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这是何意？这白虎之城乃朝圣之地，听道友这意思，是我等会强迫于你们？”
这妖王，总算是明白了祝云的意思。
接连两问，可以说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由此可见，自己这些人的心思，被眼前之人看透了。
“若不是强迫，那我等此时离开，不知妖王可否会阻拦？”
祝云单刀直入，这等于是逼着妖王回答！
“我们开店做生意的也不容易，道友可莫要误会与我们，要不然，我们在这白虎城可就开不下去了！”
妖王眼露精光，但祝云自然不相信他们的鬼话，哧笑一声，道，“说实在的，妖王，你也不用藏着掖着的，想留下我们，直说便是，省得在此费尽心思！若是能走，我便走，若是不能走……”
祝云索性也是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向前探去，双眼也是直视着妖王。
“你……”
妖王被吓了一跳，他是想对祝云动手，可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他也是怕不好交代！
上头几次吩咐，若是无端杀了人族，可能会让原本就有团结趋势的人族，更有可能将矛头指向他们妖族！
一旦惹了众怒，师出有名，那极有可能，人族修士会不顾一切地杀入白虎城！
虽然人族在他们的有意压制之下，修为进境极慢，个体实力也是远不如妖族。
可胜在，人族无穷无尽！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当修炼变成了一件难事，那么难免会有一些修士留下子嗣传宗接代，一代生一代，如此繁衍下去。
相比之下，妖修虽然多，整个白虎境，能够达到妖王境的，足有上千之数。
可人族，何止万万？
且人族有着得天独厚的本领，生存的能力极强，总会在绝处逢生！
他们不是不想灭掉人族，从而让妖族掌控这凡界。
但灵界那边却多数是人族的天下，若是引起了灵界人族大能的震怒，恐怕最终他们妖族会被剿灭一空。
如此之下，他们也只能尽可能地压制人族，放慢他们整体修炼的速度。
经过白虎城主的多年经营，西凡界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较为平稳的凡界，妖族稳稳地胜过人族，而人族却是不敢反抗。
至于这所谓的朝圣， 也是白虎城主搞出来的。
目的之一，是为了践踏人族的尊严。
想要得到修炼的顶级资源，便要到白虎城来跪拜图腾。
其次，他们需要人族精血，所以才会寻些理由故意寻衅，进而将人斩杀，最后获取精血上交。
人族的劣根，也是有所体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已然成为了所有人族信奉的八字真言。
只要他们找得出一个理由来，哪怕再荒唐，也无需他们过于解释，人族修士，自己便会说服自己。
可这两位妖王没有想到，祝云非但软硬不吃，更是反而单刀直入，将动手与否的决定权扔给了他们！
他怎么敢！
这妖王深吸一口气，被祝云这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闪躲，反倒是，边上的妖王却是上前一步，拍着桌子怒道，“人族，你敢在我这酒楼里闹事？”
他便是先前迎接祝云两人的小二！
从始至终，他的态度都是极其恶劣，也是为了激怒祝云先动手。
不管是打人，还是毁桌，他们便都有了正当的理由可以还击！
哪怕当众斩杀，引来其余人族修士观望，他们也可以大声宣告两人的罪名。
妖修，便是如此霸道，无人敢问，无人敢言！
当然，这也是白虎城里的规矩！
人族不可动手，妖族也不可动手。
但若是一方动手，另一方便可还击！
所以，对于祝云的问题，这两妖王根本无计可施！
这小二才会按捺不住，怒声斥喝！
“有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了？”
祝云哧笑道，“话是你说的大声，桌子是你拍的！你可曾看到我做了何事么？”
这话， 令那小二妖王哑口无言！
“跟我斗，你还是嫩了点！”
几番交谈，祝云已然确定了先前沈南跟他说过当年亲眼所见之事，一定是真实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妖修还是用着拙劣的伎俩。
但祝云并不知道他们真实的目的所在， 还以为妖修已经将欺压人族变成了本能。
不过还有一点，入城之时，守在门口的妖修守卫，却是没有认真看过他们一眼。
他猜不到， 一切都是白虎城要求他们杀人的！
要的便是人族的精血！
祝云毫不避讳地想要激怒对方，看看他们能忍到何时。
他也是特地问过沈南，有没有妖修先动手的情况，沈南表示从未见过。
此时又是试探过了，祝云心中的猜测已然变成了真实的。
自卫不算动手。
“道友，此处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离开吧！”
另一名妖王，强行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指向门口，让祝云离开。
谁曾想，祝云却是反其道而行，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我们点了菜和酒，你们都没上呢，怎么就赶我们走？是不是……你们歧视我们人族？”
通过朝圣两字，祝云可以猜到，明面之上，白虎城对人族和妖族是一样的。
想来这被朝圣的，无论是何方神圣，也不敢犯天下之大不讳。
论人心，祝云的经历三大凡界与灵界，见过的何其之多？
果然，歧视两字一出，两名妖王的脸色赫然就变了。
这个词，只流传在一众妖王之中，谁也不敢当众说出。
诚然，他们都看不起人族，为了灵丹妙药卑躬屈膝地跪在朝圣方场之上，朝拜着他们的妖族图腾。
可谁都知道，这两个字一旦自他们口中说出，死的便是他们！
白虎城主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然而，祝云却是这一顶高帽扣了下来！
这妖王额头青筋直冒。
要说打斗，他绝对不怕两人。
可偏偏，这是祝云遇到最难对付的人！
这一刻，他有些记恨起白虎城主的规矩了！
他想不到那么深远，又让他们动手杀人，又让他们找到合适的理由……
杀不到人，取不到精血，他们便要受到责罚。
轻则断肢，重则丧命！
可坏了规矩杀人，他们也会受到相同的处罚……
甚至，比杀不到人还要处置还要严重！
比如在朝圣广场当众斩首，而后挂在城门口，以敬效尤！
谁都知道，这是收买人族人心的手段。
只有这样，那些人族才会觉得，白虎城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才会源源不断地送上门来。
“抱歉，是我们疏忽了！”
妖王认怂了，但他并不会就此屈服。
对方既然不走……
那干脆就别走了！
“你将我们的好酒好菜，全部都拿上来！”
他对着小二妖王说道。
“好！”
小二咬牙切齿，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照办。
很快，菜上齐了，酒也来了。
不得不说，这菜够硬，这酒够香！
祝云哈哈一笑，对着眉头紧锁的沈南说道，“沈道友，怎的不吃？”
沈南神色莫名，却不知如何回应。
祝云却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放心，他们可不敢下毒！”
不敢两字，像是两个耳光扇在了他们的脸上，啪啪作响！
两妖王眼中似是要喷出怒火，却也无能为力！
“我们便不打扰两位了，有何吩咐，等下喊我们就是！”
妖王拉着小二走进了后厨！
“莫急，你不会是没看到我给他们上了什么酒吧？”
小二脸色一变，道：“虎妖酿？”
“没错，”妖王桀桀一笑，“虎妖酿，等下他们付不出钱来，我看他们还能这么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