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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之间十七载光阴过去,这竹溪村似也变了副模样。

几家起了新宅,有几家又迁去城中,而邻舍的那口小鱼塘也被填平,被人在上面塘上种了片桑枣。

只有村口那株大榕树还是根须缭绕,枝干屈盘,浓荫依旧。

随清风徐起,头顶那些树枝也跟不远处的竹林一般,在沙沙发响,共同汇聚成一股绵密的天籁,像是雨声,也像潮水。

陈珩向村口走去,一路上也不时有行人在同他打招呼。

待走到了那芦花满地的水岸时候,借着弯腰解去船绳的功夫,在明明水波间,他也是看清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粗粝黢黑、满布风霜痕迹的脸。

十七载寒暑在两鬓上已留下许多白发,额角还有不慎留下的几道老疤,像小蜈蚣般蜿蜒交错。

这是水乡渔户标准的模样,望去也甚平凡寻常。

只有那双眼沉邃幽静,像是深湖静水,无浪也无风……

陈珩与那水中倒影对视片刻,随一只卷羽鹈鹕忽然惊起飞走,涟漪一圈圈荡扩开,那倒影忽也瞬模糊下去,被搅碎在水波之间。

而当陈珩移舟入水,正待划动船桨时候。

岸上忽有声音急促响起,然后在芦花被拨开的动静里,一道身影赶忙就窜了出来。

“何济。”

陈珩一笑。

这时候冲到水岸处招手的,赫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高大男子。

他身穿青布衫裤,鼻直口方,大耳相衬,头上戴一顶遮阳草帽,手里还拿着一碗米粥,上面尤是热气腾腾。

显然是才吃到一半,他就急着从屋里头冲了过来。

“陈伯!”

何济将木碗放下,在对着陈珩招呼一声后,便开始挽裤脚:

“今日你要一个人下河等我一阵,待我把碗放回家中,把行当拿齐全,小侄陪你一起。”

“不必了。”陈珩摇头。

“陈伯说这话就是在同小侄客气了,陈伯与阿父都是多年的老伙计了,如今阿父既出门探亲了去,那这船上的活计,也理当让小侄代阿父来帮把手!”

何济听得这话也并未停下手中动作,反将裤脚挽得更高了些,欲欲跃试。

“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晓你那点鬼心思”

陈珩就着底下江水洗了洗手,淡淡笑了笑:

“说罢,你今番又是收了哪个的好处想要替我说媒,王家的姑娘,还有钱家的那位三娘子”

何济是何昌的长子,在陈珩进了竹溪帮不久,何昌便也同邻村的一名女子结为夫妻,婚后伉俪间甚相得,一连诞下了三子两女,可谓人丁兴旺。

而随着十数载光阴轮转,何济也自当年嗷嗷待哺的黄口婴孩长成了如今的英挺少年。

他不仅在渔事是一把好手,学到了何昌一身的好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便连性情,这对父子亦是如出一辙,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当年是何昌热衷于替陈珩做媒,屡被回绝,也屡不丧气,好似乐此不疲一般,如今又是何济继续接力下去。

而这位倒比他父亲心思活泛一些,还会在事前先收女方一些的好处。

何济其实也并不多要,或是一尾鲜鱼,又或是些板栗莲藕,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总之是不能够叫他白白干事。

不过在此事传到何昌耳中后,何昌便是勃然大怒,又揪着何济脖子,亲领着他挨家挨户去归还,在当时的竹溪村也是闹出了些轰动来。

这时听得陈珩一语便点破自家心思,何济本在挽裤脚的手微微一僵。

他讪笑抬起头来,脸上也是有着一丝尴尬。

“陈伯这话说的,自那日之后,我便已经是知错改过,再不敢犯的,都是水乡人家,谁又会缺些鱼虾、莲藕

我之前只是欲以这法子,来考验一下女方的心诚,他们若是真心想跟陈伯结为伉俪,些许鱼虾,算得了什么,且鱼虾我亦是送还给了陈伯,而若——”

见何济愈说便愈是起劲,这絮叨功夫,比之何昌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珩微微摆手,示意道:

“你将碗里的粥喝完再说亦不迟。”

“这哪能行呢今番我发誓真没收好处,自被揍过后便再不敢的,这女子我是好不容易才寻来的,想来陈伯你应当也与她合适。”

何济急眼:

“阿父在临行前可是再三叮嘱我,令我在他外出这段时间,务必替陈伯你寻一件满意亲事,这事若是做不成,等阿父回来,我这屁股又该开花了!”

