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凑巧摊位上来了客人，王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去忙去了。
王屿看着还没有要回来意思的邱值，问杜远，“不是说给他拔草吗？你这操作我反而看不明白了。”
对百山桥这个场口原石的了解，让王屿知道刚才杜远挑出来的是一块各方面表现俱佳的原石。
摊主王老板开价九千六应该差不多就是他买回来的本钱。
所以杜远才会说领他这份人情。
王屿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压根没以为杜远会真的帮着邱值赌石。
杜远反问道：“你觉得赌徒心理一旦出现，是今天把他摁住就一定能彻底杜绝的吗？”
王屿不得不摇摇头。
这就像抽烟，一旦升起抽烟的念头，就如燎原之势。
杜远说道：“你放心这事我心里有计较。”
这话也就说完，邱值就打完电话匆匆朝这边走过来。
“老板，扫码转账！”邱值兴冲冲的喊道。
“刚才筹钱去了？”杜远似笑非笑的问道。
邱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身上的钱差一点点。跟家里打电话凑了一点……”
杜远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老板上眼。要是没问题，咱们就钱货两讫。”摊主王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邱值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原石之后，冲摊主点了点头，扫码转账以后，兴冲冲的问杜远，“那后面，需要干什么？”
杜远冲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说道：“当然是去解石了。要不然你放在手上一块石头准备干什么？”
这个说法当然甚合邱值的心意，他屁颠屁颠的围在杜远身边。
那模样就差当场捶腿捏肩了。
这时候摊主王老板喊起来，“老板，我这摊位也回收原石。要是那块百山桥切涨了，记得来找我！”
他当然知道杜远等人的本事。
就算王屿他是第一次见面，但关于王屿赌石的传说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样两个人加在一起，不说所向披靡，也绝对轻易不会走眼。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得赚就行。
邱值对摊主这句话表现的很感动，好像眼前的摊主就是个嘴开过光的吉祥物，说的好听的都一定能成真一样。
忙不迭回答道：“老板放心。一会儿我解完石头，一定第一时间回来麻烦你。”
夜市里有加工厂，就在向远峰家老店的后面。
杜远轻车熟路带着邱值跟王屿朝加工厂走去。
一路上邱值都紧紧抱着那块白善桥，就像是抱着一大袋钞票一样小心翼翼又满脸期待。
杜远不失时机的重复道：“咱们可是说好了小邱值。我就帮你这一次，权当是跟你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如果你这块原石切垮了，我尽量帮你成本价卖出去。你把跟父母借来的钱还回去；如果切涨了，是你今天命中有这笔横财，希望你能懂的见好就收。不要被贪婪蒙蔽了眼睛。”
邱值点头的频率跟鸡吃米差不多。
尽管看上去态度很好，王屿却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杜远这番话说了也是白说。
邱值绝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会儿他绝对是杜远说什么是什么，毕竟全部身家甚至借了外债买回来的原石，表现还是一个未知数。
杜远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希望。
加工厂里面的人不算多，却还是有几个人正在排队。
不过都是给料子改口这样的小工作量，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
可就这点等待的时间，邱值都表现的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一晚上王屿都没说几句话，这会儿似乎不说点什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所以开口道：“赌石的乐趣就在于这些不确定性。最后的结果是生意，过程是乐趣。”
不过很明显，邱值并不太能感同身受王屿这番话。
他心里压根没有什么乐趣，只有压力。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并不像体验过程中，只想验证结果。
可老天爷就像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区区一个加工厂竟然还要等 这么久。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排队的老板们手上的原石终于解的差不多，邱值连忙将自己的百山桥递给了切机旁的加工师傅。
他刚才就在观察了，这些站在机器旁边的人一直在操作机器。
所以把石头给他们肯定没问题。
加工厂师傅接过原石，在手上反转了几圈之后，开口问道：“怎么切？”
加工厂不管是师傅还是老板，自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老板怎么说他们怎么干。
毕竟切割就像赌石，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以货主的意志为先。
所以这个问题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问题。
可就是这样也仍然让邱值回答不上来。
他求助的看着杜远，意图明显。
杜远佯装叹了口气，“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再帮你这一回。”
冲刚才问话的师傅说道：“顺着端头的贯穿裂直接下刀。”
师傅没着急答应，视线落在邱值身上。
看到邱值点头，这才答应了一声。
转头就将原石固定到油切机的夹具上。
在师傅盖上机器的盖子，伸手去摸开关的时候，杜远笑着问邱值，“确定想好了吗？以我跟刚才那位摊主的关系，只要料子还没切，还有机会退。但要是切过动过，那是大罗神仙都没办法商量。你可想好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话去吓唬一个还没踏上社会的学生，易如反掌。
却没想到邱值在某些方面，也带着几分决绝。
他连一丝卡壳跟犹豫都没有，“切！必须切！”
这时候师傅的手指也已经按上机器的按钮，轰隆隆的机器运转声响了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小邱值，你觉得是涨还是垮？”杜远笑着打趣。
这句话却让邱值看上去格外紧张，“杜哥，你小点声。我可听说这一行邪性着呢。一些话可不敢说出来。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杜远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王屿。
那眼神似乎在说，屁大点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是不是石还没赌垮人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