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丝柯克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萨菲尔已经离开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封信与一枚洞天关牒。
丝柯克拿起信纸阅读,这是萨菲尔给她的留言。
“虽然很想等你醒来以后再道别,但是抱歉,在外界还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我去见证,如果找不到我的话,有人会着急的。
我给你留了一枚洞天关牒,这里的居住环境不管怎样还是太过恶劣了,如果想要轻松一些通过这个去我那里住着吧,放心,那里也是独立空间,不会有问题的…只要不在那边随意使用虚界力的话。
洞天关牒具备通讯功能,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使用方式很简单,你自己摸索一下应该就能掌握了。
我会帮你在璃月报备,以后在这边行动,你不必遮遮掩掩,也不用担心会被苏尔特洛奇威胁,虽然不确定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在对‘死’的领悟上,我不输于他。
今晚在璃月港有演出,无聊的话可以来看看,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的总要放下,你需要一个与自己和解的过程,想必类似的话艾莉丝那个老巫婆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就不多废话讨人嫌了。
这一次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
你诚挚的萨菲尔。”
读完信,丝柯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然后拿起了洞天关蝶,她不知道这东西要怎么使用,下意识就向其中注入了以蛇之七变转换成的冰元素。
但是没什么反应。
丝柯克微微挑眉:“应该是通讯范围的问题吧,这里毕竟是深渊裂隙。”
这么想着,她挥手打开一道路径,离开了这里。
来到外界的荒野,丝柯克再次尝试,这一次很顺利,通讯被接通了,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嗯,我只是尝试一下,没什么事。”
那头同样沉默,过了好几秒之后,一道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是你吗师父?阿芙罗拉居然给了你这个东西?”
“阿贾克斯?”丝柯克懵了,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小玩意,这才注意到她发出的通讯导向了一个名为达达利亚的人。
达达利亚就是阿贾克斯的至冬名,这件事丝柯克还是知道的,略微思索她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没有目标的通讯会默认群发,萨菲尔多半是随便设置了一个目标人员,好巧不巧的是,这个目标是达达利亚。
丝柯克有理由怀疑那丫头就是故意的,接触的这几天,对于萨菲尔恶劣的本性,丝柯克十分明了。
深吸一口气,丝柯克果断挂断了通讯。
美人师父与傻徒弟能有什么话说呢?鸭头不过是被她从小丢到大的孩子罢了。
至冬那边的一个普通屋子里,看着被挂断的洞天关牒,达达利亚嘴角抽搐。
“哥哥,怎么了?”一个坐在他身旁的小女孩一脸好奇,询问着。
达达利亚微笑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开口道:“没什么,冬妮娅,我们说到哪儿了?”
“唔,说到了旅行者姐姐的事。”名为冬妮娅的少女立刻提醒。
达达利亚恍然点头:“对,旅行者的事。”
他继续给自己的妹妹讲着故事,眸光却微微闪动着,师父手上有洞天关牒,那事情就好办了,有了洞天关蝶的人总会去尘歌壶看看的,自己只需要时不时进去瞅两眼,总能遇到师父的。
“干得好啊阿芙罗拉,不愧是我最干练的同僚!”达达利亚在心中给萨菲尔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确实是萨菲尔故意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阿蕾奇诺也算是答应过去帮助达达利亚寻找丝柯克的踪迹,
今天搞这么一出,等于是给了达达利亚一个交代,至于能不能堵到丝柯克,就看他们师徒俩怎么拉扯了。
这就和萨菲尔无关了。
入夜,海灯节联欢晚会终于开始了,这已经是每年的固定项目了,人们很喜欢,刻晴这些领导者也乐于组织。
还是与以往大差不差的内容,歌曲、舞蹈、相声、评书…
各种各样的节目应有尽有,观众也看得津津有味。
后台,奥蕾丽的话剧团紧张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跨国演出,说不紧张是假的。
萨菲尔也来到了这里,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看到不断深呼吸的芙宁娜,她不禁莞尔一笑:“大明星也会紧张吗?我以为表演已经成为你的本能了。”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这个是我的第一次出国表演!”芙宁娜小脸苍白,看起来确实紧张的不行。
萨菲尔摇了摇头,凑上前去:“表演完我请你吃大餐怎么样?就吃影最喜欢的甜点大餐。”
“好吃吗?”芙宁娜眼前微微一亮,她老贪吃了。
萨菲尔闻言故作思索:“当年,我可是凭借这一手成功把她从一心净土钓出来了,应该…还不错吧。”
“呜哇…”芙宁娜是知道影的,也很清楚影是个意志多么坚定的神明。
眼前的人居然说依靠着甜点心把对方从深层次冥想的一心净土之中钓了出来,那得有多好吃芙宁娜不敢想。
一想到表演结束自己也可以吃上这样的点心,芙宁娜一下子就变得干劲十足起来:“说好了!一会儿一定要请我吃!”
