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到梨花县,大柱叔和二柱叔真正地不能干活了。
他们两个一方面有着丽丽要出狱了的希望,还有丽书马上就要长大的希望,他们也努力地坚强地锻炼着、治疗着。
我和高子要开发的楼盘进入关键时期了,尽管地块已经通过贷款啥的拿到了,但后续还有许多需要缴纳的资金。
没办法,高子和我商量了,“老四,找你哥哥姐姐帮帮忙吧,咱们给他们打欠条,等咱这边预售一旦回款,就开始还给他们的。”他很为难地说。
我思考了一下,“必须是咱们俩私人给打欠条,不能用咱们公司的官方账户。”我非常谨慎地说。
高子疑惑了,“为啥呀,咱有公司,为啥不用公司呢。”他也有点不满地说。
我微笑了一下,“万一咱公司破产了,咱们俩还钱,这样能减少他们的损失。”我依旧很谨慎地说。
高子笑了,“你想的真周到,行,只要能让咱先干起来,就这样吧。”他点燃了一支烟说。
我们在承诺很高的利息后,哥哥姐姐们一起借给我们了一千五百万。
随着各种手续的完善,进入了预售期。
我担心高子在运营中出幺蛾子,我安排了二哥帮忙兼任财务总监。因为二哥是专业的,无论是报税,还是和银行打交道,各项工作都得心应手。
根据二哥的建议,先接受预订,但咱不设定价格。
我们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另一个楼盘在预售。由于这个楼盘属于东关,虽然有了一所小学,但还没有受到大家的认可,招生情况也不是太好,对楼盘的带动效应不明显。
一开始,我和高子没啥压力。但随着每日银行利息和哥哥姐姐们利息的增加,我们俩慢慢都开始焦躁了。
但二哥一再要求我们坚持住,他是懂经济的,他是懂市场的。
我和高子都对二哥深信不疑,但心里还是越来越焦虑。
看着一栋栋楼房已经耸立,建筑商和各类包工头,也开始找我们结账了。
因为我们迟迟没有预售,他们对我们的信任也渐渐地在降低。
我们也实在有点撑不住了,二哥也不再劝我们了。但他直接给我们算了一笔账,当东关的房价在3000元的时候,我们的楼盘除去各种利息能赚多少钱。当房价涨到3500以上会多少钱,当房价在4000以上,我们又会赚多少钱。
另外,和附近楼盘一起宣传这所新建学校的优势,给这学校招生造势,只要这所学校在短时间内被命名为各种荣誉称号,学校就会给楼盘带来不可预期的效益。
暂时的这个困难,他会帮我们再去求助银行,争取最大的支持。起码等到2013年的中秋以后,再开始一批一批的售出,而且是现房售出,到时候实现逐渐提高的阶梯价。
看着逐渐起色的东关楼盘,我们也理性地接受了二哥的建议。
继续在银行贷款,继续找私人贷款。
2012年3月5日,艾英到律所找我了。
她表情严肃地把我叫到一边,想说啥的时候,又咽回去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在江苏的房子买好了吗?”
我纳闷了,心里想着她是怎么知道的呢。但又想着,她知道什么都正常。
我害怕刺激她,就小心地说:“都是李帆的钱,那么小的孩子,我不想买,她非要买。”
艾英好像急了,但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愤愤地使劲儿地拍了一下律所的破栏杆,哗啦啦地响着,还掉落了很多灰尘,走在下面的人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在鼻子和嘴边扇乎着。
她急忙向路人歉意地招着手,深吸了一口气,非常平静地说:“给平元也在那儿买。”
我笑了,“你说在哪儿买,就在哪儿买。”想着平元也渐渐长高,我很是开心地说。
她笑了一下,随即满眼心疼地看着我说:“该去理发了,还又胡子也该刮了,你这样,是不是又打算勾引人家小姑娘吗?”
我捋了一下,已经到耳下的长发,苦笑了一下,“我这,唉,邋遢的,医院的病人、家属、医生护士的,都嫌我臭,嘿嘿嘿。”我看了一下还算干净的衣服。
艾英依着拦着,对着我说:“你这样,很有男人味,肯定有女孩喜欢你,在医院里。”
我想着有两三个小护士和实习女医生,我笑了,没有说话。
艾英突然生气了,狠狠地踢了我一脚,“不要脸,又想好事儿,又到处勾引人家女孩,不要脸。”她说着气哼哼地就走了。
在刚走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张帆(第二任前妻)打来的,“王八蛋,你给你儿子买啥房子,就给平平买啥房子。”她恨恨地说。
我笑了,“咱来都离婚这么多年了,你管得着吗,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很是不在意地说。
张帆咬着牙恨恨地说:“姓常的,你只要敢亏待平平,我就和你拼命。”
我一边忙着一边笑着说:“我的闺女,我凭啥亏待她,真是的,吃饱撑的,我的事你少管。”我挂断了电话,继续忙着我的。
在我继续忙的时候,北关房子所在社区的书记来了电话,“四哥啊,在哪呢,咱一起坐坐呗。”他非常客气地说。
其实,人家比我大十几岁呢,叫我四哥都是给我面子,“哎呀,老徐哥,以后,别这样啊,叫我老四,或四弟就行。”我急忙歉意地说。
社区徐书记继续笑着说:“今晚,幸福楼,六点不见不散。”
我看了一下手里的案子,因为去照顾大柱叔和二柱叔已经耽误了,“老徐哥,能等几天不,我现在手头的案子太多了,都等着开庭呢。”我摸着一摞卷宗,心里有点急了。
徐书记已经恳请着说:“咋啦弟弟,不给哥哥面子呀。”
听到这样的话,我也不好推脱了,只好答应了,“好的,哥,我一定一定去。”我叹息着说。
孙满意啪地拍了桌子,“我警告你,常律师,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耽误了我们律所的声誉,你这月的工资扣的,剩不了几个钱了。”他装作生气地说。
戴衡也严肃地说:“你这样耽误了委托人的事儿,很严重,很严重啊。”
刘春正摇着头说:“常书,常书,你已经废了,你是律师界的耻辱。”
季叔把眼镜挪到了鼻尖上,“常书啊,抓紧吧,别让那些孩子,老是在里面蹲着了,能用的关系都用上,先把那些孩子给保出来吧。”他显得有些急了。
这时,有委托人来了,他们在季叔他们的示意下,直接哭丧着脸坐在了我的跟前,翻着我桌子上的卷宗,拿出了他们的卷宗,放在我的跟前,噗通给我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常律师,行行好啊,行行好,先把我儿子给弄出来吧,我儿子知道错,知道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