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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暮云也尽为绮色所染,殊为绚丽,飘飘悠悠。

此时的江面上,随陈珩与何昌合力将挥出的洒网向上一收,水花白沫飞溅,一圈圈涟漪层层激开。

那网砸在小渔船上时,叫船身微微颤了颤,何昌午时吃剩放在舷边处的米糕都被震得一歪。

幸得这渔船可供挪身处并不宽广,何昌又眼疾手快,才赶在落水的刹时将其及时一把捞住。

“这一网下去倒是不差,可惜帮里未有真正大船,否则还够网到更多!”

何昌将剩下的米糕囫囵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他一面伸脚踢了踢洒网中的那几只大青头鱼,一面扭头对陈珩笑道。

陈珩顺手将一旁水壶递给何昌,点了点头,倒也是赞同。

这捕鱼之船有大有小,根据船体大小,捕鱼之法自然也不尽相同。

所谓千斛渔舟,风帆六道,远若浮鸥,近如山涌,冲风驾浪,出没深波。

大渔船捕鱼时多用牵丝网、布兜网、虾托网、背网、滚钩种种,往往一次渔获,便是鳞介充肆,鱼蟹成山,远非小渔船所能比拟。

但驾驭大渔船所需的人手,同样也是小船的数倍之多。

不仅有船老大在发令、掌舵,更有看风郎、挡橹手、负责撑篙的下肩舱手以及担任厨工的女工种种。

而似陈珩如今所在的这等“连家船”、“弟兄船”,一船至多也仅需两三人手,捕鱼时也多是用撒网之法,即捕即撒,还有撑网、杠网、张兜等等。

所谓事有正反,这小渔船虽在渔获这一处上远比不得大渔船,但也胜在便利轻快。

便是出门游水玩耍时候,也能随时撒上几网来。

而陈珩自入了竹溪帮后,至今已有两年光景,在平素出船时候,他也多是与何昌结伴。

这些年下来,他早已是个老练渔户,还因会识文断字,为帮中立下不小功劳。

甚至在老把头何会有了含饴弄孙的意思后,底下帮众还欲推举他上位,只是陈珩摇头回绝,下面帮众这才作罢。

这时陈珩弯腰掬了一把江水,在脸上拍拍,略散了散些暑气。

而他在对着远远江岸处的浔坚稍一点头后,便也对何昌笑道:

“今日便到这了,去将那几个虾笼收回来,我等便也归家罢。”

何昌听得这话自无不允,两人就这样将小船又慢悠悠摇向那些水草丰茂处,一路上随意说些闲话。

而说着说着,何昌便觉陈珩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他忙回头看去,见陈珩正望着江面,似是有些出神。

何昌对这幕早便是见怪不怪,只是笑了一声,将肩头轻轻一耸。

这飞云江是府水的一条支流,也是竹溪帮一众渔户的营生所在。

此时何昌顺着陈珩视线看去,只见斜阳下浩荡的江水一路奔流不停。

飞云江绕过了不远处的石寿山后,又化作一条朦胧白练,蜿蜒在连绵的青山之间,最后似是汇入到府水当中,但何昌已是望不见了。

他只见落霞铺水,晚照描金,半江萧瑟半江红。

两岸依稀有炊烟袅袅升起,却也淡得像被水色晕染过的墨痕,似有还无。

立身此间,听着江涛滚滚舂击船底的哗啦声响,身下的小船在一晃一晃,何昌莫名生有一股浩大空旷之感。

只觉这偌大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人,别的一切都在渐次远去,在沉入那轮已慢慢西移的斜阳当中。

天静以清,地定以宁。

天地之道,至阔且大……

“若你有修道长生之望,你当如何”

在何昌莫名心神恍惚时候,边上忽有一道声音将他惊醒。

“……”

在陈珩声音响起时候,他方才那异样感触亦如冰消雪融般瞬时不见。

何昌茫然的拍拍脑袋,又望了望脚底江水。

这景致他已是看过不知有几百上千回,可往日间可不见这般异样

“陈大哥,自家人知自家本事……我连进学习武都只是个半吊子,常年要被那个黄闵压下一头,更莫说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求道长生了。”

何昌摇摇脑袋,似要驱去方才那丝古怪。

面对陈珩这话语,他倒不疑有他,只是认真想上一想,诚恳道:

