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真的一位老祖,也就是楚瑜的师尊,当年他没想要楚瑜成为自己的仙拔,其中就有他的缘由,虽然长生之路得以解决,但仙道之路依旧争锋相对,在仙拔之时,若不得亲信护法,难免会有使绊子之人导致仙拔失败,所以当年才保下楚瑜。
当楚瑜要将楚铭带到隐真时,楚家希望楚瑜念情,养育之恩,虽说她的存在是为了顶替,但楚家对她的投入丝毫不减,可在楚瑜眼里,宗族对自己的好,都是为了在隐真面前掩饰楚铭的存在。
楚家主不为别的,就想他这一脉能够香火延续,楚铭私逃以至于婚事搁置,到了当年之事败露的节骨眼上,楚家主不得不亲自寻老祖问罪,并恳求楚铭三年之期。
楚瑜不念情,老祖可不这么认为,楚家必定是大世家,当年他争取到了楚铭的仙拔权,不知得罪多少人,以至于他现在还要各种维系,楚家这样的人情不能因此截断,何况楚家的要求不过分,于是就传讯让楚瑜放了楚铭回楚家。
三年,对于老祖来说是转瞬之间,他等得起也不着急,他的新躯还能活个五十年,尚还不适应就再换,这难免徒增风险。
楚瑜的师尊暂时没有需求,不代表别的老祖不盯上这块肥肉,得知楚铭之事的其他老祖,纷纷前来向他讨要,能给自然就是结拜之交,不给那便老死不相往来。
随着来要楚铭的老祖越来越多,楚瑜的师尊也动心了,他何尝不以此当做一笔交易呢?于是心里开始有了考量,他不纠结楚铭是不是自己的仙拔,只要平衡利弊,有舍便有得。
楚铭仅有三年之期,楚家为了防止他偷跑,在他住的房子周围加派人手轮流值守,楚铭就像囚犯一样被关在里边,他也没犯什么错,顶多是忤逆父母。
隔三差五楚铭的生母就来看他,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孩子,天象之下,她承受了天数,自此后便不能再孕。楚铭还在她肚子时,她就经常做些怪梦,梦见圣莲之中婴儿啼哭,那时她就知道楚铭生下便是不凡。
楚铭明白了父母的用心,他不怪父母从小就将他送入冲仑,何况他在冲仑也没吃过什么苦,也就遭些冷言冷眼,但那是他自己不争气所致。
楚铭的母亲一直隐忍着对楚铭的思念,三十年间,她无数次去过冲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却不得相认,而楚铭也从不知道是他的生母,如今想来,在他记忆里确实对她有些印象。
直到他们隐匿楚铭之事败露,母子得以重聚,楚铭不知是不是该高兴,刚相认就只剩三年之期,那占据他身躯的老祖,可不会代他孝顺父母。
楚家主亦是无奈,心里怨恨是有的,多年精心掩盖,最终被宿仙捅破,也不知他楚家哪里得罪了宿仙。
这三年是楚家之面换来的,楚家主也只得认命,两年前楚铭偷跑,楚家一直在寻,可也并没有紧逼,即便得知了楚铭的踪迹,也只是暗中保护,选择不打扰他。
楚家主是多么想他就这么任性一生,可冲仑之难终究让他的人生止步于此,三年之期虽是缓兵之计,可当下的时局,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仙门能与隐真作对,楚铭也就无处可藏。
被关在屋子里,没能出去找些暖暖喜欢的肉,楚铭逗玩暖暖,看到她一副疲倦的样子,他也同感是被憋坏了。
“暖暖啊!我出不去,实在忍不了要不你走吧……”楚铭心里想了很多,也许自由不应该是被捆绑的。
小赤蛇一听这语气,立马趴在楚铭的手上,然后立起来摆出摇头的姿势。
楚铭感动地触碰了一下它的头,因为这屋子里能说上心里话的就这一条蛇了。
小赤蛇暗想,若是被赶走,岂不是大补没了!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楚瑜,楚铭快速将小赤蛇收入袖子中,二人再次相见,楚瑜便坐在他对面,然后自己添茶饮上。
“这曾是我的房间,如今你回来了,物归原主,我来呢,是想打听你的一些事!”楚瑜乍到于此,她走进这个房子倒更显得她才是这儿的主。
“我可以叫你妹妹吗?”楚铭礼貌道。
“你我谁大谁小尚不可知,何况我与你们楚家已经断绝关系,称兄道弟实在不妥!”楚瑜明确道。
“冲仑与我并无生恩却有养恩,冲仑就是我的家,楚家虽不生你,但却养你,你真如此绝情?”楚铭分析道。
“你以为我会像你!”楚瑜冷哼一声后又道“我只不过就是你的替身,若不是师尊之恩,我岂能活至今日!”
