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姽一觉睡醒，窗外天都黑了。听到楼下人声响动，猜到宴会开始，便往外而去。
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眼尾划过一丝诧异。
两人还没说话，手里的手机就同时响了起来。
是微信的提示音。
霍姽余光瞥了眼，是月考数学成绩出了。
唐音柔顾不得说话，立马点进去查看，很快，她的面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光是欣赏唐音柔脸上的表情变换，霍姽就猜到了结果，瞬间连点进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把手，唇角微微扬起，眼底带着几丝嘲弄，拿腔拖调：
“看来，你的好朋友也不怎么样啊！”
轻嗤一声，霍姽往外而去，不管身后唐音柔是何神色。
楼下已经有人看到她在朝她打招呼了。
但没想到没走几步，就在走廊拐角处看到了赌约的另一方当事人。
彼时，杨可心刚从屏幕前抽回目光，看到对面迎来的霍姽，神色不善，眼底还挂着来不及收拾的怒意。
看来也是看到了成绩。
霍姽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经过杨可心的时候，朝她手里丢了一个U盘，淡笑着留下一句话：
“输家就要做输家该做的事，杨家的脸面和履行赌约，你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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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唐茂庭见霍姽下来，本想拉着她四处接见下江城贵圈名流，但刚表现出意思，就被霍姽拒绝了。
“一堆脑袋比卤蛋还光滑的男人，你爱奉承就自己去奉承，我就不陪了。”
唐茂庭听见这话，下意识要喝声斥责，可又怕被那些正好能对号的江城名流听见，转头四处看了看，再回头，霍姽就不见了。
宴会另一边。
“艹！踏马简直是公牛进母牛棚，牛逼死了！”
“高！实在是太高了！就这一分之差，就成了成绩单上下格的邻居，可不得让那杨大小姐呕心沥血。”
蒋牧丞和李鑫对着手机界面的表格啧啧称赞。
看到霍姽过来，蒋牧丞朝她吹了个口哨，“骚啊！姽姐！”
月考的数学成绩出炉。
霍姽：110分
杨可心：109分
两人名字就在上下格。
一分之差，霍姽压杨可心一头。
赢了赌约。
对这个结果，霍姽并不感到意外。
结合蒋牧丞之前给她发来的杨可心历来的考试卷面答题情况，和月考试卷的难度，她就知道杨可心那张试卷能考成什么狗屎样。
所以在选择题写了等于没写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
那天数学考试结束，朱凌红收卷时，她不经意瞥见杨可心的答题卷。
只轻轻一眼，就当场估出了杨可心的分。
现在看来，她估分还挺分毫不差的。
纤细的指尖轻拨额前垂落的碎发，霍姽唇角轻扬，嗓音清朗：“应该的。”
台上，唐茂庭已经开始讲他的废话文学，很快估计要轮到霍姽上场。
霍姽上场，离杨可心道歉也就不远了。
“等会手机给我举好了，录视频的时候手别抖得跟食堂阿姨一样。”
蒋牧丞秒懂，“得令！”
过了一会，唐茂庭的废话接近尾声，“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小女的接风宴，台下这位就是小女霍姽。”
炽亮的聚光灯骤然扫到霍姽身上，让她成为人群中唯一的焦点。
迎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霍姽神色散漫，镇定又从容，没有丝毫的怯懦，望着台上的唐茂庭，脸上反而露出一抹笑，随后她提起裙摆往台上位置而去。
唐茂庭原先想的是让霍姽上台同大家打个招呼，但后来被徐素芹提醒霍姽从农村回来，礼仪教养都没系统学习，也没见过大场面，上台要是连讲话都磕磕绊绊，可是要闹大笑话的，这个想法就此打住。
现下看到霍姽缓缓走向自己，唐茂庭眉宇微皱，心下生出些不详的预感。
总感觉她这个笑容不是什么好事要发生。
霍姽可不管唐茂庭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走到唐茂庭身旁，轻而自然地将立式话筒偏向自己，举手投足优雅端庄，姣好的面容镇定自若，“我是霍姽，感谢大家今天齐聚这里为我接风。”
视线飘向角落里随时想夺门而出的人，霍姽话锋陡转，“相较于大家恭喜我回到唐家，我想有人更想对我说些不一样的话。那就有请杨大小姐上台致辞吧。”
不给杨可心逃跑的机会，霍姽利落地点了名。
唐家请来的灯光效果师是有点眼力见在身上的，霍姽话落的瞬间，骤白的聚光灯就落在了杨可心的头顶，大屏幕上也随即显现出她的脸，包括她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刻薄扭曲。
杨可心乍然看见如镜子般的屏幕画面，脸上表情红转绿，绿转青，青转紫，最后崩成了锅黑色。
她属实没想到霍姽会这么干脆，一点客套都不跟她寒暄。
尖长的指甲刻进肉里，杨可心拼尽力气绷住脸上还算和善的表情，走进现场宾客为她开辟的一条道路，款款走向台上。
路过她父亲的时候，头顶的灯光骤然加了一道，落在杨鸿畴的头上。
随后杨可心就听到霍姽不冷不淡的声音，神色戏谑：“原来杨小姐还想邀请父亲一起上台，欢迎啊。”
唐茂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姽引着走下去。
看到台上新上来的两人，他皱眉低呵：“你想做什么？”
前段时间霍姽刚和杨家结过怨，还领着他瓜分杨家的项目，就根据近段时间对霍姽的了解，唐茂庭不认为霍姽是想跟他们重修于好。
“问这么多做什么，看着就行了。”
霍姽声音低淡，双手抱胸，站得笔直，目光好整以暇地盯着台上的两人。
当杨可心视线扫到这边，她还朝扬了扬下巴。
像是在说“开始吧，你的表演。”
台上，杨鸿畴莫名被杨可心领到台上，一脸迷惑，“可心，你这是做什么？”
和唐茂庭一样，更深为熟知杨可心性格的杨鸿畴也不认为他女儿是要给霍姽贺喜。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缘由。
下一秒，他的脸也成了锅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