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囵星以修士为尊。
尤其为首的上三宗,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时刻盯着他们的动静,伺机而动。
偏偏那三个庞然大物稳如泰山。难得闹出点儿动静,还是几年前,长天门的静宸拉着倚风为徒儿出气,大闹太虚宫。
修仙界和凡俗都以为长天门和太虚宫此战一触即发,却不想太虚宫捏着鼻子硬忍了,还给长长天门磕了一个。
这一下,本来实力就在长天门之下的太虚宫,在仙凡两界声望直接掉了一大截,隐隐退于幽夜宗之下,有掉入上三宗末位的趋势。
长天门实力到底有多强悍,单从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可最近,竟有传闻说,有人胆敢单挑长天门,触发护山大阵!
哪个狼心虎豹的家伙这么有胆色?
仙凡两界都沸腾了,想着方儿地探听最新消息,却没曾想,瓜越吃越大。
“怎么可能有人敢单挑长天门?你们听到消息也不动动脑子!”
酒楼里,理智派的一句话就气得邻桌的客人拍案而起。
很快,旁边又有人出来劝和,顺便炫耀一波他得到的“可靠消息”。
“听闻太虚宫人已经上了长天门……”
“啊?!太虚宫攻打长天门?”
“谁跟你这么说了?”话被截断的人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谣言就是这么出来的,你们可给我做证,我没说过啊!”
“做证做证!你赶紧往下说。”旁边好几桌人都在等着听下文,起哄道。
那人颇为得意地喝了一口酒,满意地看着旁边人自觉地给他续上,才开口:“我听说啊,是长天门主动邀请太虚宫前去议事……”
“议什么事?”
长天门跟太虚宫不说有仇吧,反正算不上和睦。
什么事能让长天门特意邀请太虚宫前来相议?新鲜!
若真有此事,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议什么事哪里是我能知道的?”那人端起酒杯撇嘴,“但应该是跟那飞星坠落有关。”
“飞星?”
“哪里来的飞星?”
“就是之前说的,护山大阵被攻,”那人干了酒,一手掩在唇边,低声道,“据来自长天门内部的可靠消息,是飞星坠落,触发了护山大阵。根本不是有些人臆测的那般,有人攻山。普天之下,但凡是有脑子的,谁敢啊?”
“你说是飞星就是飞星啊?”最先出声的人听到前面还兴致勃勃,等到最后一句,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都是听说的消息,凭什么你说的就可靠,我们说的就是臆测?”
虽说有人攻打长天门这件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但世上匪夷所思的事多了。
那么厉害的上古都能毁灭,怎么就不能突然出现个缺心眼呢?
“嘿!”这边一看有人质疑较劲,也不高兴了。
眼看两边就要一触即发,又一道声音凉凉插入。
“你们的消息都落伍了,最新消息,幽夜宗的人到长天门山脚了,正在上山。”
众人闻声,立马揪住最新的信息来源。
“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二姨的表妹夫的舅舅的儿媳妇,她堂弟的堂客的姑姥姥的外孙就在长天门山下的小镇里做活,他亲眼看到幽夜宗的人从传送阵出来,径直往长天门山门去了。一群人乌泱泱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呢,特别可怕。”来人说完,还哆嗦了一下,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真的假的?”有人质疑,“幽夜宗也去了?那这么一说,要是太虚宫也真去了,这事儿……不小啊……”
自灭世之战,世界秩序稳定之后,还没见过上三宗齐聚的时候。
就好像凡俗间的皇帝,通常都是王不见王,各守一方的。
一旦几方突然聚首,交流密集……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一时间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联想到鸣岷山的塌陷推行秘境论,也有悲观者想到末世危机,还有说是那坠落的飞星有什么蹊跷,可能是密宝材料,长天门自己锻造不了……
之后又延展出各门派各道法的排名之争,从修仙界一直蔓延到凡俗,熙熙攘攘,争议不断,热闹非凡。
而作为热闹的当事门派,长天门内却一派秩序井然,没有半点纷乱。
澄空带人站在大殿台阶上,远远见领路弟子带着幽夜宗人靠近,客气地迎了上去。
幽夜宗来人只有两个。
一个满脸怒容,看起来极不好惹;一个五官深邃,一头红发,嬉笑不拘。
同样都是青年身形,面庞年轻,但澄空完全不敢小觑。
幽夜宗主的传信里,对来的这位逍遥仙极为恭敬。
澄空不知道幽夜宗什么时候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但这个时候既然幽夜宗只派他们两人前来,就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了。
“长天门掌门澄空,见过逍遥仙前辈。有失远迎,请前辈见谅。”
还不等对方走到跟前,澄空就躬身,客气地行了个晚辈礼。
他做长天门掌门这么多年,按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几个人能让他弯腰了。
但触及那逍遥仙的眼神瞬间,澄空明白了幽夜宗主的感受。
若不是作为掌门要秉持门派威严,这腰,他还要弯得更低。
后面众人惊讶地跟着行礼,余光瞄到那逍遥仙竟毫不避让地生受了澄空的礼,忙不敢再看,将头压得更低了。
“人在哪儿?”逍遥仙根本没有客套的意思,也不管澄空是一派掌门,上来就直指主题。
澄空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愣了一下。
“掌门莫怪,”红发青年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客套道,“我们挂心伤者,想尽快为其救治。”
“两位客气了,”澄空这会儿也摸清了两人的性格,不再拖沓,引着人往前,“伤者情况特殊,被封在禁地中。请随我来。”
林凡他们的情况有些棘手。
长天门没办法治愈,但封禁隔离却没什么问题。
逍遥仙冷着脸不说话,红发青年笑嘻嘻地代他应酬:“不知伤者情况如何?我们来得匆忙,知道的并不详细。”
澄空将船上几人情况大略说了一遍,最后提了林凡和凌逸尘,又问:“不知贵宗那位与他们同行的弟子熬狠,如今境况如何?”
“死不了……”红发青年下意识开口,看到澄空表情僵了一瞬,又立即笑道:“抱歉抱歉,我是说,他已经得到妥善处理,不会危及生命,无须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澄空赔笑。
他听出熬狠处境不妙,但那又关他什么事呢?他还没找熬狠算账呢。随即掀唇对红发青年一笑:“敢问这位小哥尊姓大名。”
“掌门客气了,”红发青年双手一拱,龇牙笑道:“免贵,叫我安东尼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