美人笑话了么?”

那人被她的声音狠狠一怔。瞧向苏流水的眼中竟现了几分震惊。他凝向女子,只见她一头青丝错落,虽是薄纱覆面,可却遮不住那天仙般的容颜。此时,她从盘中拣了颗凉果来吃。薄纱半掀,但见那红唇小巧有致,唇边含笑,那丝笑,却一直渗入了他的心底。

他一颤,心底那股火气却便这么消逝无踪。

绿衣女子眼见他竟呆住了,心中甚是不快。便又小声道,“风,你怎么了?”

厉风自然不敢说自个儿被苏流水的笑容迷住。便只咳嗽了声,道,“没!绿裳,你还想吃什么?”

绿裳见他前后变化甚大,遂嘟唇道,“我爱吃的,你们未必会为我弄来,”

厉雨见她这么一说,赶紧逞强道,“这是哪儿的话!绿裳妹妹就是要吃天上的飞龙,咱们也会给你弄来。”

这话一说出口,坐在角落里的客人便咳嗽起来。见他咳嗽,女子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道,“我不想吃飞龙!我要吃那人桌上的海鱼!”

厉雨听她这么一说,赶紧笑道,“你要吃海鱼,我立刻给你点!”他说罢,便扬声叫小二过来。小二应声一路小跑着过来烟波厅。见着厉雨,便赶紧赔笑道,“爷,您要什么?”厉雨冷冷一哼,道,“我要点跟那桌一样的海鱼!”

小二一听竟是要吃海鱼,战战兢兢道,“爷,若吃旁的我倒还能做主!可这海鱼是这位爷托人从不毛城连夜运来的!咱们这是茶楼,确是没有这鱼!”

那人似笑非笑的瞧着厉雨。似乎要瞧他的好戏。厉雨见他竟这么说,便走向另一桌,对那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笑道,“这位公子,请问您这海鱼能不能卖给我?”

男子只淡淡一笑,至邪的道,“不能。”

厉雨碰了这么一个软钉子,心中不快。怒道,“公子,咱们买下这鱼,可是给苍穹第一美人吃的。人人都想见第一美人一面,您这般却倒又是为何?”

杨烈勾唇一笑,道,“我有客。不便出让此鱼。可在下倒不介意姑娘与在下一道品尝此鱼。”

绿裳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竟也敢来邀我同坐?”

杨烈眸中隐着丝笑,他没有答话。可却倒把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上头画了个清秀佳人。那佳人耳下有痣,唇角带笑。扇底便写了美人笑三字。

女子攸的站直身子,对杨烈惊呼道,“您莫不就是最爱收集美人图的杨烈,杨公子?”也是当朝的太子爷!

男子眉毛一挑,轻笑道,“正是在下。不知杨烈是否有这个荣幸请到小姐共桌?”

绿裳掩唇一笑,道,“公子相请,绿裳自当相陪。”她说罢,便轻移莲步,朝着杨烈而去。

厉雨心里虽甚是不服。可却倒也不敢得罪当朝太子。遂便这么愤然的坐着。

此时,门外响起脚步声。温行云穿了一身白衣笔直的走进来。见着苏流水,他显是楞了下。

杨烈见着温行云,赶紧笑道,“温兄,我在这儿。”

温行云点了下头,便自坐到那人身边,可眼睛却还森冷的看着苏流水。苏流水本正瞧着窗外的景致,突然觉得两道视线灼在她脸上,似乎要将她的脸儿灼烧成洞。她收回视线,回望过去。这才瞧见了温行云。

一见着他,她便想起昨儿夜里听见的话。咬了咬牙,砰的一声将茶盏搁在桌上。视线也随即移开!

温行云一早上就没瞧见她。此时又见着她竟与萧庭他们坐在一处。正瞧着她,她倒还跟他使上性子了!

见她把茶盏往桌上一搁,萧庭倒也甚觉奇怪。转眼便瞧见温行云正坐在角落一桌。他朝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温行云也同他点点头,他重重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也跟着往桌上一搁,

杨烈的心思本倒在绿裳身上。瞧见温行云突然这般动作,便也把眼光凝向苏流水。只见那女子正若无其事的剥着瓜子壳,瓜子肉剥了一堆,壳也剥了一堆,可却不见她往嘴里送。

他疑惑的瞧了眼温行云,后者竟也跟着剥起瓜子儿来,只是他剥一粒,却倒还吃下一粒。

他咳嗽了声,道,“温兄,这位小姐是我苍穹第一美人。名叫绿裳。绿裳姑娘,这位温兄是青阳人。五皇子温行云!”

绿裳一听他竟是青阳五皇子,便多瞧了他一眼。只见温行云眉目俊秀,妖惑动人。发丝微卷,可却高贵天成。

她一时间竟瞧得傻了!“原来竟是五皇子,殿下。”

苏流水轻哼了声,就着茶盏喝了口茶。眼角倒却颇有几分嘲弄的意思。

温行云见她一哼,指骨节节冰冷。他面上没笑,却倒为那绿裳添了盏茶。“苍穹虽是地小,可却倒是人物俊秀。”

这番,就算是称赞了。

绿裳唇角扬笑,赶紧夹了块鱼给温行云,道,“五皇子,您尝尝这鱼!”

