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此时睡的正沉的江陵城守将夏侯华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出什么事了?!可是那敌军攻城了?”
作为夏侯渊死后这一支梁州残军的最高军事统帅,夏侯华这些时日可谓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整觉。
原本的夏侯华是梁州本地的部将,最早是跟随景王刘景麾下,是当初刘景麾下的得力干将。
后来景王刘景兵败,夏侯华便和其余的兵马一起归顺了当时梁州的新主人,二皇子刘克晟。
像是其他大部分的梁州军一样,夏侯华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这样频繁的更换主君有什么不对。
毕竟他们从军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既然在梁州参军,那么自然谁是梁州的主人,他们就给谁卖命。
反正不管是景王刘景,还是二皇子刘克晟,不管是起兵造反还是屠杀平民,只要有人发军饷,那他们就听命,就这么简单。
谁给的钱都是真金白银,夏侯华他们其实并不在意究竟是谁给他们发军饷,反正有人发就行。
所以,等到二皇子刘克晟兵败自焚于大殿之后,夏侯华和他手下剩下的梁州军,就再一次转投到了曹操的麾下,成为了夏侯渊手下的梁州兵马。
三换门庭的夏侯华,这一次甚至为了讨好夏侯渊还特地拜了夏侯渊当大哥,就连自己的姓氏都直接改姓了夏侯。
这样溜须拍马的家伙,倒是十分对夏侯渊的脾气,一路在夏侯渊的麾下平步青云,成了实实在在的梁州军二把手。
所幸,这个夏侯华除了溜须拍马之外,倒也算不得完全不学无术,行军布阵,统兵作战还算真算得上是整个梁州军军中,除了夏侯渊之外的第二号人物。
后来,夏侯渊被黄忠射死在了梁州,这梁州军的军务便顺理成章的落到了夏侯华的头上。
原本还想着凭借跟夏侯渊的关系,在曹操手下混个平步青云,现在夏侯渊一死,夏侯华的如意算盘就算是彻底落空了。
并且,就连夏侯渊都不是黄忠和杨业的对手,更别说手下只有一半梁州军残部的夏侯华了。
这就样,夏侯华被黄忠和杨业打的节节败退,短时间内就丢失了梁州的大部分城池和土地,夏侯华自己更是差点被杨业手中的金刀给砍去了首级。
就在夏侯华以为自己可能就要兵败被杀的时候,曹操命令梁州军残部撤退到荆南地区的命令书送到了夏侯华的手上,这可算是救了夏侯华一命。
只是,令夏侯华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带着剩余梁州军撤到江陵城的时候,黄忠和杨业便已经带着手下的兵马杀到了。
按照夏侯华自己的想法,还是想直接放弃江陵城,带着自己的梁州残兵继续向北逃,尽快与荆州军汇合,才有保全性命的希望。
只是,让夏侯华感觉到绝望的是,曹操竟然命令他带着剩余的全部梁州军残部,死守江陵城,并且决不允许出城迎战。
对于夏侯华来说,什么江陵城,什么梁州荆州,这些东西统统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如果可以,夏侯华还真就想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北逃。
但是,军令如山,如果夏侯华不遵军令丢了江陵城,那么最终等待自己的也肯定是军法从事。
所以,深知这个道理被逼无奈的夏侯华,也只能继续带着已经被黄忠和杨业吓破了胆的梁州军残部镇守江陵城。
好在,曹操的命令并不是让夏侯华带着梁州军残部击溃敌军,而只是闭门不出的镇守江陵城,倒也不算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启......启禀夏侯将军!安排在山坳的斥候送回消息,一个多时辰前,杨业带着大部队秘密通过,已经朝荆州腹地而去了。”
门外的传令兵听到了夏侯华的召唤,急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地拱手禀报。
“什么!?杨业真的带着大军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夏侯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那处山坳本就是曹操故意留下,给杨业自投罗网的破绽。
曹操的军令里明确写道,只要杨业和黄忠被逼无奈久攻不下江陵城,必定会选择别的路线绕过江陵城。
而只要他们选择绕过江陵城,到时候夏侯华便需确定情报,并派遣斥候以最快的速度绕小路通知荆州军。
如今负责荆州军南部防线的,正是被称为荆州铁壁的曹仁,到时候曹仁接到情报便会与夏侯华一起,出兵夹击敌军,彻底击溃这不可一世的黄忠和杨业。
“可曾......你们可曾确认过!真的敌军主力吗?”
虽然得知敌军中计,夏侯华很是激动,但是久经沙场的机敏还是令夏侯华再一次开口确认。
“回禀将军,负责传信的斥候说,他曾在战场上见过敌将,那大部队领军之大将,定是敌军主帅杨业无疑。”
传令兵面对夏侯华的询问,言之凿凿的回禀道。
“好!太好了!杨业这个老匹夫终于还是中计了!哈哈哈哈哈!”
得到肯定回答的夏侯华,腾的一下的从卧榻之上站起,急忙招手。
“快!快给本将军更衣着甲!另外,命人带五千轻骑,前往江陵城外敌军中军大营,探一探敌军主力是否已经拔营。”
夏侯华一边命人为自己穿戴战甲,一边安排人手去探一下敌军是不是真的已经全部撤走了。
只要确定杨业真的中计了,那夏侯华便可以与曹仁一起夹击杨业和黄忠,那主将被杀,接连溃败,丢城失地的仇,夏侯华也终于算是可以亲手报了。
到现在夏侯华还记得,那日在战场上自己差一点被杨业的金刀砍掉首级,若不是自己麾下的亲兵死命保护,拼的全军覆没,恐怕夏侯华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了。
还有那夏侯渊的死,也是彻底断了夏侯华打入曹操集团内部的如意算盘,这让夏侯华如何能不气。
越是想到这里,夏侯华就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要燃烧了起来,可是就唯独那脖颈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阵阵阴阴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