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问题的货车
一辆黑而又大的货车从生产车间大门缓缓驶了出来。雪白的灯光，如同两道激光，照得李浩然差点睁不开双眼。
李浩然低头顺便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凌晨一点整。如果没记错的话，关宇一品提供的资料中，应该也有这班发货的车。
货车的大灯将路面照得雪亮，同时门口的路灯也将大货车照了个现形。大货车的确很大，加长型的集装箱大货车，不仅前面是个标准的集装箱，后面还加挂了一个小型的小箱。
发车时间，地点甚至发货车辆的车牌号都能对得上，但李浩然怎么感觉这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在这里连续蹲了两天了，一点都没收获。太正常了，正常得不可思议。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得毫无瑕疵。这就是问题。李浩然瞪着前面的那辆大货车，恨不得拥有一双x光机，可以透视车厢里装的是什么。他迫切需要知道这批是什么货。只有查到卡哇伊饮料，才能确定是不是有问题。
货车？车货？有问题？没问题？
对了。他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货车？相当于两节车箱挂在一起。他不是路政部门，也不是交通警察，所以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货车有……
当然，不确定的东西，或者是自己不知道的新鲜事物，有好几种求助方式。求助好友？原音重现？还是关键字提醒？这好像是开门大吉那位帅气的主持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主持词。不过，对于现在的李浩然而言，这三种求助方式他只能采用一种，而且只能是第一种。求助好友最方便最快捷。他是警察，虽然是过气的警察，但要问一个问题，应该还不至于连一个警察朋友都问不到。
他打开手机，拨下了一连串的号码。在“嘟”了两下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困倦而又沙哑的声音，然后低声问候他的家人。
他猛然想起，这好像是凌晨，这个时候打扰别人休息的确不是一件很礼貌的事情。不过，他不会管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毕竟做为一个警察，时刻要接听电话，时刻要等候命令，时刻要听从召唤。
被别人问候一下家人，的确也是应该。既然已经问候过了，那么该问的问题就大方说出来。少了许多的愧疚感。
“两节加长的集装箱车有见过没？”李浩然直截了当地问道。
“大哥，这么晚你打电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电话那头的人依然是一腔的不满。唐歌的声音。
“是的。回答见或者没见。”
“我当然没见过。再见，我要睡觉。”汤歌想要挂电话，但李浩然并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
“你可以上网查一查，然后给我一个确定的消息。”
“大哥，现在可是凌晨一点。”汤歌显然并不想买他的账。
“本来我也可以自己查，但警察内部的车辆信息显然比外网更加齐全。”
“你以为这么晚我还会在办公室？”汤歌喊了起来，“现在谁还会像三郎一样拼命的工作？”
“你的意思你就是拼命三郎吗？”李浩然不自觉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道：“还是在自我表扬，自我肯定，自我嘉奖？”
“年底的先进有没有我的份？”汤歌笑了。
“如果我是领导，一定会给你批几个先进，戴上大红花，化上大红妆，坐到主席台，让你激情而慷慨陈词。”李浩然说道，“但现在讨论这个不是时候，那货车马上就要走了。”之所以李浩然能闲出时间跟汤歌扯一扯无边际的扯淡的事，那是因为门口的那辆货车停了下来，正在跟门口的保安交办手续。
但交办手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李浩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起床下地走路的声音。紧接着他又听到汤歌在问候别人的家人。他没听见。有时候，厚着脸皮打扰别人也是一种乐趣。
他听见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噼哩啪啦的键盘打字的声音。
“你是神还是鬼？”汤歌问道。
“嗯？”李浩然有些不解。
“你怎么知道我就能这么快给查车辆的信息？”
“嗯。”李浩然知道汤歌想问的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在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唉。”李浩然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我打的是什么电话？”办公室电话。他拨打的就是汤歌办公室电话。如果汤歌不在办公室，又怎么可能接到他的电话呢。警察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尤其是刑事警察。按照他的经验，一个三十天，起码有十五天是办公室里睡觉。
时刻要接听电话，时刻要等候命令，时刻要听从召唤。这就是警察的工作。
“你真是个神探。”汤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才刚躺下，就被你的电话吵醒。”
不过叹气归叹气，汤歌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汤歌就把查到的信息反馈给了李浩然。
很好。李浩然道了一声谢，随即摇醒了身边的吴建国。
吴建国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迷糊地看着李浩然。“什么情况？”
“我们截下那辆货车。”李浩然指了指前方的大货车。大货车还没走，一转眼的时间，司机好像不见了。
不过，司机在与不在，都是相同的结果。李浩然很确定。
“你确定？”吴建国有些不敢相信李浩然的决定，语气也不禁提高了八度。
他们说话声音好像也吵醒了正在后排休息的刘宇西。
“什么？”刘宇西打了一个哈欠，迷茫地问道。
不过，李浩然和吴建国都没理会她。
“当然确定。”李浩然拉了拉车门上的拉手。但拉手好像不太听他的使唤，居然没能拉开。
这老爷车，以后有钱第一时间换了它。
“你可知道这是在飘呀飘集团公司门口？”吴建国瞪大双眼。满脸的惊愕，满眼的诧异。在飘呀飘集团公司的门口，检查飘呀飘集团的运货车辆，这无异于上门搜查。如果没有搜查证，如果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他们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嗯。”李浩然摇下车窗，从外面拉开了车门。他一步走下车，回头看了看吴建国。他相信吴建国会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不知道吴建国明白他的意思之后会不会跟他一起行动。
吴建国好像没动，但后排的刘宇西动作倒是挺快，这会已经跳下了车。
“你当真下了决心？”吴建国往货车方向探了探头，但没下车。
“下了。”
“理由是什么？”
“货车有问题？”
“什么问题？”
“登记的车牌和车型不对。”
吴建国笑了。“这是一个小问题。”
刑警检查登记车牌和车型？这就好像王婆在耍斧、李逵在卖瓜。乱套了。
“可以以小见大，以管窥豹。”
“小心顾此失彼，打草惊蛇。”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一定解决不了问题。”
“有勇无谋，急功冒进，也见不得能解决什么问题。”
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真相才能解决问题。而答案就在这辆车上。
“嗯。我明白。”李浩然明白吴建国的意思，径直走向大货车。在这个不确定的时间，做不确定的事情，吴建国一定会明哲保身。一向如此。
“我劝你也别去。”吴建国说道。
李浩然很确定，吴建国这话一定不是对他说的。只因他已经不是警察，或者是他听到了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明白，身后的脚步声一定是刘宇西。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有像刘宇西这样的女孩，才会傻到跟他一起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