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程诺就接到了陈燕的电话，她的第一份兼职找到了，一家距离她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很远的超市收银员。
“诺诺你准备一下，下周就可以上班，挺简单的一学就会，我对你有信心。”
程诺在电话这边露出了微笑，昨天晚上她又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顾泽琛那通该死的电话，
半夜迷迷糊糊睡着，梦里都是顾泽琛那双满是嘲讽和不屑的眼睛，那双眼睛其实很好看，
程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想14岁那年，顾泽琛手捧苹果，笑着眼睛里布满了小星星的样子。
她还记得当时年少时的顾泽琛，对着独自哭泣的她说：
“你别哭了，我请你吃苹果，这苹果可甜了。”
回忆总是让她痛苦，少年布满星星的眼睛变成了冷冽阴狠的双眼，还是那么好看却让程诺遍体生寒心生畏惧。
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外传来风清阳特意压低温柔的声线：
“诺诺起了吗？我去上班啦，早餐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待会起来记得热一下。”
程诺没有说话，甚至把被子拉高盖住头顶，她害怕让风清阳再次看到她哭肿的眼睛。
门外的人叹了口气，脚步声响起后就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房子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程诺在床上躺了很久，她什么也没想，就那么空洞无神的盯着暗灰色窗帘看，直到她的肚子发出了抗议。
饥饿感让她的胃有点儿疼，看了看表，
临近中午，程诺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
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的女人，咧开嘴对她笑了笑。
撇开眼睛无视掉自己颓废的样子开始洗漱，
半晌坐到椅子上，看到餐桌上摆放着冷掉的早餐，刚要用勺子把粥送进嘴里，
手机就接到了一条信息：
“粥都冷了，记得用微波炉打一下，厨房锅里有诺诺爱吃的豆包，里面的豆沙可甜了，诺诺一定要吃哦，不准吃冷粥听到没有！”
后面还跟了一个拜托的表情包，程诺放下手机，手里的勺子也停顿在那里。
她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来风清阳的心意，可自己回应不了，她全部的爱都给了顾泽琛，爱得卑微又廉价，她很累累到一颗心容不下第二个人。
走到厨房把没动过的粥倒进水盆里，打开水龙头看着粥被水流冲走，从锅里拿了一个大豆包咬了一口，果然里面的豆沙又甜又糯。
背靠着厨房的灶台，手里的豆包很快就被她消灭，卧室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程诺洗了洗手，癫癫的跑了回去，来电是一个有点儿陌生的号码。
“喂！请问是程诺程小姐吗？”
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一时间程诺还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是，我是程诺，请问您是…”
“哎呀，是我，廖杰，菲林餐厅，那个长头发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洪亮了起来，紧跟着就是叮叮咚咚的音乐声，
“稍等一下！”
电话那头的廖杰大声的说了一句，不等程诺回答就响起了脚步声，关门的声音响起后，那些杂乱的音乐声也消失了。
“程小姐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有公司举办宴会，
我这边收到邀请去表演，小提琴和钢琴独奏，
不知道程小姐愿不愿意去，放心是给钱的，而且不少哦！”
程诺拿着电话的手有些紧张，手心里冒出了一层细微的汗水。
她一边点头一边认真的说：
“愿意愿意，可是您也知道我的水平…”
虽说很想去，但自己的水平她还是知道的，这位大艺术家说的什么充满感情的弹奏，
她其实搞不懂，想赚钱，又怕搞砸了。
“害！没事儿不用担心，那些天天就知道挣钱的奸商懂个屁音乐，
有我在，你弹小星星他们都得夸你弹得好。”
听廖杰这样说，程诺那颗紧张跳动的心安了不少，拿出纸笔记下廖杰给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