“在我看来,所谓修道,可并无世人传闻中那般风光,还不如我这打渔营生来得安稳。”

“愿闻其详。”

陈珩一笑。

见陈珩似来了谈兴,何昌本就是个话口袋子,这时更是索性将桨一停,摇头道:

“陈大哥应也听说过我阿兄何延吧”

“自然,梁国原山府弟子,当年在暇丘城也算声名赫赫的人物。”

“阿兄拜入原山府的时候,我还是个小童子,屁事不懂,只懵懂觉得家中骤然是富裕起来,不再是住破茅草屋,父亲从船上帮工变得有了自己的船,母亲也添了不少漂亮首饰。

后来稍大了些,也记事了,我终知晓,这些其实都是阿兄的功劳。

那时的我自然也想修道,还缠了阿兄好一阵,让他教我怎么证悟胎息,只可惜我没什么修道天资,屡次尝试,都并未功成。

再后来,阿兄死了,死在了一次历练当中……”

何昌沉默一阵,复杂道:

“所谓修道,哪有世人想得那般轻易风光因阿兄缘故,我大略也是知晓一些。

天资、外药、法脉、师门、灵气……

此等诸物,但凡缺了一类,便是修了道,也要修得万分艰难,便像我那阿兄一般。

陈大哥,我知你是因那个董铁的事情心有所感,只是阿兄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了至今,这是阿兄在道书里看来的。

他说,九转炉中,半成尸解之炭,三尸关外,尽是黄芽烂根!

这修行修行,又有几人真正成了书上的所谓大道

实话说来,便是真像董铁一般有了修道之机,我亦不愿去搏那一丝或有可能的机会!”

……

……

何昌所言的董铁,本是竹溪村中的一位农人,家境贫苦,可谓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平素也只靠给人帮佣来勉强度日。

因坑蒙拐骗的浪荡习性难改,故而董铁在竹溪村内的声名也不甚好,自然也是寻不到什么好女子肯嫁与他。

不过就是这样一位人物,近日竟是撞了运道,因偶然拾得了一本半破符玉,便被梁国的修行门派方远派找上门来。

而方远派虽收缴了那符玉,但也多少是给了董铁些补偿。

纵董铁年龄太大,根性又低下,方远派同样还是破例将董铁收入山中,叫这位拜在了一位长老门下。

此事一传出,热闹还要更胜十年前何延拜入原山府时候。

竹溪村人都将此事当成一个新奇谈资,近乎人人眼热心羡,只恨不得当初凑巧捡到那符玉的是自己。

唯何昌对此事的反应是不咸不淡,他本是个絮叨性情,但对此事却连提都未提过几回。

显然对于修道长生之事,何昌的态度绝不算热络……

而听得陈珩今番忽这般开口,何昌也只以为陈珩是被董铁一事刺激到,忙出言宽慰起来,也是说出了自家的心腹之言。

陈珩略一沉吟,又问道:

“若是一应外物俱足,也无不测之虞,你又当如何”

何昌想了一想,还是摇头。

“我已是成家了,家中有父母贤妻,小儿又生得聪明可爱,恨不得日日伴在这几位身侧,哪里舍得离身呢”

何昌将手搭在船篷上,认认真真琢磨一会,随后洒然道:

“再且我自幼便在这水乡长大,什么飞天遁地,长生逍遥,于我而言都太远了些。

我对眼下的日子已很是知足了,只觉是被天地神佛垂怜。

就算知晓修道能有更大好处了,我亦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故土……”

最后说完这话,何昌也是不免心下一笑。

这分明是两人私下里胡乱的闲扯,自己却愈说愈是起劲,好似真有这一回事摆在眼前一般。

不过何昌倒也不疑有他,因在这些年间,像这般漫无边际的谈天说地,两人经历的也着实不是一回两回了。

方才之事,何昌也只当做是陈珩因董铁之事心有所感,才有那句发问。

“陈大哥,我便是这等没出息性情,莫要见笑。”何昌挠挠头。

“不。”

陈珩摇摇头。

此时天角已是有了薄薄一层的暮色,如雾如烟。

江风徐徐吹来,虽还是夹杂着些未散的暑气,但亦是叫人精神发爽。

“大抵人生在世,知足即为称意,而乐莫大于无忧,富莫大于知足……”

