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婉和辛垣砚赶回去时,已经有人等候多时了。
正是满达。
只是满达看到徐晚婉跟在王子身后有一些吃惊。
但还是恭敬行礼:“王子,王子妃安好,辛垣贵王已经等候多时,正在礼堂。”
辛垣砚点头,牵起徐晚婉的手,一同前往。
满达在后面惊讶,其实他跟在王子后面的时间很少,王子一般喜欢独来独往,所以他知道王子爱王子妃,但是实在没有想到王子竟然把这辛秘之事都告诉了王子妃。
毕竟这隐藏在王子心中,就像是一根难以拔除的利刺一般,难以启口。
但是如今王子竟然带着王子妃一同面对,可见王子妃的影响……
满达不禁肃然起敬。
到达礼堂时,已经有几人在此。
辛垣贵王,索伦,以及有些癫狂的可敦。
门口的响声让他们齐刷刷地望向徐晚婉和辛垣砚。
徐晚婉有些紧张地握住辛垣砚的手,而辛垣砚则是面无表情地踏入。
辛垣贵王仿佛对徐晚婉的到来毫不吃惊,虽然他刚刚只请了辛垣砚。
倒是索伦还算有些惊诧,至于辛垣砚的身份,则是拉尔那日带着徐晚婉来巫哲部落他才知道的。
原来拉尔和辛垣砚竟然是一个人,身份隐藏的的确很好。
待到站定,徐晚婉才细细打量起跌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
女子其实很美,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她小巧的瓜子脸,眉如远黛,仍然娇美动人。
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污,但是丝毫不影响她高贵典雅的气质,虽然如今落到如此的境地,但是仔细看竟然能感觉她的傲气凌人,藐视一切。
眉眼之间,她还能看到辛垣砚其实有几分她的影子。
或许这就是母子吧。
徐晚婉又看了一下一言未发的索伦,心中称奇,索伦怎么看着这么疲惫,继任了可汗,又刚刚娶了二公主,不应该春风满面吗?
怎么看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这又与辛垣砚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而辛垣砚对地上的女子视而不见,也忽视了站在一旁的索伦,携徐晚婉径直向辛垣贵王行礼。
“父王,何事?”
辛垣贵王面色有些沉重,眼睛看着地上的女子,有些怜惜,但是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谁都无能为力。
他已经为她改过一次命,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如今她也已经痴傻疯癫,但是错误已经铸成。
应该有人承担。
辛垣贵王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艰难开口:“既然你们都到齐了,我就告诉你们真相吧。不过这都是上一辈子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徐晚婉暗暗心惊,这又隐藏了什么,看了一眼辛垣砚,发现他同样紧张怨恨。
安抚地握紧他的手。
辛垣砚感受到徐晚婉的担忧,微微回以一笑,让她不要太过于担心。
毕竟,已经没有什么真相可以让他崩溃。
索伦也是定定看着辛垣贵王,认真聆听。
辛垣贵王娓娓道来:“其实,砚儿,你的身世跟你自己了解的差不多,但是你母亲当初的意中人,确实是我。”
徐晚婉简直就是不可置信!什么!可敦当初想要私奔的那个人竟然是辛垣贵王!
但是作为巫哲部落的可汗,可敦的父王为什么选择了克烈部的可汗?仅仅因为克烈部落更加强大?这也太荒谬了吧。
辛垣砚也震惊地看着辛垣贵王,满脸的不相信。
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语气也有些激动:“难道……难道父王是因为我是这个女人的儿子才抚育我?”
地上的可敦听到这个声音,傻傻地笑了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哈哈哈哈。”
辛垣贵王面色沉静如水:“砚儿!你听我说!”
徐晚婉也连忙拉住他:“相公,冷静!”
辛垣砚这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父王,你说。”
辛垣贵王接下来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索伦。
只是真相已经揭开,但是每个人都是受害者。
谁对谁错已经分不清,但是却让辛垣砚有些难以接受。
“二十多年前,我与其其格(可敦)相爱,但是巴雅尔(可汗)却在宴会上看上了其其格,但是他却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娶其其格为可敦,而是因为适合。”
“其其格作为孟恩大女儿,娶了她,就相当于联姻。”
“当时巴雅尔也是一个四处留情的浪子,更何况他也不是真心,我也与其其格早已经相爱,但是孟恩却十分满意,因为克烈部更强大,他需要他的女婿拥有更大的力量,所以选择了他。”
“其其格哭闹不允,最后我决定两个人私奔,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二人相伴相守。”
是的,当时的他想要抛弃一切,还不是今日的永远淡定。
尽管他当时通过卜卦已经知道他与其其格没有好结果,但是他也要搏上一搏。
万一呢?万一他就是改变了二人的命运呢?
当时的他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天真,并不知道命运不可违。
果不其然,上天没有放过他们。
“然而,却被孟恩发现,软禁了其其格,而其其格最终还是嫁给巴雅尔。”
辛垣贵王看向索伦:“你应当了解你的父汗,他是一个多情的人。”
索伦默认了,没有出声。
“嫁给巴雅尔后,其其格渐渐认了命,也与我断了联系,不久之后她的大儿子拉善就出生了。”
“但是她过得很不幸福,巴雅尔是一个滥情的人,四处拈花惹草,虽然后来其其格又诞下几个女儿,但是他也丝毫没有收心。”
“其其格渐渐也死心,或许掌握权势才是最好的,所以她逐渐爱上了权利,她想,等巴雅尔死后,她的儿子能够顺利继承可汗之位,或许就是她这一生的价值。”
“但是突然有一天,出现了变故。”
辛垣贵王再次看向索伦:“你的母亲出现了。”
索伦紧紧抓住自己是手,以防失态。
“巴雅尔照常嚣张跋扈地去掠夺烧杀,带来了几个中原女子,其中就有你的母亲。”
“但是他却爱上了你母亲,这个消息让其其格十分恐慌,起初她以为你的父汗只是一时兴起,但是随着你母亲怀上了你,其其格才真正有了危机感。”
“她发现你的父汗真的爱上了你母亲,这让她不能接受,除了害怕你威胁拉善的地位,还有着无尽的愤恨。”
“她在想,凭什么巴雅尔毁了她的人生,反而自己得到了幸福,只是因为他是可汗,拥有最大的权利吗?此时的她,已经对权势近乎痴迷。”
辛垣贵王忽然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辛垣砚:“所以,砚儿,她想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