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当前节目结束，主持人报幕，灯光暗下又亮起，布景变换演员登场。
演出还算顺利，一片掌声中所有演员上台谢幕。
锦辰抱着花从座位上站起身，沿着过道走向舞台。
他容貌出众，即使是在观众席区域走动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舞台上的演员们正在鞠躬致意，骑士看到锦辰抱着花走上台，愣了一下。
“我靠。”
排面这么大吗！
这美人是他弟弟从哪找来的！
锦辰将花束递过去，言简意赅，“你弟弟临时有事，托我送的。”
骑士连忙接过花，高兴极了，连声道谢：“谢谢！太感谢了同学！你真是救了我……和我弟的命！”
礼堂后排。
程朗是被许灿硬拉来的，美其名曰放松心情，感受节日氛围，程朗本来没什么兴致，但想到锦辰也在礼堂看晚会，或许结束后可以一起回家，便也来了。
他心不在焉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脑子里反复预演着今晚回去后要对锦辰说的话，要做的事。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他的耳根就不受控制发烫，手心也微微冒汗。
下午和导师开了线上毕设会议，现在手机电量告急，趁着还有最后一点电，赶紧给锦辰发了条信息，确认他收到圣诞礼物的邀约，看到锦辰回复才松了口气，放心关掉了手机。
舞台上在演什么，他根本没看进去。
直到许灿忽然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欸？！欸！朗子快看，看那边！给那个骑士送花的那帅哥！是不是你家小学弟！”
坏了呀这是，八点档要成真了吗！
程朗顺着许灿手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抱着花走上舞台的身影，不是锦辰是谁。
而接过锦辰手中花束的那个骑士，虽然戴着盔甲看不清全脸，但能够被选上演骑士，身材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身特意设计的，凸显腰身和腿长的骑士服……
程朗拳头硬了。
而没过一会，锦辰竟然也进了后台。
程朗心里酸涩的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快要冲破喉咙。
那个骑士是谁，锦辰为什么给他送花，他们很熟吗，锦辰为什么要跟他去后台，他们要在后台做什么。
他怪自己明白得太晚，平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纠结和退缩上，又怕在他犹豫彷徨的时候，已经有别人看到了锦辰的好，试图靠近，甚至已经靠近了。
许灿在旁边看着程朗阴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暗叫一声好家伙。
“我去看看。”程朗说。
许灿：“支持！扞卫主权的时候到了！”
程朗沿着后排的过道朝舞台侧面去，步伐又快又急。
——
后台道具堆在角落，换好装和还未换装的演员穿梭其间。
锦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滑动，浏览着班长发来的一长串加油打气的嘱咐，挑了其中几句重点，对将上场的同学复述了一遍。
主持人的声音从前台传来，同学们击掌鼓劲，依次从侧幕条后走上舞台。
锦辰收起手机，对后面的节目没什么太大兴趣，心里惦记着程朗说的圣诞礼物，准备从后门离开，一转身，却意外看到程朗进了后台。
程朗呼吸未平，外套敞着怀露出浅色毛衣，额前发丝凌乱，直直看向锦辰，憋着股说不出的情绪。
“学长？”锦辰讶异挑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程朗快走几步来到锦辰面前，离得近了，锦辰看他眉头微蹙，嘴角也抿着，无端透出几分委屈和焦躁。
程朗喉结滚动了一下，“小辰，你刚才为什么给那个骑士演员送花？你们关系很好吗？”
锦辰解释，“他是……”
“好了，好了。” 程朗却像是怕听到什么似的，急急打断。
他心里七上八下，乱糟糟的，怕听到糟糕回答，握住了锦辰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怕松开人就会跑掉。
“我们回家吧，小辰，现在就走，好不好。”
他的手心竟然有些冰凉，不像平时总是暖烘烘的，锦辰抬眼静静看他两秒，回握住程朗冰凉的手指，“好，我们回家。”
锦辰知道通往礼堂后门的路，只是灯光昏暗许多。
程朗在这学校待了四年，也没来过这里，任由锦辰带着走，攥着的手一步都不肯放松。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在昏暗的走廊里慢慢往前走。
程朗松开一只手，用力推开门，冬夜冷风灌进来。
门外，一个身影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红色礼品袋，跑着冲来，差点和正要出去的他们撞个满怀。
“锦辰！” 班长跑得气喘吁吁，看到锦辰眼睛顿时一亮，“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送完花就直接走了呢，还好赶上了！”
班长看起来开心极了，他哥收到花后非常满意，还给了大红包。
他二话不说就把红色礼品袋往锦辰手里塞，仍然硬塞。
“圣诞快乐啊辰！这是谢礼，还有平安夜的苹果，必须收下！” 班长笑得见牙不见眼，强行把袋子塞进锦辰手里。
塞完礼物，班长注意到锦辰旁边的人，定睛一看，认出了程朗，扬起笑脸打招呼，“圣诞快乐啊，学长！”
程朗：“……”
先入为主的印象太强烈，以为这位就是骑士演员，压下去的酸涩又涌了上来。
他还没能回应锦辰的感情，还是普通朋友，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
班长还惦记着要回去看节目，匆匆对锦辰又说了句谢谢，便像阵风似的绕过他们，又跑回了后台。
后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人，锦辰提着礼品袋转头看向程朗。
灯光下，程朗的脸色不太好看，沉沉看着他手里的袋子，简直恨不得用视线把那红袋子烧穿，好看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学长。” 锦辰叫他。
程朗收回视线，僵硬的指尖轻抚过锦辰的脸，“……走吧，我们回家，好吗？”
回到只有他们彼此的地方去。
程朗想，在他改变普通朋友这层关系前，他不想再看见锦辰和任何人走得太近了。
锦辰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都快憋成什么样了。
程朗没说话，执拗牵住锦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