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没有卖关子，直接回道：“是白尘大人。”
“什么？白尘大人！难道真是王爷下的令？可是王爷为什么要厚葬一个奸细？”
众人惊诧之下不得其解。
想起同伴的猜测，李大牛眸光微闪，看了一圈周围，对围在他身边的士兵们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
随即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啊，我们兄弟几个知道就行了。”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快说，我们保证不和别人说。”当即有人拍着胸脯保证，其他人也连忙附和。
得到保证，李大牛这才满意的低声八卦道：“因为王爷的相好和那奸细相熟，关系还不一般。
王爷的相好非要给那奸细收尸，咱们王爷拗不过，便派了白尘大人随他使唤……”
“你说什么？相好？谁的相好？”一个士兵惊愕的打断了李大牛的话，怀疑自己听错了。
军中连个军妓都没有，王爷身边伺候的也都是男的，整个军营里都是一群大老粗，连个母苍蝇也不多见，哪里的王爷相好？
“王铁柱，干什么你，吓老子一跳，一惊一乍的。”
偷偷说齐王八卦，李大牛本就有些心虚害怕，猛然被王铁柱出声吓一跳，当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王铁柱抱歉的朝他笑笑，“我这不是太惊讶了吗？大牛，你刚刚说谁的相好来着？我怕是听差了。”
“我感觉我可能也听差了。”其中一个士兵也小声说道，看着李大牛的眼神却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李大牛，快说快说，别磨磨唧唧的。”另外几个士兵异口同声道，眼神同样热切，想来他们也是听清了李大牛的话。
“行，那你们可别再突然大声吓我了，也别到处和别人说啊，一定要保密。”
“行行行，知道了，快说吧。”
李大牛再次压低了声音，“在我和张哥他们抬棺出城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看见了陈明大夫？陈明大夫就是王爷的相好！”
“啊！真的假的？”
“不能吧！你的意思是咱们王爷喜欢男的？”
“欸，张哥，李大牛说得是真的吗？”
张哥便是最初被白尘叫去帮忙的四个士兵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此时被人问话，他眼神闪了闪，随即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这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
“不是，张哥，当时王武是不是这样说的，说陈明大夫是小白脸，是咱们王爷的相好？”
听到张哥否认，李大牛有些急了。
一旁的王武比他更急，立马大声否认道：“我可没有说，你别诬赖我，我什么都没说。”
王武此刻心里极为后悔，只怪自己当时嘴快，一下子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李大牛这个大嘴巴到处胡咧咧，万一传到王爷耳中，他怕是没法活了。
“你、你明明就说了，咋能不承认呢？”
“没有，我没说，你听错了。啊，我突然肚子痛，得赶紧上个茅房。”
说罢，王武捂着肚子，飞快的朝茅跑去。
见王武跑了，李大牛看向另外两个士兵求作证，“张哥，江哥，你们当时是不是也听到王武说了？”
“啊？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也没有听到。哎吆，我也得上个茅房。”
“我也去。一起一起。”
张哥和江哥两人连忙找借口溜了。
“欸，你们！”
李大牛原地懵圈，他们明明都听到了，为什么不承认呢？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周围士兵便催着他继续说。
“李大牛，你别管他们了，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王爷喜欢男的？”
“陈明大夫真的是王爷的相好吗？可是陈明大夫应该有三十岁了吧？都那么老了，王爷要喜欢也该是喜欢二八年华的。”
”就是。而且陈明大夫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就比我们白上那么一点点，耐看那么一点点。王爷就算喜欢男的应该也看不上陈明大夫吧。\"
\"如果看不上又怎会让白尘大夫听他使唤？”
“欸，你们说说王爷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军中无聊，士兵们平时闲聊最爱聊荤段子。
这次的主人公是军中主帅齐王和陈明大夫，传播速度犹如大火燎原，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
甚至还传播成了多个版本，越传越离谱。
梁春校尉从齐王暂住的主帅屋离开，越想越觉得不安，脚步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王爷非常信任陈明大夫，陈明大夫若是清白的最好。
可若他真是奸细的同党，怕是会给王爷和军中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可惜自己人微言轻，手中又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陈明大夫是奸细，又不能私下动他，这该如何是好？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陈明大夫真是奸细同党呢？
他在王爷面前说不上话，那他就去找能在王爷面前说得的上话的。
打定了主意，梁春决定去找镇守南疆多年的莫文武莫老将军。
他不敢私下动陈明大夫，莫老将军未必不敢。
一切以大局为重。
梁春当即往城外走去。
他记得莫老将军就暂住在城门边上的一座院子里，方便他随时登上城楼观察周围情况和进出城。
临近城门，梁春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当即放缓了脚步细细观察。
周围站岗的士兵怎么在眉来眼去，交头接耳？神情也很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朝前方的一个士兵走去，正想问问情况，不远处一个狭小巷子的入口传来莫老将军暴怒的声音。
“好啊，你们几个瘪犊子，擅自离岗躲在这里造谣生事，嫌命长了是不是？王爷也是你们能胡乱造谣的？
你们是哪位将军的部下？都报上名来。
本将军要找你们将军聊聊，他带的兵怎么这般嘴碎爱造谣。”
“莫老将军饶命啊！不是我们造的谣，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忍不住私下偷偷议论几句而已，求您饶了我们这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莫老将军饶了我们这次吧。”
“听谁说的？”
“李大牛，是前锋营的李大牛。”
李大牛，不认识。
但是听着那几个士兵的声音，梁春只觉得有些耳熟，心里咯噔一下。
今日他手底下的士兵被安排看守城门和在附近街道站岗。
这几道声音听着耳熟，该不会是……
果然，下一瞬，被莫老将军从小巷子里一脚踹出来的士兵非常脸熟。
那是他底下的兵！
紧接着，只见莫老将军还一手拽着一个士兵的胳膊从小巷子里出来。
还是他手底下的兵！
梁春脸上一烧，连忙往旁边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