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一直站在黄金裔这边吗？”
万敌注视着正坐在桌边吃早饭的青年，无比平静的询问道：“会做出对逐火之旅不利的事情吗？”
闻言， 程澈抬头，咬着一个灌汤包呆滞的看着万敌。
片刻后，程澈指了指自己，含糊道：“我？”
问他干什么？
他只是后勤好不好，这种时候就要问成熟稳重冷静理智的丹恒老师！
“嗯。”万敌或许懒得用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是直觉却总是敏锐。
程澈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星平静吃饭，丹恒好像有点呆滞还没醒盹儿的模样，“我不保证我们和黄金裔始终没有矛盾，我们开拓……最多……帮忙救一救翁法罗斯，又不是只为了黄金裔开拓。”
话音落地，万敌脸上倒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静静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他倒也并不觉得黄金裔践行的路途一定是正确的，只是觉得……无论如何，翁法罗斯都要得以存续。
万敌松了口气，侧过头看着白厄，坦诚开口，“这下你放心了吧？”
白厄：……
放心是放心了，但是好像也不用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他的怀疑。
白厄脸色一僵，但还是点了点头，“放心了。”
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一旁，缇宝沉重叹气，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悲伤的望着自己的碗，“看来大家都对预言有点疑问了呢。”
可是预言就是预言，等吃完饭去看看就明白了。
星掀起眼皮看了缇宝一眼，默不作声的夹着小包子塞进了缇宝的碗里，又给旁边的缇安缇宁塞了一个。
疑问？
疑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预言不管真假，都昭示了许多信息，只有亲眼见一见才能知道里面什么东西是有用的。
星垂着脑袋快速吃饭，但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喝。”程澈将咖啡杯递过来，平静嘱咐，“早上喝一点，中午再给你一杯，熬过夜不能喝很多咖啡，心脏会不舒服。”
星张着嘴点点头，咬着吸管满脸呆滞，头发都乱糟糟的，眼下还带着青黑。
片刻后，星回过神来，“我想洗个澡。”
“不能，困得要命还洗澡，生怕热气给自己熏不晕是吧？”程澈语气之中满是不赞同，迟疑片刻后补充道：“要不我送你回列车休息？我可以陪他们一起去重渊，记忆的话……”
也不是不能用。
闻言，星摆摆手，“要是岁月泰坦的力量也不纯粹，那你还不得跑回来找我，索性一次弄好，别跑第二趟了。”
星打了个哈欠，没有半点儿犹豫的将脑袋抵在程澈肩膀上，眼眸半闭，“下次不能玩小游戏了，昨晚看着你和丹恒的排名，实在是没忍住。”
程澈叹了口气，摸了摸星的肩膀，又把薄荷糖塞进星的嘴里。
他和星期日对视一眼，清了清嗓子，“在出发之前，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到这里，程澈顿了顿，指尖在桌面轻轻叩动，“心底的隐秘，藏起来并不想说的往事，建议大家都说一说，说明白了以后也不用疑神疑鬼猜来猜去。”
世上的许多苦难都源自于信息不对等，误会与错过大多都是因为嘴巴的沉默。
说出来多好，往后做什么都能放开手，也不用瞻前顾后。
更不会因为误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闻言，几个黄金裔微微侧头，眼底带着迷茫。
白厄想了想，点点头，“好，我……就是那个黑衣人杀了昔涟罢了，想要找他报仇。”
程澈：……
就这？
程澈的视线落在白厄身上，想了想后疑惑道：“哀丽秘榭是什么地方？”
白厄一愣，“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很平和温馨，可是后来……”
“哦哦，世外桃源，打个问号。”程澈又看了一眼星期日，看着对方手中握着的录音笔后顿了顿，“那昔涟呢？你知道她的身份吗？她有没有可能是一位泰坦或者超越泰坦的存在？”
白厄脸上的悲伤瞬间按下了暂停，僵着一张脸看着程澈。
他努力在脑海之中回忆着昔涟的面孔，茫然道：“可是我们已经知道泰坦具体有哪几位了。”
“哦，你们知道的不作数，万一有泰坦藏起来了你们还能找到吗？”程澈摆摆手，又给白厄递了张纸，“擦擦脸吧，看你那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马上就要哇哇大哭喊着昔涟我对不起你了呢。”
白厄：……
倒也不用如此犀利。
他叹了口气，擦了擦眼睛后垂眸，半晌才低声道：“我那时年幼，对实力没有一个很确切的概念。”
“那就再来一个问号。”程澈又敲了敲桌面，补充道：“泰坦，令使，外来者，她总得占一个才说得通。”
在白厄疑惑的视线之中，程澈看着星期日点头，这才看向万敌，“你呢？你有什么不为人知却会被人利用的秘密吗？”
万敌摇摇头，“没了，我的事情就那样，活了，丢了，活了，杀了，最后来了奥赫玛。”
“小敌怎么就是不喜欢说话。”缇宝沉重叹气，抬手摸了摸万敌的手背，又转过头看着几位客人，“小敌的事情不是秘密，悬锋人总是会提起他，不过我们……”
缇宝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伙伴，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垂下了眼睛。
她往星的身旁挪了挪，将脸颊贴在星的怀里，语气悲戚，“我们总是梦见妈妈，她有好看的红头发，只是雅努斯的力量太过强大，我们总是会变小，会变多又变少，会忘了妈妈的睡前故事。”
程澈：？？？
还真是妈妈啊。
他还以为是分裂前的大苹果被分裂后的小苹果叫妈妈呢。
程澈沉默片刻，将手边放着的一盒水果递给缇宝，“没关系的，我也总是梦见妈妈。”
缇宝仰头看着程澈，“你的妈妈也有好看的红色头发吗？”
说着，缇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妈妈有很长的红色头发，我们以前也有长头发的。”
程澈：……
要不还是多吃点忆质吧，他想要红色的长头发。
程澈叹气，“那可太可惜了。”
真的，要不还是再吃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