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懿微微抬眼，漆色的眸子落到了卫韵笙的身上，眼底却泛着些许的凉。
“十七。”
他开口，声音微淡：“你可有证据？”
饱饱诚实摇头。
卫韵笙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就听到饱饱继续道：“我虽然没有证据，但坏姐姐她确实很值得怀疑！”
说着，饱饱小步子一迈，走到了卫韵笙的跟前，问：“第一，坏姐姐明知大皇嫂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大皇嫂，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来找大皇嫂搭话！”
卫韵笙连忙起身，正要解释，饱饱却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第二，大皇嫂中毒昏迷之前，已经感到了不适，几次想要逛逛园子，放松心情，却遭到了坏姐姐的阻拦，敢问坏姐姐究竟意欲何为！”
这话一出，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卫韵笙和饱饱，眼神里的怀疑和好奇都不加掩饰！
饱饱倒还好。
自打她离开冷宫，遇到过的阴谋诡计可太多了，各种后宅手段，她全都记到了小脑袋瓜儿里，哪怕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也能头脑清醒、丝毫不惧。
卫韵笙就有些受不住了。
作为卫家二房的嫡女，她上有母亲祖母护着，外有父亲大伯保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尤其是她还丢脸丢到了大皇子的面前，几乎羞愤欲死！
可她很聪明，知道饱饱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也就觉得自己还有翻盘的可能，只慌乱了一瞬，便大声道：“不！民女是冤枉的！”
“冤枉？”
大皇子咬牙切齿：“那你倒是说说，十七哪里冤枉你了？你没拦过王妃，是吗？！”
可恨！
亏他还以为她是好人，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是这么欺负王妃的，甚至连王妃想要出去放风，都要得到她的允许，这简直是把他战王府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大皇子紧握双拳，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副自己要为王妃亲手报仇的模样。
卫韵笙心下一慌，惶恐的同时，又忍不住地对大皇子妃恨上加恨！
凭什么！
大皇子妃这样的乡野村妇何德何能竟得到了大皇子的垂爱，而自己这样的高门闺女却只能像地洞里的老鼠一样，暗中窥探着他们的幸福！
卫韵笙心中愤恨，已然泪流满面，她哀声道：“小殿下，民女承认自己确实拦过大皇子妃，但民女只是想跟大皇子妃一起逛园子啊！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寻人来问，我的庶妹还有几个相好的小姊妹全都可以作证！”
说着，她又哽咽道：“更何况民女根本不知道大皇子妃身体不适啊！”
大皇子拧了拧眉头。
隐隐觉得卫韵笙的话也有些道理。
但不知为何，他看着卫韵笙哭泣的脸，心里莫名烦躁，只能将目光投向饱饱，想从饱饱这里得到答案。
“是。”
饱饱点头：“大皇嫂确实不曾说过她身体不适。”
卫韵笙心下一松！
“但你一定知道大皇嫂腹痛难忍！”
饱饱仰着小下巴，忿忿出声：“如果你只拦大皇嫂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至于怀疑你，可你呢？你拦了大皇嫂四五次！甚至在我提议想要陪着大皇嫂一起离开时，你都百般阻拦！”
“不、不是的……”
卫韵笙用力摇头，泪流满面地说：“我与大皇子妃无冤无仇，我怎会害她！”
“坏姐姐！你够了！”
饱饱气得直跺脚，道：“你又顾左右而言其他，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拦大皇嫂，你不说，偏偏要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简直可笑，你说你跟大皇子妃无冤无仇，谁信？你们要是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屡次三番地传大皇子妃的坏话！”
“你还传王妃的坏话？！”
大皇子不敢相信：“你们什么怨什么仇！”
卫韵笙心中悲苦，还要解释，饱饱却歪着个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坏姐姐，我猜你这样虚伪又胆小的人一定不敢承认自己说过大皇嫂的坏话吧？”
卫韵笙差点呕血！
你叫我怎么说？
好赖话不都让你一个人说去了吗！
“哼，你说没说过大皇嫂的坏话，在场之人谁不清楚？”饱饱撇撇嘴巴，说：“只要好生地查上一查，肯定能揪出你这个坏女人来！”
众人面面相觑。
“说起来……我第一次听说大皇子妃茹毛饮血时，确实是在卫家。”
“何止啊！我还亲耳听到卫韵笙说大皇子妃为人粗鄙、不堪入目呢！”
“对对对，我也是，只不过不是卫韵笙亲口说的，而是卫家的庶女偷偷传出来的，说什么大皇子妃吃生肉，还喝马血，这不活脱脱的一个怪物吗？！”
“怪物什么怪物！”
有人啐了一声，道：“你没听明珠公主说吗？这些事全都是卫韵笙传出来的，是真是假都两说！想不到卫韵笙长得白白净净，心里这么黑呢，也不知道她跟大皇子妃是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就爱往大皇子妃的身上泼脏水呢！”
“嘶！”
不知是谁咂了咂嘴，压低了声音说：“先前我跟大皇子妃坐在一起，亲耳听到明珠公主说，卫韵笙心悦大皇子！”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卫韵笙心悦大皇子？
难怪她会怨恨大皇子妃啊！
亏他们先前还以为是太子授意卫韵笙，好让卫韵笙传大皇子妃的闲话呢，现在想想，人家太子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会使这样的后宅手段啊！
真是可恨！
大皇子更恨！
他心粗，只知道王妃跟其他贵女合不来，却不知道王妃在背地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甚至还被人传出各种闲话，他又恨又怒，看向卫韵笙的眼神活像是要吃人！
卫韵笙身子一抖。
饱饱眨巴眨巴眼睛，说：“看呀，她们说了，坏话全都是你传出来的呢！”
不等卫韵笙狡辩，饱饱又继续道：“你传了大皇嫂好多坏话，肯定不喜欢大皇嫂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非要跟大皇嫂一起逛园子、还三番五次地拦人呢？”
这话一出，卫韵笙的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