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愣了下，瞬间明白了秦尚远的意思。
弥漫的紫雾之外，圣女掏出装好诡银弹的手枪，漆黑的准星瞄准秦尚远的眉心。
“贯穿。”
为了确保子弹能够穿透哥哥的身体，圣女在子弹上附加了“赐福”。
嘭——！
枪响的同时，廷达罗斯猎犬也从紫雾中咆哮着钻了出来。
秦尚远双眼染上猩红。
“空隙之灵·年年。”
“喵——”
金赤异瞳的白猫自虚空当中现身，轻盈地盘踞于秦尚远的肩背上。
下一刻，诡银子弹没入秦尚远的眉心。
秦尚远轰然倒地，瞳孔涣散。
猎犬们停下了动作，以头颅、脖颈上环绕的数百只血腥的眼珠打量面前的猎物。
确认他没有了呼吸，这些诡变的生物才咯咯笑着，缓缓退回了雾中，消失在来时的角落里。
特区荒芜空旷的大道上，弥漫开来的紫雾终于消散。
......
......
边境，深度3。
外滩，中山东路。
白无常谢主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嘻嘻嘻地坐回转椅上。
他伸出苍白尖细的手，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搓搓手开始看小说。
最近没什么业务，正是摸鱼的好时候。
不过悄悄翻开小说之前，白无常回头看了眼背后挂着的阎罗相。
白无常总觉得画相里的年轻阎罗像是在盯着自己。
“恩公啊恩公，我就看这一次，别的时候小的都是尽忠职守，您要抓就抓那个天天打游戏的范无咎吧。”
举头三尺有神明，白无常这星期第N次低语。
他也知道这是心理安慰，毕竟恩公连人世的事情都忙不过来。
恩公根本没空管阴曹，也不可能突然来的啦！
放放心心看小说吧！
白无常念及至此，放心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
“噗——！”
对面沙发上突然出现的秦尚远，默默抹了把脸。
“恩、恩公？”
白无常连忙起身立正，顺带把小说混着桌上的垃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谢主任好雅兴啊。”
秦尚远干笑两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每次假死都会立马被送到阴曹地府来。
......
......
眼瞳之中金色散去，背后白翼凋零。
圣女回到了常态，她一个箭步冲上去，紧张地抱起正变得冰冷的秦尚远，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想要去听心跳的变化。
可圣女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当初在格陵兰岛上，哥哥也是这样杀死她，解除了她和路西法在灵魂中定下的契约。
可她没见过哥哥对他自己用这招。
哥哥是逆位骑士，是炼金术师，还持有堕神躯。
但即便是这样，在他不设防的情况下，只要毁掉他的大脑就能将他杀死。
哥哥这么直接地将弱点暴露给自己，她怕自己真的会杀掉哥哥。
年年喵喵叫着蹭了蹭圣女的掌心，像是在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
眉心的伤口迅速愈合，诡银子弹被恢复的血肉硬生生挤了出来，滚落在地上。
圣女旋即听到了一股强力的心跳声，是从哥哥胸膛之中传来的。
随后是一声极长极深的呼吸。
秦尚远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先是缩成了两个极小极黑的点孔，随后才缓缓舒张恢复。
他像是深潜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咳嗽了几声。
“走了？”秦尚远环顾四周，紫雾早已消散。
圣女无声点点头，眼眶红红的。
“哭什么。”秦尚远愣了愣。
“秦尚远，以乐担心你。”年年跳到秦尚远肩上。
“又不是没死过。”秦尚远笑着伸手，擦了擦妹妹眼角的泪光。
“躲开只是一时的，”艾无常的声音回响在耳畔，“一旦那些东西察觉到你还在活动，就还会追回来。”
“那只能到时候再说了。”秦尚远揉揉额角，扭头看向圣女，“我们什么时候去昆仑‘天墟’？兰斯洛特那边定了么？”
“兰斯洛特说我们周一通过墨丘利之门过去，还有三天时间。”
......
......
接下来的三天，是秦尚远难得的休息时间。
来华盛顿这么久，他也没出去看过几眼。
于是兄妹两人趁着这个时间，四处走了走看了看。
什么华盛顿纪念碑、林肯纪念堂、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
沉没之后这里就是一座空城了，只有不到20万人常驻，其中有不少猎人。
猎人们聚集在一些街区上，借着约束局统一分配的物资开设了各种各样的交易店铺。
当然，在约束局管束不到的角落，猎人们也经常因为资源争夺而起冲突。
“要打出去打，别打碎了我这里的杯子。”
街区的一间酒吧里，无所事事擦着酒杯的巨乳调酒淡淡地说。
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原本还要动手的两个彪悍猎人顿时就停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喝起闷酒来。
调酒叹息着摇了摇头，埋头继续擦起杯子。
咚咚。
有人敲了几下墨晶吧台。
“一杯金汤力，一杯柠檬汁。”
奈雅莉丝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抬起头。
气质成熟了不少的秦尚远带着圣女，很自然坐上了吧台前的高椅，像是来过这里很多次的常客。
“算我请你们。”奈雅莉丝扭头调酒，“对了，圣女不喝酒么？”
“金汤力是她的，柠檬水是我的。”秦尚远说。
奈雅莉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奈雅莉丝调侃道。
“是啊，之后还有别的事要做，可不能喝醉了，”秦尚远斟酌着说，“红皇后。”
奈雅莉丝心照不宣：“对啊，秦医生，这几百年来酒量一直都是这么差吧？”
秦尚远的思绪忽然飞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陷入了沉默。
“所以梅菲恩的事，你也知道了。”奈雅莉丝将柠檬水推到他面前，又将金汤力推到圣女面前。
“嗯。”秦尚远点点头。
奈雅莉丝从吧台底下拿出电脑，打开了word。
“来吧，采访采访你是什么感受，主角穿越回旧世大战财魔的篇章还在更新。”
“你照你的写呗。”秦尚远一把摁下了奈雅莉丝的笔记本，“我这次是来问你，关于廷达罗斯猎犬的事，不违反神官的准则吧？”
奈雅莉丝亲昵地捏了捏秦尚远的脸，笑着开口：
“当然了，我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