“你怨我!”楚铭听出她生有怨气。
“怨谈不上,只是对你的存在,有种道不明的难受。”楚瑜直言道,如果没有楚铭,那她就是天降之子,那她道途一定可以走得很远,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受任于天,所以修炼上她一路通畅,可当得知天选之人并非她时,她怎能甘心。
“为什么你才是那个孩子!”楚瑜宣泄道。
楚铭被惊,好似是他的出现夺走了她该有的一切。
“哼!”楚铭冷笑,他恍惚间活了三十年,直到现在才惊醒,所谓天人不过如此。
“你笑什么?”楚瑜见他一副诡笑不解道。
“你口中的那个孩子,就是停在纳气境无法突破的废物,你不觉得可笑吗!”楚铭也是憋屈了多年,与眼前这位调换身份之人吐露心声。
“你确实资质平平,或许是冲仑不适合你!”楚瑜也不知道为何楚铭的修炼会如此之差,也只能另有他说。
“宗门从不亏待我!”楚铭驳言道。
“不试试又怎能知晓,我可向你申请进入隐真的资格,若你在三年内突破至凝丹,师尊仁厚,定不会让你成为仙拔之人!”楚瑜提出建议,也算是在给他谋一条新路。
“为何帮我!”楚铭没急着回绝,反倒质问楚瑜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异常。
“我哪有帮你,师尊既要你成为他的仙拔,三年之期,你就好好待着吧!”楚瑜不承认,她的心思被勘破,这让她有些失了面子。
楚铭算是明白,这楚瑜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明明言说自己与楚家断绝关系,洋装一副绝情,不细探还真是能被她给唬住。
楚家不欠她的,她又如何说得如此决绝,是她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身份,多年的父母族情,她才是那个害怕被抛弃的人,与其等着家族弃她,倒不如先发制人是她弃了家族。
“好吧!如你所说,但还是得谢谢你!”楚铭不想戳穿她,帮她圆话另言道“谢你替我挡了三十年前的灾,要不是因为你,我怕是没有这三十年。”
楚瑜抛来疑惑的目光,因为三十年前对她来说,她什么也没做,他该感谢的应该是那个出鬼主意的人。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身世!”忽然楚瑜语气沉重,是啊!既然她不是楚家人,那她是谁。
关于这个问题,她的养父母也是支支吾吾,她的来历似乎也不简单,哪能是随随便便哪户人家的孩子。
“我父母他们有意瞒你?”楚铭也想不明白。
这或许是楚瑜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她其实并不怨任何人,只是对于真相似乎只有她被遗忘了,这反倒使她焦虑万分,她来找楚铭,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里就会莫名释然,许是经这么一说,好像所有的误会都迎刃而解了。
“我也不知道,但愿是吧!”楚瑜想忘却,事已至此很多事也没必要隐瞒,除非是他们真的不知。
楚铭也不好建议,听楚瑜的口气,她想知道又怕知道,没有答案兴许是最好的结果。
“我走了,下次见面,也许是在隐真。”楚瑜喝完了杯中茶,起身准备离开,她感知到了门外有人正往这边靠近,所以她不能停留太久。
等她前脚刚走,后脚楚铭的生母便走了进来,她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急匆匆准备了楚瑜最爱吃的豆子糕,当她看到屋子里就只有楚铭一人时,脸上虽笑对着楚铭,却藏不住那份失落。
“铭儿,娘给你带了些豆糕,饿不饿呀!”楚铭的生母套近乎道。
虽说楚铭接受了她,但楚铭却异常表现对这个生母亲切不起来,因为他从小就从长老们口中得知自己年幼丧母,所以母亲对他无足轻重。
“母亲不是来找我的吧!”楚铭直接说穿道。
楚铭的母亲早上就有来,还给他备了很多吃食,还不到下一顿她就进来了,他猜得到这肯定是为楚瑜来的。
“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楚铭生母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母亲,刚才楚瑜来过,她好像是知道你要来,所以提前走了!”楚铭言道。