“你父十多年来都未做成的事,你在这十天半月间就有把握了”

陈珩玩笑一语,然后又转了话锋:

“你父去了曲城,应当还有月余才回来罢”

何济连连点头。

“我给他留了方匣子,便埋在院中那桂树底下,你记得叫他挖出来,还有我给你的小玉坠,可还戴着”陈珩问道。

何济听得这话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从衣领里拽出来一只鱼形的小玉雕,忙应道:

“陈伯,正在此处。”

“你天生气血不足,六脉皆见细弱,此物是我亲手所制,虽是初次制器,不算什么好宝贝,但亦有些养气全神之用,还是莫要摘下为好。”

陈珩视线在那鱼形玉雕停了停,言道。

“我气血不足”

何济闻言一怔。

自从记事了后,他便觉自己是状如熊罴,比村里的水牛还要更大力一些,都能一手拖着爬犁去耕地了。

这气血不足的话,哪能是应在自己身上

而未等何济会意过来,小渔船就已悠悠划动,水纹一圈圈漾起,推着小舟向远处飘去。

“便是不成亲,陈伯你也不必如此急吧!”

见自己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便也是追赶不上了,何济吃了一惊,忙扯着嗓子喊了句:

“陈伯这回是要去飞云江的哪段稍后我也跟上去!”

“越府水,去酉水,然后直入西渡海。”

陈珩声音遥遥传来。

“陈伯莫不是说笑”

何济龇牙一乐。

先不说自家这位伯父是个从不去大江行船的古怪渔户。

他打渔十七年来,酉水、俪江、樟水、阮江、府水……这五条大江,竟是一条都未涉足过。

再且,就这艘小小渔船,它哪能经得起真正的江涛大浪

怕不是被轻轻一卷,就要凄惨沉了江底,更莫说是越过重山重水,直入西渡海了。

可何济笑到一半,便觉有些不对劲,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他翘首望去,见陈珩身形此时已是慢慢望不见了。

一阵江风吹来,身后的芦花丛又响起“沙沙”声音,而在风声也停了下,此间竟是别样的寂静。

像是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派潺潺水声,永无休无止……

而另一处。

在到了飞云江又过去半日功夫,终是驱舟进入了一段先前鲜有涉足过的水域。

陈珩见面前莫名卷起一阵大风,随后就有浓雾漫天,乌云罩地,像是整段江面都被忽然罩住,隔绝了内外。

几息功夫后,江底就有一派红光渐渐透出水面,在放射异彩,同时水下亦发出隆隆声响,似有某物正在急速掠来。

“浔公,何必如此客气”

陈珩将船桨一停,道。

“这些年幸得真人指点,老朽着实是获益匪浅,今番前来相送,不过应有之义!”

江底恰时传来一阵嗡嗡声响,然后水面陡然一分,以螭龙本相急匆匆赶过来的浔坚就冲了出来。

这位似担心失礼,又连忙现出人身,立在江面,执礼甚恭。

陈珩见此也不意外,螭龙本就为龙种的一员,有兴云作雨的偌大能耐,天生便与水行相亲,而浔坚又是元神境界的大妖。

这位既是身处于梁国之中,那能对梁国的水脉生有感应,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敢问真人真是要离开妙宝地了”

浔坚方才那番话本也是猜疑之言,但见陈珩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否认,似真有了离去之意。

浔坚也的确是有些疑惑,难免心生好奇。

“方才我已接得宗内符书,丹元大会的召开之期已定,便是在两年半之后。

这事说与你听也无妨,想来过上不久,此讯便将传遍众天,叫宇内修行者皆闻。”

陈珩平静开口:

“而我功行已是到了关隘处,只欠那临门一脚,既然如此,当然也该准备动身了。”

丹元大会——

听得这名字,浔坚只觉呼吸一窒,头皮发麻,连精神都不由恍惚了刹时。

由八派六宗那些握图临宇的治世祖师来主持坐镇,大手一挥,便将整整一座阳世大天的昌隆气运都拿出作为赏格,叫高高在上的各派贵子们亲自上阵比斗,尽出诸般神通妙法,直至决出最终的胜者!

决出那将扬名九州四海,叫众天修士都听闻其名号的当代丹元魁首!

