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出一组数据流,“血狼和秃鹫一直在等机会。肯登,你太依赖‘铁幕’了。当它消失的瞬间,对豺狼而言就是开饭的铃声。”
“可我们刚被你收服,他们就扑上来……”巴克忍不住插嘴,声音发颤,“这分明是串通好的!”
自然是串通好的……
消息还是白祈亲自放出去的。
这片土地上的雇佣兵团太多了,多的让她眼花缭乱。
从强度上来讲,自然要选择最厉害的、最听话的……
如果都很厉害,那便养蛊呗……
一个晚上,那些人突然就冲了出来,还带着各种武器,明显就是要将肯登的势力一锅端。
只看,谁听话罢了!
白祈在给肯登弹出接受“bye”的系统时,也给那两支弹出了相同指令。
可惜,对方打爽了,飘了,不肯接受。
那便算了呗,她不是强迫别人的人。
面对肯登的疑惑,白祈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聪明,所以,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毒蛇猛地抬头,脸色惨白,“bYE女士,佣兵界的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白祈打断他,指尖在屏幕上划过,主画面切换成实时监控。
远处,血狼帮的装甲车碾过碎石,引擎轰鸣撕破夜空。“他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收尸的。收你们的尸。”
肯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寒意:“你打算怎么做?”
白祈没有回答,而是调出对方的中控界面。
幽绿的光标在地图上滑动,如同无形的死神镰刀。
“看好了。”她轻声说。
“轰——!”
东侧埋伏点突兀炸开烈焰!血狼帮的装甲车刚拐过弯道,地底预埋的感应地雷瞬间引爆。火光冲天中,车顶机枪手被气浪掀飞,惨叫着砸进海里。
“敌袭!是陷阱!”对讲机里传来嘶吼。
但已经晚了。
“蜂巢”机枪巢从废墟中升起,枪口预热嗡鸣。
血狼帮的匪徒刚举枪,交叉火力便如死神的镰刀般收割生命。子弹撕裂血肉的闷响混着惨嚎,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撤!快撤!”血狼老大捂着喷血的胳膊嘶吼。
可退路已被封死。
两辆改装皮卡从侧翼包抄,车顶架着的火焰喷射器喷出赤红火舌,将整条小路化作火海。匪徒们惨叫着在火中翻滚,焦糊味弥漫在海风里。
控制室内,巴克看得浑身发抖:“这……这比刚才那场表演还狠!”
白祈目光未移:“表演?不,这是清扫。”
她指尖轻点,西侧画面亮起。
秃鹫卡恩的人正潜伏在制高点。四名狙击手趴在楼顶,瞄准镜对准船坞入口。
“砰!砰!砰!砰!”
枪声突兀响起,但中弹的却是秃鹫帮自己的警戒哨。
白祈操控的无人机群如幽灵般掠过夜空,机腹下的微型导弹精准点名。
“有埋伏!”卡恩在对讲机里咆哮,“是‘毒刺’!他们重新启动了系统!”
“不可能!”副手声音发颤,“铁幕核心被毁了,肯登那蠢货——”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穿透他的眉心。
卡恩猛地抬头,只见百米外的水塔顶端,一道黑影缓缓放下狙击枪——正是白天蒙眼和白祈比枪法的毒蛇。
“他……他啥时候过去的?”肯登失声。
白祈调出分屏画面,左侧是东侧战场,右侧是西侧狙击点。
“他比较懂事,知道我会做什么,拿着耳麦听指挥去了。”白祈轻笑,那笑声带着金属般的冷意。
肯登:她好像在点我……
白祈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眼神轻飘飘地望着他:“要试试新系统么?”
肯登浑身一个机灵,骨子里没来由地发寒:“老大,我戴上耳机,听你吩咐。”
不错,可以调教。
白祈颔首:“去吧。”
肯登立刻来劲了,把兄弟们召集在一起,迅速前往埋伏点。
妈的!
大晚上的,燃起来了!
是真燃起来了!
敌人燃起来了!!!
卡恩头盔炸开血花,尸体栽下高楼。
剩余匪徒乱作一团,却见船坞方向冲出车队,肯登亲自驾车碾过障碍,车顶重机枪喷吐火舌。
“干得不错。”通讯器里传来白祈的声音。
肯登握紧方向盘,刀疤在硝烟中微微抽动,他忽然笑了,一脚油门踩到底:“收到,老大!”
车队如尖刀切入敌阵。巴克从车窗探身扫射,毒蛇则精准点杀狙击手。当最后一名秃鹫帮匪徒跪地求饶时,肯登的靴子踩上他的头盔。
“饶命!我们愿降!愿加入bYE的猎犬!”那人涕泪横流。
“不。”肯登摇头,碾碎头盔下传来的惨叫,“老大说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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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船坞外围弥漫着硝烟、焦糊与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肯登蹲在一具穿着血狼帮标志性皮夹克的壮硕尸体旁,靴尖踢开对方紧握残破AK的手。他手中的战术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挑开尸体的衣领,露出颈侧一个狰狞扭曲的烙印——一只被锁链穿透的狼头。
“都看清楚!”肯登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在死寂的废墟间回荡。
他站起身,环视着围拢过来的、脸上犹带血污与惊魂未定的佣兵们。“血狼帮,上个月东岸渔村失踪的十七个姑娘,全是这帮杂碎干的!他们把活人当货物,卖到黑矿和暗网!”
他踢开旁边一具身着迷彩服的尸体,腰带上一个染血的警徽徽章在微光下异常刺眼,“这个?秃鹫卡恩的心腹!F国悬赏榜上挂了五年的A级毒枭!手里的人命,比我们仓库的子弹还多!”
佣兵们沉默着,目光扫过这片修罗场。
断壁残垣间散落着扭曲的枪械、焦黑的装甲车残骸和姿态各异、再无声息的入侵者。
昨夜的恐惧与震撼尚未完全散去,此刻又被另一种更深沉的情绪覆盖——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混杂着对敌人本质的厌恶,以及对制造这一切的、那个身影的……敬畏。
他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船坞深处那个亮着稳定微光的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