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穗岁突然间就有点好奇了,但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场合。
乾隆给了赏赐后,又稍微的再坐了一会儿后,才结束今日的宴请。
回去的路上,乾隆让李玉送于穗岁回自己的院子。
哇哦!这是有大事发生啊?那里面装的不会是乾隆的什么神秘信物之类的东西?又或者说,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证据?
但是显然乾隆今天是不想让于穗岁知道答案的。
第二日一早,散朝后,乾隆就去了太后的院子里。
太后悠哉悠哉地在树下乘凉,石桌上还放着几样精巧的点心水果。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乾隆先给太后请安。
太后抬手叫乾隆起来,“过来坐下说话。”多半是兴师问罪的。那珍妃如今替代了贵妃的位置,也是说不得的人。
乾隆依言落座,带着点不满的口吻:“额娘何苦对陆氏说那样的重话。她自进宫以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不曾做过半分违矩的事。”珍妃还有怎么才算懂事。
再有额娘给的那套粉宝石的头面,实在有些寒酸了,他给珍妃的宝石岂只那个大小。
珍妃是个爱金玉财宝的,她手里的东西单拎出来,都是上品。
南珠都只配穿帘子用。
“瞧瞧,哀家的儿子不是来替珍妃出气了!”太后这话说的心里也不爽,珍妃若是真的没有一点手段,能留住她这个风流浪荡的儿子。
珍妃她不是手太长,她也不想敲打她,她又不是什么闲来无事的多事的人。
乾隆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的动了动,额娘这个语气是不满了,可珍妃本就无辜,牵连到她身上去,实在是额娘捡软柿子捏。
“额娘,陆氏是个纯然的性子。她不是在背后说人的人。”乾隆解释一句,又盯着太后的眼睛,说道:“额娘这是有什么怨气,直接说来我听,她年纪小,额娘说了她也理解不了。”
太后眼里微微泛着怒火,性子纯然?她看着这宫里在没有比她更钻营的人了,语气自然更加的不悦:“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她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平日里都恨不得黏在皇帝身上,偏那一天,自己要单独住。
乾隆真不知道于穗岁做了什么,思来想去,最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还请额娘明示。”这又是准备构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出来给珍妃。
太后冷哼一声,问:“七月十九那天,她做了什么,你不知道?皇帝啊,你我母子三十多年,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七月十九,出发来行宫的第三天,她不是待在马车里赶路,又自己住在分配的驿站院子里,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在来的路上珍妃乖的不像话,一点妖没作,一点苦没喊,就这样安静乖巧的跟着来了。
皇额娘说话也是只说半截,难不成是他在江南收集的美女,又让那个嘴贱多舌的人给提前告诉皇额娘了?
要说这样的事不是早就习惯了?他也不是第一回要江南那边送美人进京了。怎么这一回又不行了?
太后见乾隆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中了,瞬间眉目之上染上霜色,语气冷淡:“怎么,现在没话说了?她那个宫女不是她站岗放哨的?哀家一个好端端的侄女,就这样被毁了!”
太后心里怎么能不怨怪,她知道皇帝不爱自己的姑娘,可也没有想过叫皇帝一定要一个自己家的姑娘。但那个陆氏,自作主张,如今皇帝人是睡了,可绝对是一点责不想负。她那个侄女最近又是魂不守舍的,一看就是被吓傻了。
乾隆:??????一串的问号从他额头飘过,皇额娘说的越发的牵强附会,珍妃见都没有见过那钮钴禄氏家的格格,如何就毁了她。
“皇额娘,说这样的话要讲证据,珍妃她跟钮钴禄氏家的表妹,从未见过,她如何害了钮钴禄氏家里的表妹?”乾隆脸色一沉,莫须有的事,不知道真相便安插在珍妃身上,实在是不辨是非。
太后越发生气,眼神凌厉起来,手里端着茶盏的手也隐隐的发白,“她不知道,她没见过!是哀家在这里作小人行径?皇帝啊,哀家同你母子这么多年,就得了一个这样的结果!”他果真是先帝的亲儿子,一样的刻薄寡恩!
太后气的发抖,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没想到她的儿子到最后会这样的说她!
她自认这些年做的不错,结果呢?在证据确凿之下,敲打他的宠妃两句,便是她这个做额娘的错,她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不辩是非的小人。
乾隆扶额,笃定道:“珍妃确实没有见过,她不是会害人的人。朕也说了,她性格纯然,不会用那些个宫里惯用的阴险手段。”她就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民女,好金玉之器,其余的除了他,再无其他事关心。
听在太后耳里就是乾隆为于穗岁开解,不惜造谣污蔑中伤她这个亲生额娘。
他们母子最后竟然是这个结局,太后不禁潸然泪下。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年何苦为他筹谋,还不如就那样。
“你表妹既然已经是你的女人,你准备给她个什么位分?”太后不欲跟乾隆争辩,事情到了如今的结局,她已然是在皇帝心中落了下乘,说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水。
乾隆眼里疑惑不解,他什么时候跟钮钴禄家的表妹有了这样的关系?灵光乍闪,皇额娘不会是误会了珍妃送钮钴禄家表妹上他的龙床吧?
这真是…乾隆立刻说道:“皇额娘,朕与钮钴禄家表妹毫无男女关系,如何就要朕负责。”若是因为在行途之中,钮钴禄家表妹私下见过他一面,便生出这样的事,他只觉自己跟珍妃都冤枉。
“皇帝!吃干抹净便不认了吗!”太后气的拍了一下石桌,自己的手心火辣辣地疼。
如此看不上她这个额娘家里的人,要这样的贬低她的娘家!
乾隆按着额角,长叹一口气,解释道:“非是朕狡辩,实在朕跟她毫无男女之事。皇额娘若是因这个事敲打珍妃,珍妃也是陨雹飞霜!”
太后还要骂,乾隆立刻做了个等他说完的手势,“若是为着那一日钮钴禄家表妹来朕院中之事,朕可以告诉额娘,钮钴禄家表妹过来是为了皇额娘家之事,舅舅他们贪赃枉法,在直隶附近的一个县城里强占民田,强抢民女,害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成了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