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的电影,”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冷,“我看过简介。民国女子守护祖宅的故事,很有深度。不过我觉得,可以加入更多的时代背景,让个人命运与家国情怀结合,这样更有力量。”
这话说得很专业,也很有见地。张煜不得不重视:“杨小姐说得对。我们在剧本创作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受限于篇幅和预算,有些想法没能完全实现。”
“理解。”杨密点头,“学生作品,确实有很多限制。不过也正是因为限制,才能看出导演的真正功力。”
她说话时,眼神始终看着张煜,那眼神冷艳中带着欣赏,欣赏中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深意。
陈琛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浅藕荷色旗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表情平静,但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这个杨密和柳言不一样。柳言是直接的,外放的,用美貌和性感作为武器。而杨密是内敛的,深沉的,用智慧和才华作为武器。这样的女子,往往更有吸引力,也更难对付。
前世在星门,她也见过这样的女祭司——美丽,聪明,深沉,善于用智慧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时候她的应对方式是...
宴席进行到九点,大家都有了醉意。李晓明提议去古镇里走走,醒醒酒。没有人反对,于是一行人走出饭店,沿着河道慢慢走。
冬夜的西塘很冷,但灯笼红彤彤的,照在青石板路上,照在流水上,有一种别样的温暖。众人三三两两地走着,气氛轻松了一些。
张煜和陈琛走在最后。浅藕荷色旗袍和深蓝色大衣在灯笼的光晕中和谐而般配,两人并肩走着,偶尔低声交谈,像一对默契的情侣。
但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杨密走了过来,深紫色丝绒连衣裙在灯笼的光晕中泛着神秘的光泽。
“张导,”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清冷而动听,“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关于电影,我有些想法。”
张煜犹豫了一下,看向陈琛。陈琛微笑:“你去吧,我和黄莺走走。”
她转身走向黄莺,浅藕荷色旗袍的背影在夜色中优雅而从容。但转身的瞬间,她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
张煜和杨密走到一座石桥边。桥上空无一人,只有灯笼在风中轻轻晃动,倒映在河面上,像散落的星辰。
“张导,”杨密靠在桥栏上,深紫色丝绒连衣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你是个有才华的导演。我看得出来。”
“谢谢。”张煜礼貌地说。
“不过有才华的人,往往容易陷入两个极端。”杨密继续说,声音在夜风中飘散,“要么太过清高,不屑与世俗为伍,最后被埋没;要么太过妥协,失去了初心,最后变得平庸。”
她转头看张煜,深紫色丝绒连衣裙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灯笼的光照在她脸上,冷艳中带着一丝柔和。
“你觉得你会是哪一种?”她问。
张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想做第三种——既坚持初心,又懂得变通。在这个圈子里生存,需要智慧。”
杨密笑了,那笑容冷艳中带着一丝赞许:“你说得对。不过张导,智慧不仅仅是懂得变通,更是懂得选择。选择什么样的人合作,选择什么样的路走,这些都很重要。”
她往前一步,深紫色丝绒连衣裙下的身体几乎碰到张煜的手臂。夜风中,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地飘来,是一种冷冽的木质香,与柳言那种甜腻的玫瑰香完全不同。
“荣信达确实能给你资源,”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但资源背后,往往是更多的束缚。李晓明那个人,我了解。他帮你的同时,也会控制你。”
张煜看着她,左眼下的星痣在灯笼的光晕中清晰可见:“杨小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杨密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你不应该被束缚,你应该自由地创作,拍出真正的好电影。”
她说这话时,眼神真挚而深沉。那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挑逗,而是一个懂电影的人对另一个懂电影的人的欣赏和期待。
张煜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杨密说的是真话。在这个充满算计和利益的圈子里,这样的真诚很难得。
“谢谢。”他的声音温和了一些。
“不用谢。”杨密微笑,“我只是...不忍心看到有才华的人被埋没。”
她说完,转身看向河面。深紫色丝绒连衣裙的背影在夜色中神秘而优雅,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这一刻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水流声,和灯笼在风中晃动的声音。张煜站在她身边,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感觉——感激,欣赏,还有一丝...警惕。
前世在星门,当有女祭司用这种方式接近他时,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真诚的背后,往往藏着更深的目的。
“张导,”杨密忽然转头,深紫色丝绒连衣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帮助,可以找我。我不在荣信达,我有自己的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但自由。”
她递过来一张名片,名片很简洁,只有名字和电话。张煜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手,那触感冰凉而柔软。
“谢谢。”他再次说。
“不客气。”杨密微笑,那笑容冷艳中带着一丝温暖,“好了,我们回去吧。不然陈小姐该担心了。”
她转身离开,深紫色丝绒连衣裙的背影在灯笼的光晕中渐行渐远。张煜看着手中的名片,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个圈子,确实很复杂。但复杂中,也有真诚的人。
他收起名片,转身往回走。夜色中,他看见了陈琛——她站在另一座桥上,浅藕荷色旗袍在灯笼的光晕中像一朵静静开放的莲,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一刻,他加快了脚步。
无论这个圈子多么复杂,无论有多少诱惑和算计,他只想回到她身边。
这就够了。
……
2000年1月26日,清晨六点三十分。
西塘古镇的晨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沈家祖宅的院子里,张煜独自站在那棵老槐树下。他穿着深灰色毛衣,左眼下的星痣在晨光中泛着异样的光泽——昨夜的一场梦,让他想起了太多被遗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