温行云见她夹了海鱼。面色未变,额头青筋倒却直跳。

苏流水面上不甚在意,可眼角余光一直冷冷的锁着他。他似乎没有感到她的目光,便对那绿裳道了声谢,可却也不夹那鱼。

绿裳见他不吃,笑道,“五皇子怎么不吃鱼?咱们苍穹国本来少人吃鱼,可这阵子不知怎么,竟有人来卖。若要我说,这海鱼怎能登上大雅之堂?”

她这话一说出来,倒把杨烈给得罪了。他面色颇冷,道,“原来小姐竟不识吃鱼!那本太子就把这鱼送给那一桌的小姐。”他说罢,便起身端了鱼,往苏流水哪桌而去!

绿裳见他这么说,情知刚才那番话已经将他得罪了,心中微恼。可抬眼又见温行云正若有所思的瞧着她,心中一喜,面色一红。便低下头去。

杨烈将鱼双手摆上桌,笑道,“杨烈不识吃鱼,这便做个顺水人情,把这鱼送给小姐吃下。”

苏流水眼睛瞧见那鱼身上缺了一角。心中不快。遂笑道,“多谢公子美意!”

杨烈见她这么说,又瞧了眼温行云,这才转身回桌。

温行云冷笑,便拿了筷子把碗里的鱼吃了下去。绿裳见他一吃,掩唇轻笑了声。

苏流水冰冷的瞧了他一眼,对仙儿淡淡一笑。道,“仙儿,把这鱼倒了喂狗。”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杨烈本是气绿裳说话不知分寸,又找个借口去瞧瞧那女子究竟与温行云是何干系。可她这么一来,倒却反着让温行云落了个与狗同食一鱼!

仙儿见温行云面色铁青,哪儿敢真去把鱼倒了?便只呐呐的道,“这鱼甚好,小姐,您别浪费了。”

苏流水却不依不饶道,“这鱼被人吃过了,怎么就是甚好了?”

杨烈一听这话,赶紧起身赔不是。“这事儿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请小姐莫要见怪。”他暗自抹汗,同才竟忘了自个儿微服出访,以为自个儿赏下的东西人人爱惜!

温行云冷道,“太子一番好意,是有人不领这个情。”

苏流水被他一说,遂笑道,“一盘旁人不爱吃的鱼,怎么就该轮着我吃了?我没见过海鱼么?”

杨烈见她这般,遂又笑道,“罢了罢了!这鱼大家都别吃了!今儿个本太子作东,大家到我府上吃山珍,可好?”

绿裳羞涩应道,“多谢杨烈公子。”

苏流水没出声,倒是萧庭说话了。他道,“这鱼虽是凉了些,可却倒是颇好。”他说罢,便举筷去吃。

海鱼无骨,他大口食之,一会子后,那条鱼便被吃个精光。他吃完抹了抹嘴,笑道,“确是美味!”他起身把盘子端去送还给杨烈。

“我们主子前阵子天天吃海鱼,这会子吃得有些腻了。所以嘴才会挑了些!”他淡笑道。

杨烈见他给他们打了圆场,却疑惑道,“这鱼甚贵,就是皇宫里头也不过区区数条而已。小姐怎能天天吃呢?”

绿裳听杨烈说皇宫里头也不过区区数条,心中郁闷,便道,“说话这般托大,也不怕闪着舌头!”

仙儿本就对她甚为不满,见她竟这么说。冷哼道,“怎么不会?若非我们小姐,你们苍穹哪儿来这海鱼可食?”

绿裳一听这话,不服道,“这婢子怎么说话呢?苍穹国有鱼可食,都是靠皇上英明!太子仁德!有你们小姐什么事儿?”

可杨烈却倒对她的话颇有兴趣。他轻笑道,“为什么会多亏你家小姐?”

仙儿挺了挺胸,声音到底是拔高了。“因为我们小姐就是前阵子把海鱼运进苍穹国的人!”

绿裳冷笑道,“那么嚣张,我道是何等人物。原来却倒不过是个奸商而已!”

“我流水姐姐不是奸商!她济穷人,槁赏三军。救急扶危!是你们这些苍穹人太过奸险,竟还扮成土匪来劫咱们的金子!”张然到底是坐不住了。

杨烈见他激动得小脸儿通红,心里一冷,面上却还带着笑。“扮成土匪劫你们的金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温行云也蹙眉瞧向苏流水。苏流水一接触到他的两道视线,便冷冷一哼。别过头不去瞧他。

他见她依然故我,指节微微发冷。

萧庭见他问起,便也冷笑。“确是如此!我身陷牢狱,若非苏小姐相救,如今萧某早就已经身首异处。所以若谁要再敢说苏小姐是奸商,我萧庭便头一个不放过她!”

他这么一说,绿裳便委屈的落下泪来。她一哭,倒把厉风厉雨二人哭得拍案而起。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这么吓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只要有咱们两个在,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不放过谁!哇……”厉风正才摆了个想打架的姿势,左手倒先叫人一推一托的搞脱臼了。

他一边托着脱臼的左手,一边大声哀号。

厉雨一见他这样,赶紧上前来瞧他。“风,你怎样了!我带你去瞧大夫!这人把你打残了,我定要他填命!”

萧庭环胸笑道,“那你来啊。”

厉雨被他的气势一震,心里一慌。却又不好在美人跟前服软。他怒道,“今儿个我哥哥被你打折了手!我得赶紧带他去就医!等他瞧好了,我便来收拾你!”

“还走什么?我都瞧出来那手臂脱臼了,然儿,帮他推正了。咱们来给他们填命。”苏流水玉手撑颌,声音如同泉水过隙。

温行云见她这时候竟倒还有心思笑,面色便一路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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