“这样啊。”楚铭生母用责怪的眼神盯着楚铭“你也不帮我拦着点,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倒希望她能看在我面上对你多多帮衬。”
“不愧是母女,她的性格倒很随你。”楚铭调侃道。
楚铭生母有点生气,因为楚铭的话里,似有与她撇清关系的嫌隙,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可楚铭一点也不向着她,怕是冲仑把真正的楚铭给调包也不无可能。
“你就气我好了,我倒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哪有亲儿子对母亲这般说话!”楚铭生母教训道。
“母亲既不喜,那以后母亲莫要惺惺作态,其实对于你是不是我生母,我也怀疑得很,是不是他们弄错了,我真不是什么天之骄子!”楚铭一副没心没肺言说道。
自己怀疑也罢,对方反而也跟着起哄,当年生楚铭的时候就应该打个记号,不至于现在也难分清眼前这位究竟是不是亲儿子。
“你们方才都说了什么?”楚铭生母坐下说话,她转移话题,不想纠结亲不亲生,她更关心的是楚瑜这养女儿的想法。
“我确有一疑,还请母亲实言相告。”楚铭盯着她生母的眼睛,想从中读出她要说的是否可信,接着他言道“既然我是你生的,那楚瑜的父母又是谁呢?”
“你……”楚铭生母又生气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真没良心,当年若不是她为你挡灾,你还能在这气我!”
“母亲!”楚铭忽然严肃起来,他质问道“莫不是你们做下亏心事,不敢言说!”
“放肆!”楚铭生母一巴掌扇在楚铭脸上,看出来她是被逼急了“你就这样揣摩你父母的吗!”
楚铭没觉得自己错,他母亲强烈的举动证实了他的一些猜测,当然他父母不会做愧对楚瑜的事,他猜的是楚瑜的身世另有隐情,他们铁定知晓,只是本能的回避。
楚铭生母的一巴掌冲动之下,冷静后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手,那是她第一次对她的孩子下手,她忽觉得自己的手比任何时候都麻,不能动弹更是连着心一起麻木。
“母亲!”楚铭看着愣住的生母,他只是挨一巴掌,但也都在预料之中,所以他并不觉得委屈。
“娘是不是打疼你了。”楚铭生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过举,像个认错的孩子捧着楚铭的脸。
“母亲,无碍的,娘教训儿子就该如此。”楚铭一副不以为然,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母亲。
过意不去的是他的生母,他又如何懂得这打在别人身上痛在自己心窝的感觉,只见他生母眼中饱含泪水,那种心疼被压抑了很久。
那一夜楚铭彻夜难眠,不是因为母亲的教训,而是对楚瑜的身世,既然他父母没有做对不起楚瑜父母的事,为何隐瞒不告知呢?在床上辗转反侧之时,他想找暖暖诉说,忽然此时暖暖不见了。
他满屋子的找那条小赤蛇,还不等他知道,屋外就传来了死人的消息。
他心想不妙,正要推门而出,刚探出头,门外站立守着便回他道“少爷勿要惊慌,还请稍安!”
片刻之后,死人的是被处理,死的是谁楚铭不知道,但他心里莫名紧张,他或许猜到了。
等到他回到屋子里,暖暖正趴在桌子上,装作一副酣睡样。
“暖暖!”楚铭喝声道。
小赤蛇醒来,然后看着楚铭,那眼神着实吓到了它,吐着蛇信一脸无辜的样子。
“是不是你害了人!”楚铭质问它道。
小赤蛇并不觉得楚铭知晓她的身份,死了人就怪到她身上,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信不信我将你交给隐真,让天下人再看一次剥皮抽筋之刑!”楚铭直接坦白,那日楚铭乔装路过,看似随地捡了一条蛇,实则是楚铭冒着凶险买通了人,愚昧的小赤蛇自以为是自己命硬。
小赤蛇听到这,浑身不自在了,它呲牙咧嘴冲着楚铭,殊不知楚铭完全不惧,一手欲将它抓住,小赤蛇岂是认怂的主,一口咬在了楚铭的手臂处,然后慌乱逃开。
小赤蛇的毒那可是剧毒,楚铭中毒第一时间不是运气驱毒,他追着小赤蛇跑去的方向,他没有小赤蛇那般灵活,反而身体迟缓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