“好说好说。”萨菲尔以点心的诱惑成功安抚了芙宁娜的心情,随后她又看向其余几人,“你们也是,结束以后一起去吃。”
“好耶!”
“阿芙罗拉大人万岁!”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气势高涨,紧张的氛围被彻底驱散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萨菲尔离开了后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钟离的座位就在她的旁边,再往右边一个位置是胡桃。
“哟!这是做什么去啦?”见到萨菲尔回来,胡桃率先搭话了。
萨菲尔脸上挂着淡笑:“去看了看我请来的客人,顺便鼓励了一下。”
“哦?那我得好好期待一下他们的表演了。”胡桃有点兴趣了。
钟离插嘴问道:“芙宁娜也会参加表演?”
“嗯,女主。”萨菲尔微微点头,言简意赅。
钟离颔首:“虽说有个酒鬼诗人在前,神明活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但枫丹的这位神明还是有些标新立异了。”
“你也说了,神明嘛,想做什么都行,谁能管得了这些人呢?”萨菲尔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里想的却是:你个老登还有脸说别人?
果然年纪大了脸皮也会变厚。
二人聊天的时间里,一个个表演相继落幕,主持人小昭再一次上台:“感谢茶博士刘苏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接下来请欣赏由来自于枫丹的水之剧团带给我们的歌剧:《水的女儿》,大家掌声欢迎!”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歌剧正式开始了。
枫丹的歌剧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古典节目,剧情前期是比较平淡,甚至是无趣的。
因为艺术性的东西总是需要一定的眼界去欣赏,所以艺术的传播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璃月人并不十分了解枫丹的艺术,但他们有耐心,度过了短暂的前期剧情,水的女儿这一部作品的内核逐渐展现,观众们便了解了这部作品想要讲述的概念。
牺牲、奉献、矛盾、冲突以及…无尽的索取和偏执的爱。
当听到维尔芒饰演的镇长恰马卡在台上斥责柯莉欧的时候,台下的观众许多人都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被诅咒的柯莉欧,将生命之水全都带走,她是骗子,她是罪人!”
胡桃差点跳了起来,小声骂道:“这个人好恶心啊!这一切和柯莉欧有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就这样说她,生命之水的消失难道不应该怪他们自己的不珍惜吗?
可恶,真想冲上去揍他一顿!”
“咳咳…堂主,在这个时候上台殴打演员,会发展成外交事故的。”钟离赶紧提醒。
胡桃面色一滞,重新坐回原位:“我就是生气嘛,萨菲尔,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些人?演的真好。”
萨菲尔淡然一笑:“他们都是极为优秀的演员。他们的动力是对歌剧的热爱,还有对芙宁娜的认可。”
“还有对你的感激。”钟离目不斜视,看着台上的表演。
萨菲尔微微一愣,随后耳朵有些泛红:“大概吧…”
台上,波洛饰演的佩鲁据理力争:“这和她无关!愚昧与暴戾的诸人,怎样才能赢回水的青睐?”