似这等煊赫的大场面,单是听闻就已足以叫浔坚心荡神驰了。

他着实是难以想象,如陈珩这般的大派俊彦在彼此龙争虎斗时候,究竟是个怎般激烈场景

而堂堂一座大天的昌隆气数,又该是以何等方式被人执拿执拿了那气数后,是会有如何玄妙变化

妙宝地也算是不差地陆了。

可与胥都大天一比较,却成了路边草芥,分毫不值得一提!

“这才是仙道,这才是修行……”

浔坚心下喃喃自语。

“而宗内符书中,除了告知我丹元大会的召开之期外,倒也还是确定了一件事。”

这时,陈珩声音忽然响起。

“太常龙廷,元祖金诏。”

他视线看向浔坚,道:

“这个名字,浔公应不算陌生罢”

听得这句,浔坚脑中似轰了一声,所有遐思都须臾不见,只觉如坠冰窟。

……

……

风敛日融,江面平静若地。

此时浔坚脸上有一丝尴尬,他似想说些什么,陈珩已经一摆手,道:

“元祖金诏,这是太常龙廷在当年反天起事时候特意打造,用来联络宇内龙种的神物,只要元祖金诏祭起,龙种便自生有感应。

而太常龙廷以此物欲召天下龙种共赴太常之事已被揭破。

先前我便有所疑惑,浔公你为何宁愿自损根基,也要尽快提升道行。

如此看来,你也是想去太常天走一趟”

浔坚默然片刻,他长叹一声,诚恳道:

“太常毕竟是我等龙种的祖庭,老朽虽力薄势微,但也欲为祖庭之业多少出上一份气力。”

他又旋即指天立誓:

“不过老朽对真人绝不敢存有冒犯之心,此言愿请天公作为见证!”

陈珩摇头:

“太常之事远非你想得那般简单,龙廷、亿罗宫、法王寺,甚至还有……”

陈珩声音一停,只自袖中取出一物掷去。

浔坚下意识接过,见自己手中的只是一瓶丹药。

丹香浓烈,在嗅入鼻中时甚至有一股隐隐刺痛发痒感,也不知究竟是何类丹宝。

“此丹能略消你身上的龙元之毒,便以此为酬,托你照拂一二竹溪村何氏,浔公,好自为之。”

陈珩声音遥遥传来,这位在说话时候已是顺着江流继续往下。

浔坚茫然将手中丹瓶握住,想去追赶,又生生将脚步一止。

最后他只是立身在江面上,朝那艘小渔船深深一礼,久未抬起头来……

而从飞云江直入府水,随后又七弯八拐的汇入酉水,顺着酉水一路漂流,直至是终是来到西渡海中。

此时陈珩自渔船上起身,眼望渺渺天际,眸光微微一动。

用了月余光景,他终是来到了这片海中。

而纵目观去,恰是白日丽空,光辉天地,万里无片帆只舶,只见碧海波澄,一望无际,不时有白鸟在高云之间飞掠而过,动作如电。

这辽阔天地之景叫人不觉心胸一畅,豪气顿起。

陈珩十七年行船,也只是见惯了江上风景,而在胥都时候他更是亲眼目睹过东海之沆漭、北海之雄阔!

但在此时,却无哪一幕景致,能同眼前这一幕相比拟了。

自河溪中行船至此,他似乎也成了溪水中的一股,投身到了江涛中,一路奔流不息、穿山越野,直至汇入这片沧海。

他默立原地,将心神全然放开,只体会着这番奇妙变化。

恍恍惚惚间,他似是忘却了己身之所在。

只任凭海涛将他连同底下小船轻飘飘的卷动来去,任意西东。

而不知过得多久,在船篷处已是停了一群歇脚的海鸟时。

陈珩衣摆忽然无风自动,轻轻一摇。

过得几息,那风愈来愈大,不是仅将篷上的海鸟齐齐惊走,还卷起狂澜,挟起了层层巨浪如山,隆隆拍向四面八方!

霎时间,便是飞沫冲天,直贯云中,海潮澎湃如万鼓齐鸣,叫天地失色!

在一派风浪当中,陈珩不疾不徐睁开双目,长吟道:

“浩浩沧海,众水之宗,百川异流,同归大溟。

而天地无穷焉,谓生必死,谓始必终,万殊之类,不可以一概断之。”

他展颜一笑:

“将返元气于洪荒,混天地为大块,此正是我道!”

这句发出后,陈珩只觉一点灵光浮上脑海,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欢欣之意。

他囟门一震,一团气光升上云光,于昏暗世界间须臾照亮海天,煌煌耀耀!

内景十成,功夫已成。

此正是金丹三重境界,神中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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