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姝鼓了鼓脸，因为头晕乎乎的，她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说吧，想让我怎么听你的？”
“约法三章，这得写下来啊，你还得签字，不然我怕你明天醒了就不认账了。”尚堂兴奋的搓搓手，眼中闪过狡黠之光。
“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就可以不认账。”顾月姝艰难的让自己翻了个身，直接用背对着他。
“别呀！约法三章还没签呢。”尚堂凑过去把她抱起来，先给她喂了盐水补充流汗缺失的盐分和水分，才继续磨她。
“老婆，老婆？老婆～你都答应我了，赌约是你输了。”
“你在我的眼中，可一直都是一个守信重诺的人，怎么能这么破坏你自己在我心里的形象呢？”
“老婆～签嘛，签吧签吧，老婆？”
顾月姝被他念经似的磨人方式吵得头疼，“你是唐僧的接班人吗？能不能闭嘴？”
“当然能，只要你答应签约法三章。”尚堂积极的吓人。
而他越是积极，顾月姝越觉得有猫腻，越不想答应他。
“你先告诉我，约法三章的三章都有什么。”
尚堂的眼神忽闪了一下，“签了我就告诉你。”
“你不说我不签，你越是这样，越有鬼。”顾月姝上手推他，“放开我，坐那边去，咱俩现在属于分庭抗争阶段。”
尚堂不但没松手，反而把她抱的更紧了。
他这动作一出，顾月姝大概有谱了。
“所以，你的约法三章里面，是不是有和出海相关的制约条款？”
“我猜，你不是想限制我进行正常的潜艇作业，而是想限制我在遇到危险时，优先保护自己。”
顾月姝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所以第一时间看到了他的细微眼神变化。
“看来我猜对了，你是怕再出现十年前的事，我还是会选择救你。”
“你一定会的，不是吗？”尚堂看到自己的心思被戳破，也没再藏着掖着。
“顾月姝，你就是这样，我们是战友的时候，你会救我，不可能我们成了夫妻，你反而袖手旁观，我当然得提前考虑这一点了。”
“我救你还不好？”顾月姝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愿意救我，当然很好，但前提是你救我的同时也能顾好自己。”尚堂的手划过她的鼻子，“你对着自己的呼吸道发誓，你能吗？”
“我…不是，谁没事闲的对自己呼吸道发誓啊，你是不是der？”顾月姝刚要发誓，一个我字刚出口，就反应了过来，紧急逼停。
尚堂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你不愿意发誓，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两全不了。”
顾月姝抓狂的搓了搓额头，没忍住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清醒了吗？”
“没清醒我可以再给你一下。”
“如果清醒了，就好好听我说，暂时先别开口，因为我会忍不住打你。”
她撑着手臂坐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肺里的浊气。
“尚堂，十年前那场事故，即使出事的不是你，我也会选择那么做。”
“这是我的选择，怎么一直沉浸在过去的人反而成了你？”
尚堂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顾月姝轻轻叹了口气，“我不问为什么，因为问了你大概也说不清。”
“我们也不说从前了，就说以后。”
“尚堂，你阻止不了我，即使有约法三章。”
“我…都知道，可我接受不了。”尚堂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老婆，你还不如不回潜艇部队，这样，起码我不用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更不用担心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成为你的牺牲原因。
“可如果我不回来，我们就不能在一起。”顾月姝顺着他的脊背，“你能甘心吗？”
“和让你安稳一生比起来，只是孤独终老而已，值了。”尚堂嘴上说着值了，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他吸鼻子的声音太大，顾月姝却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任由他发泄情绪。
“我好讨厌自己既想要又想要的卑劣，可怎么办呢？我就是很贪心啊。”
“我想身边有你，又想你能安然无恙平安顺遂，我不想…我不想成为失去你的理由。”
顾月姝听他将所有的恐惧哭出来，也跟着流了眼泪，“不会的，你不会成为失去我的理由，我一定会陪你到老的。”
这一晚，约法三章到底还是没签成，尚堂哭到最后，直接哭晕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回想起昨晚的所有事，他除了害羞，更多的是懊恼，“你还发着烧呢，我却睡着了，真不应该。”
“你确定那是睡着？亲爱的，咱不该挽尊的时候，还是诚实一点儿吧。”顾月姝啧了一声，觉得很难评。
尚堂挠挠头，更不好意思了，但他还是忍着羞赧，和她聊起了正事。
“不管怎样，昨天没有照顾好你是我的问题，但以后不会了。”
“还有你的安全问题，我还是不能放心，所以以后出海，你就尽量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离开也要告诉我一声，行不行？”
顾月姝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执着。”
“那是，你可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多做考量。”尚堂一脸坚定。
顾月姝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看在你这么坚持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如果我们真的遇到了危险，你不许莽撞行事。”
尚堂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好嘞，老婆大人，保证理智在线。”
“呵，说到就要做到，你最好能做到。”就怕真遇到事儿，他现在答应的这些都会被他抛诸脑后了。
不过顾月姝也并不担心他犯浑，毕竟吕奉光能压制住他。
而且系统意难平任务完成后，她就要申请不上艇，专心的为培养女性潜艇兵做准备工作。
这是她在这个小世界最想做成的一件事，后半辈子都打算为之奋斗了。
所以自己这个会让他变得不理智的存在不在身边影响他，他要是还能出纰漏，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如果真出了事，她就给支队长打申请，让他把尚堂派给自己，以后就和她一起搞研究算了。
谁让他自己不争气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