陈珩顿了顿后一笑,也不多说什么,道:

“走罢,已是耽搁许多功夫。”

何昌点点头,待两人过得半晌,将虾笼一一收上来后,也是慢慢将小渔船又摇到江岸处。

此时何昌见已等候许久的浔坚走了过来,倒也并不意外,只同这位笑着点点头。

他知这位是暇丘城里的一位外地富商,因爱陈珩一手好字,故常常来拜访,何昌同浔坚也是见过几面,也并不陌生。

虽不知浔坚今番前来是要求字还是叙旧,但何昌也不多留。

在收拾一番,同陈珩作别了后,他便唱着渔家号子兴高采烈拖网离去。

“浔公今番来此,不知是有何见教”

陈珩见何昌身影渐渐走远,直至不见,他收回目光,对浔坚笑问一句。

“真人切莫说笑,在真人面前,小龙哪里当得一个‘公’字!”浔坚连连摆手。

虽这两年间同陈珩已算是熟络了,但浔坚在陈珩面前,还是莫名有一种手脚拘束之感,不能够从容。

当年陈珩在斩杀了钱洌之后非但并未离去,反而还大摇大摆住在了暇丘城中,毫不掩饰形迹。

而百蛮宫得知这事的反应也颇耐人寻味,那位素以跋扈而闻名的刘长老居然未当先暴起发难,反而还在事后几月亲自上门赔罪,送来了一方玉匣。

浔坚是亲眼看得了玉匣被陈珩揭开。

匣中的只是一对玉质眼珠和一枚天人虚白丹。

那对眼珠赫然出自刘长老之身,是这位亲手剜下,以惩自己的识人不明。

虽说大修士都有血肉重生的能耐,这等小伤,其实也不痛不痒,但刘长老是花费了大气力,才将自家瞳孔炼成了金光法眼。

如此施为,等若是将这一法眼神通给生生废去,当然损失非小。

至于那天人虚白丹,更是不必多提。

此物本是刘长老欲给百蛮山道子的生辰贺礼,连诸般珍贵大药都还未凑够,离真正现世应还有个数十年的功夫。

而刘长老之所以会招揽钱洌,也正是因为炼丹之事。

虽不知刘长老是从何处又求来了一枚天人虚白丹,但浔坚近日又隐有耳闻,刘长老似是找上了宗元山,花费了大身家,才勉强得来这丹宝。

匣中的这两物,可是一件比一件要来头不凡。

刘长老心意之诚,叫浔坚这个外人都是不由动容了!

而浔坚本就对陈珩身份信了七八分,经得赔罪之事后,更是深信不疑。

为同陈珩扯上干系,这位也是在暇丘城中寻了个宅子,住在了这凡人城邑当中。

“前番百蛮宫道子有符书过来,这位欲邀真人去往百蛮宫做客论道。”

在同陈珩闲聊几句后,浔坚也是不敢耽搁今日正事,赶忙小心摸出一封书信来。

陈珩接过在手,只扫过一遍,便也是随意收回袖中。

而过得一阵功夫,在浔坚欲告辞时候,陈珩忽又将他唤住。

“那龙元虽能助长龙种道行,但若施用过多,其实也算是一类猛毒,同水公芝一般,要暗暗坏了根基。

此物是出于我手,浔公若因此而患上沉疴,我亦见之不忍,你是遇上了何事,要如此急于增长法力”

浔坚闻言一惊,半晌后苦笑摇一摇头,无奈道:

“真人容禀,老朽,老朽……”

陈珩见他说得吞吞吐吐,想来也是因为某桩不忍言之事。

他也并不强求,只是一笑便过。

而在浔坚告辞后,陈珩又望了眼身前的蜿蜒大江。

他伫立原地良久,忽莫名摇头,放声长吟一句:

“人皆有执,如天气下降,地气上升,自然而已,而变化之理,入有之末,出无之先,孰窥其宗”

吟罢这句,他便将几个小虾笼提起,再不多看。

一脚深一脚浅,身形也慢慢不见。

而夏去秋年,转眼便又是十五载寒暑消磨。

这一日,正晨起朝渔船走去的陈珩忽收得一封灵讯。

他打开一看,未多时便也洒然一笑:

“看来是到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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