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梦,是记忆的碎片。
前世星门崩塌的瞬间,他不是被抛入时空乱流,而是主动选择了这条路——以凡人之躯重入轮回,寻找重启星门的方法。而方法就在昨夜梦中清晰浮现:需要一百零八位身负“星辉印记”女子的身心彻底臣服,以她们最纯净的情感和最炽热的爱恋为燃料,才能重新点燃星门的核心。
所谓“星辉印记”,在这一世有了新的定义:那些在娱乐圈中闪耀的女子,那些被千万人爱慕的明星,她们身上承载着这个时代的“信仰之力”,与星门所需的能量同源。
张煜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与昨日已截然不同。少了那份青涩的书卷气,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幽邃和玩世不恭的锐利。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突然卸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游戏规则。
“一百零八个...”他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和冷漠,“这个游戏,倒是比拍电影有趣得多。”
前世的他是星门守护者,严谨自律,克己奉公。这一世既然规则如此,那不妨就换个玩法——腹黑,幽默,不羁,用渊博的知识作为武器,用甜言蜜语和犀利毒舌作为工具。他要让那些骄傲的女明星为他痴迷,为他沉醉,最后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
这无关道德,只是任务。
只是...陈琛怎么办?
想起那个穿着浅藕荷色旗袍、眼神清澈如江南烟雨的女子,张煜心中掠过一丝极浅的波动。她是特别的,不只是因为前世的情缘,更因为...她是第一个。在觉醒记忆之前,他对她的感情是真实的。
“那就更特别些好了。”张煜轻声说,眼神复杂,“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特别的那个。”
晨雾中,脚步声传来。陈琛出现在院门口,今天她穿了身月白色绣梅旗袍,长发绾成精致的灵蛇髻,簪一支银制梅花簪。晨雾在她身边流动,整个人清雅得像一幅水墨画。
“起这么早?”她轻声问,翡翠般的眼眸在晨光中清澈见底。
张煜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完毕——不再是昨夜宴会上的疏离和冷硬,而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睡不着,想想今天的戏。陈琛,你今天这身旗袍...很美。”
他的赞美直白而自然,眼神专注地在她身上流连,从优雅的发髻到月白色的旗袍,再到那双清澈的眼睛。那目光里有欣赏,有温柔,还有一种陈琛说不清的、更深的东西。
陈琛脸颊微红,低头整理袖口:“谢谢。今天拍祠堂的戏,情绪要重,我早点来酝酿。”
“不用太紧张。”张煜走近几步,很自然地伸手为她拂去发梢的露珠,“你有这个实力。而且...有我在。”
他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陈琛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躲开。她能感觉到张煜今天的不同——不是性格变了,而是...更放松了,更自信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气场更强了。
前世在星门,当他决定要做什么大事时,也会有这样的气场。
“张煜,”她抬头看他,“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张煜笑了,那笑容慵懒中带着几分邪气,“只是突然想通了。在这个圈子里混,太正经反而吃亏。不如...玩得开心点。”
他说“玩得开心点”时,眼神深邃得像夜空,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闪烁,让陈琛心中莫名一紧。
上午九点,祠堂的戏正式开拍。
这场戏是沈清婉在祠堂中与族中长辈对峙,坚持要守护祖宅。陈琛需要演出沈清婉外表柔美、内心坚韧的反差,需要在大段独白中展现角色的成长和决绝。
祠堂里,香烛已经点燃,烟雾缭绕。陈琛跪在蒲团上,月白色旗袍在昏黄的烛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面前站着几个扮演族中长辈的老演员,气氛凝重。
“Action!”
陈琛缓缓抬起头,眼神从最初的恭敬到渐渐坚定:“三叔公,五叔公,各位长辈。清婉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如今时局动荡,上海租界确实更安全。但是...”
她顿了顿,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宅子不只是砖瓦木石,它是沈家三百年的根,是先祖留下的魂。父亲临终前将钥匙交给我,说‘沈家可以败,但根不能断’。清婉不敢忘。”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在烛光中晶莹剔透。但她没有擦,任由泪水划过面颊,声音却更加坚定:“所以,清婉不走。哪怕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守着这宅子,守着沈家的根。”
“卡!”张煜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很好!这条过了!”
现场响起掌声。陈琛从角色中出来,轻轻舒了口气。这场戏情绪很重,她确实投入了全部心力。
张煜走过来,没有像往常那样说“演得很好”,而是直接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哭得真好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我都心疼了。”
陈琛愣住了。张煜以前也会关心她,但从不会用这种...近乎调情的语气。而且他的眼神,那种专注的、带着欣赏和占有的眼神,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张煜,你...”
“我怎么?”张煜挑眉,左眼下的星痣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清晰,“说实话而已。陈琛,你知道吗,你刚才那滴泪落下的瞬间,我想起了《红楼梦》里黛玉葬花——美得让人心碎,又美得让人想珍藏。”
他的比喻很文艺,很恰当,但语气里的暧昧太明显。祠堂里的工作人员都假装忙碌,但耳朵都竖了起来。
陈琛脸颊发烫,后退一步:“别胡说。”
“好,不胡说。”张煜从善如流,但眼神里的笑意更深了,“准备下一场吧。”
他转身走回监视器后,陈琛看着他的背影,月白色旗袍下的心乱成一团。她能感觉到张煜的变化,但说不清这变化是好是坏。
不远处,几个观摩的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柳言穿着酒红色针织连衣裙,靠在祠堂门框上,红唇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看来咱们张导,终于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