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可以投降,以后还能在楚国治下享受清闲富贵……唯独秦国和齐国不可能!
秦国那就不用说了——楚国的老仇人了。
从公仇上来看,秦国和楚国打了很多年仗……从私仇上来看就更不可能放过秦国了——当代楚王熊午良的父亲就死于秦国之手。
至于以魏冉为首的一部分秦国贵族,更是将熊午良一次又一次得罪得死死的。
等到楚军大军压境的时候,纵然秦国不战而降,熊午良也不会放过魏冉等人的!
再说回咱们齐国——多年之前,原本和楚国也是敌对关系;后来,曲阳侯熊午良帮助齐国复国、齐国就成了楚国的小弟……维持了很多年。
但上一任齐王田地,最终死在田文手里。
齐国也任用昭雎,狠狠地背刺了一波楚国……虽然没给熊午良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这期间的波折和惊吓肯定不少……
再加上田文还杀死了熊午良的‘义子’田地……
熊午良也必定不会放过田文!
齐王田文心念及此,每每都要抓狂!
楚王熊良——众所周知,那是一个相当睚眦必报的人呐。
从曲阳君时代,再到曲阳侯时代,再到现在的楚王……三个阶段的熊午良拥有一个共性——谁得罪他了,就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基于以上种种,田文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
芍虎麾下的一万四千余武军骑兵和熊午良的六千禁军会师一处,一路横扫齐地,如入无人之境——在七月初的时候,楚军已经兵临【临淄】城下!
整个过程中,楚军遭遇的抵抗简直少得可怜。
总得来说,在整个进攻齐国的过程中,除了一开始强渡黄河的时候付出的近千武军的伤亡之外,楚军基本上毫无损失——真可谓是兵不血刃!
熊午良望着【临淄】城头上懒散地低垂着的齐国紫色旌旗,眼眸微微眯起……熟悉这位楚王的人都知道,这是熊老板起了杀心的样子。
田文想得没错——
熊午良,最记仇了!
当初在齐国的背叛下,他们支持昭雎在楚国掀起靖难之乱……险些让熊午良死无葬身之地。熊老板隐忍多年,绝不是忘了这段故事,只不过先前‘时候未到’罢了。
而现在,时候到了!
城头上的齐军士卒们肉眼可见地惊慌失措……纷乱晃动的人影、跑动的人形轮廓,彰显着那些守军如今面对城下整肃威严楚军方阵时内心的惊恐万状。
阴喻凑到熊午良身边,恭敬道:“大王,黑羽卫已经探明城中虚实——城中仅有老弱守军数千人而已。”
熊午良满意地点点头,嘉许一句:“多年来,黑羽卫有大功于寡人啊。”
阴喻低垂脑袋,恭恭敬敬:“臣,唯王命是瞻!”
话说如今的楚国,已经形成了天下无敌之势——不单在中原大地打遍天下无敌手,在遥远的海外,也有无数巍峨的战舰在将大楚的疆域不断推向更远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面前这位神威盖世的楚王。
阴喻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要是能穿越回到过去,阴喻非得紧紧抱住当初那个决心带着牢宋国‘殷监’弟兄们投奔熊午良的自己,狠狠亲上那么几口!
在阴喻忠诚的目光注视下,熊午良拍打着青铜轺车的扶手,定下了基调:“只诛田文,其余不问。”
芍虎瓮声瓮气地问道:“需要等待武军步卒到来之后再攻城吗?”
熊午良摇摇头:“不用。”
“我军已经从水师战舰上拆卸下来许多投石车和大型床弩等进攻器械。”
“眼下我军并不缺乏大型军械。”
“传令——将投石车的零件就地组装起来,给我狠狠地砸!”
周围的楚军众将齐刷刷拱手:“谨遵王命!”
……
楚军势在必得的样子丝毫不加掩饰——熊午良甚至没有命令士卒们伐木驻营。
今日,就要灭齐,甚至等不及明天了!
此刻上万武军骑兵放松地休息着,在战马的体侧或坐或卧、利用高大的陇右战马遮挡着正午炽烈的阳光。很多骑士甚至已经解下了身上的甲胄。
完全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纵然如此,城头上的齐军仍然不敢有丝毫妄动!
区区几千老弱病卒,就算趁着武军松懈冲出城去打个突然袭击,那又能如何?
于是齐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熊午良的禁军士卒们将一架架投石车组装起来……上百架投石车排成了一排,已经准备就绪。
青铜轺车上的熊午良看起来很疲惫,但目光灼灼:“砸塌城墙!”
“禁军步卒列阵,等我的命令!”
三千手握短戟、大盾,腰中同时别着短剑、钉头锤和连弩的精锐老近卫军步卒迅速集中起来,这些精悍的、全副武装的百战老兵,此刻也和他们的老主君一样目光灼灼。
时至正午,日光如火焰一般炙烤大地,但这些禁军士卒们仍然全副武装地披挂着甲胄、戴着头盔,任由汗水在滚烫的盔沿儿下流淌!
三千禁军步卒,皆出自当年的曲阳新军——其中相当一部分士卒都是跟着熊午良南征北战近二十年的老兵了。
放眼整个禁军上下,其兵员的年龄普遍都在三十五岁以上。
甚至其中很多士卒的年龄,已经超过了四十岁。
这是名副其实的楚王亲军!老牌精锐!老近卫军!
上百架投石车已经轰鸣了起来——巨大的圆石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临淄】的城墙上,尘土飞溅、混杂着城头上齐军士卒飞溅的鲜血。
惨叫声、哀嚎声,和飞扬的碎石、尘土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很快,城头上的‘箭楼’便被击中,冒出巨大的浓烟,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缓缓倾斜、倒塌下来。
轰!
尘烟被高高扬起,城头上数十个躲闪不及的齐卒被倒塌下来的砖瓦碎片和沉重的梁柱压在下面,骨头和血肉碎裂在一起,已经活不成了……却仍然能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大概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仍然有序列阵的禁军步卒们发出一阵亢奋的欢呼声,惊得那些休息的武军骑兵们也蹦跳起来,望向【临淄】方向——
【临淄】的城墙,已经被砸开了一道缺口!
大量的碎石、夯土渣顺着被砸裂的城墙散落下来……熊午良稳稳地拔出了腰间的平南剑,向前一指:“禁军步卒,进攻!”
这样宏大的复仇时刻,交给熊午良麾下功勋卓着的老近卫军来演出,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