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也没有明说,她还要跟皇上商量之后,才能定下,便说:“太后娘娘尽管放心,我回去查明之后,定然会给五公主和太后娘娘一个交代。”至于具体的,她不能说,还没有到说的时候。
德妃听这话,心里蹭蹭的冒火,刚刚就那样,如今当着太后的面又开始推诿,这是真的要给小五做主,还是就是说得好听,只是敷衍太后。
“庄贵妃娘娘,太后娘娘问你具体要怎么处理,你这话说的囫囵,我有些不懂。”德妃知道,自己比佟贵妃矮一级,便不能对着佟贵妃不敬,要是皇上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说不得还要降下惩罚。
太后听德妃说了这话,她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她要的是具体的处罚,不是这样的敷衍了事。
佟贵妃还是那一副模样,声音徐徐的,“德妃也别着急,这样的事,总得有证据不是。大理寺跟刑部断案,都要讲究一个证据确凿,我这回去查也是要时间的不是。”这个事皇上肯定是要第一个知道,她不可能对着太后德妃她们说出来。
说一千道一万的,太后跟跟德妃加起来,还没有皇上的一句话重要,她不可能为了给五公主出气,便得罪康熙的。
太后知道,佟贵妃这个样子,便是已经有了打算,“那就哀家就等庄贵妃的消息。”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有更多的可能了。
说完太后又看了一眼雅贵妃,希望这个耳报神能把今天的事传给康熙,她不是喜欢说这些给皇上听,那小五这个事,也要让康熙这个汗阿玛知道得好。
于穗岁不知道自己被太后当成了传声筒,不过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她又不是事事都会跟康熙说,她只挑自己想说的说。
她跟着佟贵妃一起,从太后院里出来后,去了佟贵妃的院子里听曲儿。
佟贵妃找了唱曲极好的太监,那一嗓子的水磨调,真的将人骨头都要酥掉。
佟贵妃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随意的坐下,对着于穗岁就说道:“今日可是让人不高兴的,给人出头,还要受人刁难。”她说的就是德妃,她不记恨五公主,愿意出来给五公主出头,倒是德妃这个额娘,总想一脚全踩死了。
“佟姐姐这是积福。”于穗岁也不知道怎么说,太后这人平日里也不难相处,她们几乎不往来,今天叫上她,原因不知道,就当自己是去现场围观了。
佟贵妃点了一下于穗岁的额头,“你也是个促狭的!什么叫积福了,简直是去受难了。”她跟雅贵妃相处时间越长,越觉得若是有雅贵妃这样一个‘才女’一样的妹妹,那真是极好的。
可惜雅贵妃大多数时候都被皇上霸占,她少有能叫着雅贵妃一起来玩的时候。
于穗岁笑笑,又递了一块西瓜给佟贵妃示好,“谁叫佟姐姐是菩萨转世。”佟贵妃这人难得是不迁怒,她讨厌你,就只是讨厌你,绝不牵连到你身边的人。
“当不得菩萨!”佟贵妃还是有些心累的。
于穗岁:“那就做人好了,做个潇洒快乐的人。”
“那也潇洒不起来,谁当都跟你一样,自己就能撑起自己来。”佟贵妃有时候是羡慕雅贵妃的,她总说雅贵妃是个‘文人’,岂不是羡慕她这样能有一方独立的精神天地,能在那里尽情的做自己。
她就不行,红尘俗世里打滚的人,再怎样也有洗不掉的烟气,她沉不下心去读书,体悟不来书里的那样高洁的精神。
有些遗憾,但也不多。小时候没读书,大了再捡起来,学得是一本,可心境不同了,看的又是另外一种。
颇有曲解圣贤之道的意思。
从佟贵妃这里回去后,康熙已经在她的太朴轩里躺着,在那二楼,竹帘卷了上去,静静地吹风赏荷。
于穗岁拎着鞋子,悄悄走过去,准备吓他。
康熙假装不知道,等着于穗岁来吓他,配合的演大吃一惊的老套戏码。
“去佟贵妃哪里了?”康熙问道。
于穗岁扔了鞋子,穿着白色的罗袜,随意的坐在地上,支起下颌,看出去,窗外的荷叶在微风中摇曳,粉白的荷花在打颤。
“贵妃那里新来了一个唱曲好听的伶人,她请我去听听。”于穗岁一边说,一边偏头去看窗外的夏景。
“她是喜欢这些,爱听曲,爱看戏的。”康熙瞥了一眼她,又问:“地上不凉?”屋里可是放着冰盆的。
“不凉。”都夏天了,虽说没有到最热的时候,可也有些躁意。
“朕今日骂了你哥哥。”康熙说的时候,去看于穗岁的表情。
于穗岁一点不在乎:“骂呗!哥哥皮糙肉厚的,皇上你打他也使得。”年羹尧现在不是以前那个西北糙汉,但是也就是看着还有点书生的文气,等再过上几年,若是蓄须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康熙:“不生气啊?”倒是有点意外,她在家不是跟这个哥哥最亲近的,怎么现在看起来不像。
于穗岁:“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皇上骂他,肯定是哥哥做错了事。我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骂得又不是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康熙这才笑了,他伸手拉于穗岁的手,“朕记得你不是爱收集石头,云南那边送了一些过来,你明天去库房里看,自己选一些带回来玩。或是送去内务府,叫他们做成你喜欢的玉佩、手镯、珠钗也行。”
“那我要多多的选!”于穗岁道,这不就是后世已经切好的赌石,她不需要去赌,直接就能选最好的来玩。
顿时感觉自己有点快乐!
“随便你选,这次云南那边送来得有些多。”康熙自己对这些倒是态度一般,大概是什么好的都玩过了,再难勾起他的喜欢。
次日,于穗岁去选石头的时候,恰逢太子去给康熙请安。一段时间不见,太子这是吃了什么补药,那张脸简直就跟精修了一样。
太子最近无事,勤于锻炼,毕竟他看汗阿玛这身材颀长,若是单论背影,他们站在起义,是分不出谁的年纪的。
他一想,自己还是得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