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愣了一下，抬起头那双大眼睛里带着一丝的不可置信，
“是你吃吗？顾泽琛。”
程诺的声音很低，也很闷带着病态的难受，心尖像扎进一根绵密的针，扎得她生疼，
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顾泽琛从鼻子里冷哼了一下，
“程诺，我吃和她吃有区别吗，无论是谁吃，今天这核桃必须是你剥，懂吗？”
一股愤怒的情绪裹挟着冰冷，像漩涡一样把程诺吞没，
被高烧折磨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程诺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好…”
砰！的一声顾泽琛面前的茶几被他一脚踹歪，顾泽琛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艹，真他妈的贱。”
愤怒又阴冷的情绪把他身边两个死缠着他不放的女人都吓得躲到一边不敢说话，
程诺回身想找服务员要个工具，
“用手剥，谁他妈让你用工具了。”
一个核桃从歪斜的茶几上咕噜噜的滚了下来，滚到程诺的脚边，碰到她的鞋尖才停住，
程诺弯下腰捡起那颗核桃仔细看了看，
小手握着核桃微微的用力，核桃的皮很厚，不是那种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破开壳子的类型，
程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才是顾泽琛的做派，
白天在医院里把她护在怀里的顾泽琛肯定是消毒水闻多了脑子不好用了，
五光十色的酒吧里，伴随着能刺破耳膜的音乐，
程诺蹲在茶几旁，两只小手用力的剥着厚厚的核桃皮，
尖锐的棱角刺破她的指尖，很奇怪她居然不觉得疼，
可能是体温太高了吧，把她的疼痛神经烧断了，
手上的血越来越多，程诺好像真的不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难受，
只是伸手从旁边抽出纸巾，擦一擦，然后就继续，如此反复，直到整整一包纸巾用光，
女人的调笑声很大，好像故意那样笑给程诺听一样，
顾泽琛盯着程诺，桌子上的带血纸巾越来越多，
他的眉头皱得也就越来越紧，身上那股子不知名的愤怒也就越来越多，身边调笑的女人被他这冰冷的愤怒吓得笑声都变了调子，
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又满满的倒了一杯，仰头像灌啤酒似的全倒进嘴里，
推开身边的女人，顾泽琛站了起来，看都不看程诺一眼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回头，程诺像入了魔一样依旧蹲在那里，认真的剥着核桃，桌子上的纸巾已经没有了，
两只惨白的手上全是血，她手里的核桃皮都被染红了，
鲜血让核桃很滑，猛的从她手里溜了出来，掉在地上往前滚，撞到顾泽琛的鞋跟才停下，
程诺张着两只手，愣愣的侧头看着那颗沾满她鲜血的核桃，
视线顺着核桃往上移动，和顾泽琛盛满怒意的眸子对上，
“呵…程诺你他妈的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皮鞋踩碎了那颗核桃，顾泽琛往回走了几步，伸手就揪住程诺的衣领，把瘦小的她就那么提了起来，
“真他妈的下贱，”
“顾总说的对，谢谢您的夸奖，”
“艹。”
顾泽琛的愤怒在程诺的这句话里暴发了，皱了皱眉头有心把程诺丢出去，可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
松开手转身就走，可他手里的程诺却突然像被抽干力气一样，软绵绵的摔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