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人表态,就代表诸位的想法与凡尘师兄是一样的。那我们便听从凡尘的话,救云来!”
珠算皱紧的眉头松开了。
他真的很怕,很怕就是说为民师叔他们不愿意出手救云来。
毕竟这件事情关联到的后果都不是很好。
庞若嗓子里嗯了很久,才道:“救云来就意味着咱们会站到大众的眼前,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前面都不会有人再帮我们...”
救云来就代表着他们正式与邪修对抗。
哪管是圣教,又或是邪教。
只要是邪路子的,他们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亦或是不问俗世,不问过往。
因为。
云来已经把他们全部都推到了大众的面前。
所谓。
有能力者揽其事。
道协,无尽山,灵组的名头已然是当下修行界的正派。
邪修会把他们当做敌对的标杆。
而正统修行的人会把他们当做一个正规的约束机构。
就跟警察叔叔他们一样。
吃国家饭。
为人民办事。
张为民清楚。
这一下,是把道协顶出去了。
日后,怕是道协都不会再回到以前安静闲散的状态了。
长荣迟疑,最终点头:“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没有异议的话,这几日就要请诸位高功师兄们在无尽山附近摆兵布阵,以防邪修攻入无尽山,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当然,眼下最主要的一件事情还是要以罗天大醮为主。”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若是他们把神请来了,却没能好好把神送走。
神生气,遭殃的同样是这天下人,同样是他们这些可怜人。
所以,无论如何。
还是要以罗天大醮为主要宣导。
众人都没有异议了。
你看我我看你,抱拳:“是。”
张为民点头,正要宣布散会的时候,眼神触及到了崔催催跟长空。
二人站在阴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长荣等人也顺着张为民的视线看去。
见是崔催催跟长空,几人还有些意外。
山下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火火热热。
他们二人竟然还能老实在山上?
长荣暴脾气,第一次见长空跟崔催催就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已经知道他们之前曾拼死做过什么,可这脾气上来了,仍然是刀子嘴。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云来师侄那边不需要去帮忙吗?”
说完,他还拢了拢袖子。
崔长二人从阴影处走出。
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冲长荣。
反而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冲着众人弓手抱拳。
长空语气长叹,眼底不自觉的就红了:“此番,云小友并非是想搭上诸位道友们。而是实在没办法了,京都临行前,她以一己之力抗邪修,内里早就千疮百孔。”
“在墨家对抗颌下老太,云小友被那老太婆糟害,双目暂时失明,封住了五感,让云小友迷失了方向。”
“但云小友凭借道行还是压住了颌下老太跟一众邪修。”
“见山他们见对付不了云小友,便想要拿百鬼乱京都,让京都变成人间炼狱。”
“云小友是在受伤的状况下请了诸天雷火,还动用了地藏王菩萨给的法器才将那些百鬼拿获。”
“她身体透支的已经不是一点半点。”
“所以,才会在见山找上她的时候,没有反抗的离开京都。”
“云小友说,若她之死能为这天下带来点什么,也是值得的。”
说到后面,长空自己都落泪了。
早两年在宣城的时候,明明他们过的很快活。
云小友,肆意洒脱,时至今日也不过两载而已。
崔催催早就已经心疼到眼泪哗哗往下流了。
他有些幽怨的看着张为民等人,满是哭腔的话里全是控诉。
“圣教邪修纵横,你们这些人明明都知道,却一直不出手阻拦!”
“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惨死与他们手中。”
“我不信,这么多年,前辈对抗圣教的事情你们没有听闻!”
“我更不相信,偌大的道协会不清楚灵组跟邪会组织的情况!”
张为民哑然。
他在道协里面,资历最老。
也是最为知情的一个人。
当然,庞若,长荣,长顺,乃至道协里面的其他道长都知道邪修这回事儿。
可。
这么多年。
邪修没有打到他们的明面上来。
也没有把自己的爪子伸到他们的面前。
这让他们如何出手?
更何况,官方那边还有一个灵组。
这事儿,即便是要轮,也该有灵组向上批准,然后由上面的人再找到他们道协。
方能出手才对...
所以。
这件事情,他们也很无奈。
庞若:“是,我们的确知道邪修的事情。可道法自然,邪修又那么多,我们如何能全部驱除?所谓阴阳平衡,也不过如此。这件事情又怎么能按到我们头上来呢?于情于理来说,我们道协也只是做了当前最有利与百姓的行为!”
打仗。
劳民。
伤财。
尤其是道协跟邪会组织打起来。
更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所以。
规避是最合适也是最能保全当下情况的一种。
可他的这些话,在崔催催看来像是在解释,却又像是在辩解。
崔催催看他,有些生气了:“可你们是道协!你们是道教协会组织!难道说,无论是道士还是民间术士,只要沾上组织二字,就不能自已,不能再像曾经的前辈那般嫉恶如仇,斩妖除魔吗!”
“阴阳平衡?何来阴阳平衡?还不是被邪教打到山脚下了! ”
“你说你们只是做了当前最有利百姓的行为,那请问宣城多出来的几十万亡魂是什么?”
“京都惨死与邪修之手的人不说成百成千,上万上十几万的不在少数!”
“灵组最高者长生,更是为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跟圣教同流合污,与圣教抓人做实验一事,置若罔闻,睁只眼闭只眼!”
“这就是你们的行为?”
庞若真的被他怼生气了。
一张脸通红。
手指着崔催催跟长空,好像好干他们二人一样。
长荣难得没红脸,一把按住庞若:“你生气做什么?他又没说错。”
庞若看长荣还帮崔长二人,更气了。
“不是,你他说的那些话你能忍!”
长荣瞪他:“他说的事实。邪修的事情大家哪一个不知情?云来的事情虽说早有耳闻,可彼此不还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为吗?崔师侄也没说错。”
珠算敲打着自己的算盘:“明知道有人在很努力的除去邪祟,可我们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真说起来,我愧对道士的身份。”
张兰丰从一旁走出。
语气满是沉重:“当前最要紧的不是在这里愧疚,也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而是想办法救下云师侄,想办法除去圣教。圣教一日不除,他日再过十几年,定然还会东山再起。”
张恒丰应声又看向了还气鼓鼓的崔长二人,道:“哪管到底是为了什么,云来师侄我们是要救的。你们放心,这次,我们不会对不起身上的这份重任。”
受着百姓的香火。
是时候,该出手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二人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放下了。
朝着众人拜别,二人马不停蹄快步的朝着山下跑。
此刻,山下格外的安静。
时小分小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伙人在隔岸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