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熊初墨吃痛，大手一挥，直接把盛九从身上甩了下来，盛九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触地声。
但她跟感觉不到痛似的迅速爬起来，从裤腿处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别过来！”
盛明予一看她这个举动，立刻折返回来：“你干什么！”
盛九浑身都在发抖：“我不走！”
“威胁我？”
“是。”盛九脸色惨白，折断指甲的手指还在不断渗血：“赶我走，还不如杀了我。”
盛明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我教了你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足以让你谋生，不用担心离开这儿会饿死。”
盛九摇头，固执的重申道：“我不走！”
熊初墨脖子被咬伤，流了不少血，幸好没伤到动脉，但他可以肯定盛九攻击他那一瞬间起了杀心，要不是他反应快，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危险的一个人，他不放心她继续留在盛明予身边。
“明予。”熊初墨低声说：“你先走，这里我来处理。”
盛明予摇头，他看向盛九：“为什么想留下？”
“我没地方去。”
“大熊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哪儿都没有留在你身边好。”
“你以为我把你带回家是为了对你好？我看中的是你的身手，以后能为程门做事。”
“我可以为程门做事。”
“可你是个女孩。”
“女孩又怎样，我照样可以保护你，而且我比其他人豁得出去，只要你需要，可以拉我挡子弹。”
盛明予一怔。
盛九紧紧地盯着他看：“求你了，不要赶我走。”
盛明予沉默半晌，走到盛九面前，伸手取走她架在脖子上的匕首：“记住你说的话，你这条命是我给的，这辈子只能为程门效劳，哪天不想效忠我了，就把命留下。”
“好。”盛九应得毫不犹豫。
熊初墨见状，立刻出声制止：“明予！”
“没事。”盛明予说，他拉起盛九的手查看伤势：“让医生过来替她处理伤口。”
盛九留了下来。
她手上的伤不算严重，相比之下熊初墨那狠狠一摔，把她背部摔出一大片青紫，医生替她处理完伤口，重新给她扎上输液针。
熊初墨刚处理完脖子上的伤口，这几年程门风平浪静，生意也做得很顺，以至于他这个“盛爷身边的老人”很久都没受过皮肉伤，今天猝不及防被盛九一攻击，他隐约有了危机感。
“明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盛九留下来。”熊初墨说：“你不觉得她太疯了吗？这种人要是控制不好，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盛明予在输液室外面的走廊上抽烟，闻言看了一眼输液室门口，盛九似乎怕他偷偷离开，这会儿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她脑袋往里面一缩。
盛明予嘴角一抿，笑了笑：“要是控制得好呢？”
熊初墨：“……”
“她是个好苗子，既然留下来，那就养着吧。”盛明予慢条斯理的说：“说不定真能养出个门道来。”
-
第二天，盛明予让人请了营养师上门，专职照顾盛九。
一个严重营养不良阻碍发育的孩子，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一长，身体肯定会出问题，既然决定要把盛九养好，他就不只是嘴上说说。
他还安排了家教老师，准备给大字不识一个的盛九补基础功课，等打好基础，再送去学校进行系统学习。
盛九对这些安排全盘接受，似乎是怕盛明予不满意，她学习起来格外卖力，好几次盛明予忙到深夜回来，还能看见她在屋里挑灯夜读。
转眼到了农历新年。
大年三十，程门高层聚在一起设了晚宴，盛明予作为老大出席，被下属灌了不少酒，熊初墨把他送回盛家时，他头昏脑涨得厉害，进门坐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
熊初墨转身去找醒酒药，盛明予撑着额头说：“大熊，别忙活了，你回去休息。”
“先把药吃了再说，不然明天得头疼。”熊初墨打开药箱一阵翻找，但只翻出一个空的药盒，他皱眉说：“药吃完了，保姆也不知道及时添上。”
“保姆也不是万能的，哪能处处都顾得上。”
“这不是顾不顾得上的问题，就是不走心。”
盛明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怔了怔才说：“是啊，不走心，毕竟只是打工，我又不是他们的亲人。”
熊初墨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慨弄得一愣，合上药盒走到他跟前：“明予，过完年你就三十三了，我给你找个女人吧，别说感情不感情的，生个孩子就有家，有家人了。”
盛明予轻笑了一声：“得了，今晚宴会上那群老东西还在瞎起哄给我找女人，我正烦得不行，你怎么也跟着闹？”
“可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熊初墨说：“你身边就没有个亲近的人……”
“你不是吗？”
“可我还能陪你几年？”熊初墨叹了口气：“你别忘了，我已经五十多岁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盛明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熊初墨和盛明予齐齐抬头，盛九光着脚站在旋转楼梯上，正往下看他们。
“你来得正好。”熊初墨对她招手：“帮忙看着明予，我出去买醒酒药。”
“好。
盛九走了下来，熊初墨一走，她转身给盛明予倒了杯热水。
盛明予接了杯子，瞟了她一眼：“怎么又不穿鞋？”
盛九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野惯了，在茶园的时候就没有穿鞋的习惯，到了盛家依然习惯性光脚，无论天有多冷，她连袜子都不穿。
为此盛明予说了她好几次，可她转头就忘。
“忘了。”盛九老老实实的说。
“去穿上，你一个女孩子，成天光脚到处走像什么样子。”
盛九转身去了门口鞋柜，从里面掏出一双毛绒拖鞋穿上。
“去把平板拿来，检查功课。”盛明予说，他有时候会检查盛九的功课，最近太忙，已经有好一阵子没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