这话很简单,中译中的意思就是:你们不配。
对于佩鲁的控诉,恰马卡冷哼一声:“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柯莉欧会为他现身。”
显然,他想要通过胁迫佩鲁的方式来逼出柯莉欧,毕竟佩鲁和柯莉欧是情侣,柯莉欧这样纯善的人不会坐视佩鲁死去。
胡桃叹了一口气,显然也是猜到了后续:“这个剧情让我很难受。”
“这就是现实啊,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所以我们不能成为那种老好人,最后被吃干抹净。”萨菲尔双手抱臂,这也是她建议奥蕾丽修改剧本的缘故,“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才是生存之道。”
钟离微微偏过头,看着少女清丽的面容,不说话。
注意到钟离的注视,萨菲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钟某只是觉得,菲尔老板说的对。”钟离是非常认可这个想法的。
因为当初他也是这么做的,螭骨剑至今都被收藏在璃月的某个大人物家中,那可是见证了摩拉克斯滔天怒火的武器。
它的前身,还被分别埋在轻策庄的不同地点,永远镇压,不得翻身呢。
“远走高飞吧,永远不要回来,水的女儿啊。”佩鲁仰天长叹,祈求自己的爱人远远的离开,不再回到这吃人的小镇。
台下,因为他的长叹,观众们再次鼓起了掌。
毕竟都是普通人,没那么多极端的想法,再加上海灯节,这样的主题联欢会上,必然是不可能出现过激剧情的,人们惊叹于演员的精彩表演,也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柯莉欧会回来吗?她会选择远走高飞还是选择回来救下爱人呢?
胡桃端着杯子,咬着杯中吸管。
这是她专门从尘歌壶里带出来的可乐,一口下去神清气爽,最适合活泼的火系女孩们。(阿蕾奇诺:?)
台上的表演继续,恰马卡已经开始指使其他人,将佩鲁按在了地上,就要把他带走,关押起来。
迪尔菲在高处的看台上情不自禁微微前倾着身体,接下来,她就要见证芙宁娜的演唱了。
整个剧团中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奥蕾丽团长写出的剧本,不仅是为自己而写,也是为芙宁娜而写。
她们和柯莉欧一样,单纯,善良,即便承受了许多痛苦,也不会质疑世界的美好。
她们勇敢又坚毅,即便身处困境,也从不屈服。
这样的品质,如同一汪清泉,不容玷污,却又如泡沫一般易碎,世间的污浊随时有可能侵蚀这样的品质,正因如此,她们的坚守才更显高贵。
“加油啊,芙宁娜…女士。”迪尔菲发自内心地说出了祝福的话。
在一片掌声中,芙宁娜缓缓登台,她调整着呼吸一步一步向前迈去,短短的路程,她走得很慢,心中思绪纷飞,回忆着自己的过往。
属于她的五百年的坚守,那种倔强与坚信自己能够成功的单纯,她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柯莉欧呢?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芙宁娜在这音乐声中听到了掌声,听到了演员的台词声,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也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从未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清醒又确信地,活着。”芙宁娜终于走到了台前。
“她来了吗?”一个演员不耐烦的询问。
“她什么时候来?”另一个演员东张西望,试图找到柯莉欧的身影。
“她不会来的!”佩鲁挣扎无果,仰着脑袋说着。
恰马卡却冷笑一声,指向芙宁娜登场的方向:“不,她来了。”
聚光灯照射在芙宁娜的身上,气质出尘的少女携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在一片荒芜的背景中,美好地如同自淤泥之中绽放的莲花。
少女微微偏头,看向台下,在那里,另一名少女满脸眼欣慰,看着被聚光灯笼罩的她,笑得恣意。
芙宁娜也想笑,但微微扯动嘴角后,还是收回了视线,然后神色认真,缓缓张口。
悠扬的歌声自她的口中传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整个观众席都安静了,欣赏起了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