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图天策府的人看向林萧的眼神又有微妙的变化。
那教习还没收法相，脸色也是十分不善，他道：“这一缕头发之中似乎有一缕很奇怪的力量！这力量不是法力，又不是妖力，倒像是……倒像是张大人的先天圣力。”
冯岳听了，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又不是先天圣人，哪里来的先天圣力？”
林萧听了之后，道：“这你可弄错了，我如今已经是佛门所有流派都承认的圣人了。”
冯岳不好说话了，佛门大辩论的事情他也略知道一二。
他本来对佛门选出林萧这么一个妖怪当圣人，是想要看笑话的心态。
如今，他不得不收敛起那轻视。
林萧的本事的确通天。
皇图天策府已经被弄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林萧一招手，那一缕头发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缕头发原本软趴趴的，却在他的手中突然竖立了起来，变得坚硬无比。
林萧将这头发轻轻挥舞，一套剑法施展出来……
院中剑气纵横。
这些剑气非常危险，弄得皇图天策府的学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硬挺挺地站在原地，看着院中柳树的叶子漫天飞舞……
随后林萧将这一缕头发又重新放回了石桌上。
“小参仙。”
“啊？”
林萧给了小参仙一个眼神，小参仙马上会意，她从自己的百宝锦囊中取出一把小剑，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石桌上的头发丝给斩裂了。
这当然不是小参仙有多厉害。
而是林萧已经收了神通。
只要不是傻瓜都看得出来这一点。
不过小参仙倒是很开心，因为这件事她也有了参与感。
林萧道：“现在你们应该相信了吧，圣姑的头发丝可以在几百年之后杀人。”
“她修为比我强百倍，同样的剑意，她的只会更加超凡入圣。”
冯岳走到林萧的面前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林萧道：“很简单，用意念。”
他追问道：“什么意念？”
林萧道：“每一个人都有意念啊，中午肚子饿了，想吃烧鸡，晚上困了，想和婆娘睡觉，人的这些想法都是意念。”
冯岳问道：“大家都有意念，怎么你的意念能如此不可思议？”
周围人也传来了关切无比的眼神，谁又不想知道这样的秘密呢。
林萧豪迈地哈哈大笑起来，道：“因为我修成了圣姑的法门啊，我的意念就是剑，剑意比山岳还刚强，你们能斩断山岳吗？”
“当然不能！”
“随后我又用意念让发丝变得比宝剑更加锋利，便能斩镔铁。”
“而你们虽然也有意念，却非常散乱，一会儿想要吃东西，一会儿又想要睡觉，一会儿又想要看书……”
“若你们能将所有的杂念都从心头排除掉，说不定也能有长足进步，至少……进入一个小神境界是不在话下的。
冯岳却还是不理解地道：“听你的意思，似乎只要够专心，就能将头发变得拥有山岳的属性，人心的变化，竟然能影响到现实世界吗？”
林萧道：“这世界本来就是唯心的，心之所及，世界就会有所变化，不然法力、妖力、真气这些怎么来的？”
冯岳听得皱眉。
这话和他的认知有极大出入。
在他看来：
山岳就在那里，所以我们能看见山岳。
如今林萧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反过来了——先有心中所想，再有身体所感，山岳才会存在。
这两者究竟谁对呢？
这是亘古以来都无解的哲学命题，他当然也说不出对错来。
“但你说这两人是被圣姑的头发丝所斩杀……这种话要如何到皇上面前交差？”
林萧笑了：“我前些日子都曾经单枪匹马杀到皇宫里面去，就说这案子是我林萧断的，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吧，这个坏人就让我来当，又如何呢。”
林萧的样子，更加潇洒自在了。
冯却是大皱眉头，似乎还不肯退却。
门外又来了三个道士。
为首那人正是少司命。
林萧在去接小参仙之后和他分离，也不知道他突然来张旭的府上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少司命道：“若是我起一卦六爻，便可以算出这两位的死因，也就不用诸位这么烦恼了。”
皇图天策府的诸多学子都看向了他。
少司命看起来也就十八岁上下，模样英俊，可说话的语气又非常老气横秋。
这些人都不知道少司命的身份，直到张旭主动去迎接。
他们这才知道是道家的先天圣人来了。
他的身份当然是够分量了，他既然能起卦说出两人死因的话，倒也不用那么烦恼了。
此时张旭、少司命还有林萧三人站在一处。
天上阳光洒下来，落到这三人的头顶。
地上全是林萧刚才斩落的柳叶，好像地毯一般。
这三人之中张旭沉稳，少司命清逸，林萧纯帅……
倒是一幅好画面。
端木菱扬眉看去，然后道：“这可真是历史性的一刻，多少年没出现过的盛事了……三教先天竟然齐聚一堂。”
经过她的提醒，在场的诸人这才想起来，这三人身份代表的是三教的圣人。
当然，林萧这个先天圣人要加一个伪字，他的身上并没有佛家的天命，只能用最强的济世剑心来凑合一下了。
女帝窃取了佛家的天命六百年，纵然女帝身死，佛家的先天圣人也没那么快诞生的。
就算诞生了，现在应该也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屁孩而已，又能在这种局面下做到什么事情呢。
冯岳见到三教先天已经汇合，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已经准备带人离开。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才想走，外面竟然又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位女帝当朝时代的权相牛林甫，他竟然来张旭的府上了。
林萧还记得这人，当初在朝堂上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说话做事都慢悠悠的，给人一种昏聩老迈的老好人感觉。
但他却是女帝朝上当政最久的宰相，也是最得女帝信任的宰相。
女帝亲手刺死的宰相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
女帝的猜忌心极重，能在女帝的手下支撑这么久，而屹立不倒，这人绝对有独到之处。
牛林甫比起女帝朝的时候，看起来要衰老了许多，满头白发不说，就连眼神也变得更加昏聩了，脸上也多了更多的老年斑。
他是被家人扶着走进来张旭的府上的。
张旭见了他，也是大感意外。
他和张旭在女帝朝的时候，乃是政敌。
后来英王登基，张旭作为从龙之臣，大权独揽，第一个打击的就是他的牛党。
牛林甫也是被连贬三级，然后告老还乡。
若不是因为最近天下形势太乱，各大节度使都有不臣之心，实在腾不开手来，不然早就处置他了。
他此番怎么会来长安？
而且还是亲自来拜会张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