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凭借着至尊令他也可以，但到时候赵吏那就不好交代了，毕竟接下来两人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呢，到时候因为至尊令的关系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很快，赵吏打来了电话。
“歪？我说你搁那呢？”
“我看到你那个小助理了，可她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天养听到赵吏的话自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没事，吏哥你让她带你来找我就行了，我给了你个大惊喜，千万别太激动哦！”
“啥玩意？不是我说兄弟，咱还饿着呢！”赵吏一听不禁道，但心里却不断嘀咕着：“千万别找什么事给我，千万别找什么事给我啊。”
但可惜，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随着这地方越走越是人烟稀少，他那不安的感觉也涌上心头。
“我说小美女，你这成天戴着人皮面具，不累吗？”
“难不成你们家老板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要不然你摘下来给吏哥哥看看好不好啊？”
“哎哎哎，你慢点啊！”
随着靠近，张天养已经听到了赵吏的声音。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也能想象到这个好似公孔雀开屏的状态，是个什么样子了。
一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我说老张啊，你到底有什么发现啊，要不是知道你也是摆渡人的话，都怀疑你是不是要谋财害命了。”
赵吏看着周围，树丛浓密旺盛，看似好像生机勃勃的环境，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兄弟啊，你这是要干嘛？”
张天养没有说话，拿出一个野炊的折叠桌和三把凳子，汪难将东西放了上去。
只不过，脸色却还是那么的慌乱和惊恐，是难以掩盖的。
“看到了？”
“是！”汪难点点头：“老板，他们夫妇俩……绝对是！”
看了眼赵吏，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所以含糊其辞了一下。
“你们在说什么呢？”赵吏不明所以，但看到汪难买的东西后，食指大动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 吃吧吃吧，吏哥！”张天养笑眯眯的看着赵吏：“毕竟接下来你恐怕没时间吃了。”
“我靠！”
赵吏竖起中指鄙视了一下张天养，不过也总算确定了，这家伙绝对是给自己找了个大活啊，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个样子。
一想到这里，就一阵头疼。
刚刚弄出来一个夏冬青还不够，又来？
而且，显然这个事不小啊。
不过赵吏就是赵吏，根本不管这些直接先开吃起来。
今朝有酒今朝醉！
而张天养不急不缓的喝杯豆浆，其它的并没有什么想吃的。
至于汪难，则完完全全的没有胃口。
十几分钟后，三人站起身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该说了吧？对方什么来头，要不要呼叫支援？”赵吏看着张天养，不经意的瞟了眼汪难。
毕竟，如果真的要他们出手的话，那汪难作为普通人，也不了解实情的存在，是不适合出现在现场的。
“吏哥不用担心，汪难以后还要经历很多事，瞒不住她的，所以还不如简单直白一点呢。”
“可是……”赵吏想要说啥呢，可很快好像明白了什么。
“至尊令给了你？”
张天养耸耸肩：“显而易见不是吗？”
“……”赵吏拱拱手：“惹不起惹不起，您随意吧。”
“还说是给我找了个助手帮我忙，结果呢直接安排了个带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老爷啊！”
“吏哥说的哪里话啊，您是谁啊，整个冥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您为冥界流过血，您为阿茶受过伤，您的贡献永远都记录在生死簿上， 您可是我们摆渡人的榜样啊！”
“靠！豪华都让你说了！”赵吏白了一眼：“看来我的事你小子知道的不少啊，连口头禅都知道了。”
之前赵吏每次回冥界之后，最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一套了。
而张天养这个刚刚加入摆渡人的家伙竟然都知道了？
张天养笑了笑，随后道：“吏哥，咱们走着？”
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坑洞笑了笑：“这段时间来您辖区内发生的那些魂体残缺的阴魂，主要原因就在这里了，而且今天你收魂袋恐怕就算超负荷都装不满啊！”
“……”
“草！”
赵吏听闻后表情一怔，好一会缓过来后大骂一声，随后直接从腿上拔出了灭魂枪：“特娘的，这群王八羔子竟给老子找事干是不是！”
而他的动作，吓了一旁汪难一大跳，尤其是看着赵吏忽然拔出一把老式手枪后，下意识的身子挡在了张天养身前：“圣子小心！”
“啧啧啧，还挺忠心啊！”赵吏看到这一幕后撇撇嘴。
“就是这？它们的老巢？”
“恩！”张天养拍了拍汪难的肩膀，随后道：“这下面大概有好几百个阴魂，而且还有几个活人，不过看得出来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目前来说救下来也是个失常，疯疯癫癫的。”
“娘希匹，老子下去看看！”
气急败坏的赵吏直接跳了下去。
“圣子？”
“呵呵，好奇吗？”张天养看着汪难笑了笑。
“这……好奇！”汪难深吸一口气，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说实话，不好奇。
但现在地她，不能不好奇！
张天养刚刚和赵吏的对话，丝毫没有要背着她的意思。
她虽然听的不太明白，但好像也懂了一部分……比如说，张天养是有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她参与进来。
“这个世界，真正的面孔吗？”
张天养点点头，摊开手掌随即一枚令牌缓缓浮现。
“去！”
一道光芒没入汪难的眉心处。
顷刻间只感觉一阵头脑清明，那种舒爽的感觉就好像夏天喝了瓶冰可乐，舒爽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大喊一声。
“这是……”
“枷锁，破开了。”张天养看着汪难解释了一句。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这样的枷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保护更多普通人的安全。”
“因为知道的越多，越克制不住好奇心，往往越危险。”
“有这道枷锁在身，哪怕跟你说了什么也没用，在离开我之后没多久关于这些的记忆全部都会淡化，直至彻底消失。”
“无论是任何的旁敲侧击，又或者是以任何方式的记录，都不会存在于世，这就是人间界的规则！”
“人间界！”汪难听到这三个字，身子一颤仿佛好像已经明白了什么一样。
“那、那圣子大人是来自……上界？”
“不不不，不对，是青铜门！”
“是青铜门对不对，圣子？”
汪难自然不傻，听着张天养的一番话之后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存在……青铜门。
作为汪家情报系统的一把手，汪难自然是知道青铜门的，甚至她还私下里偷偷去过。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亲眼见识了那宏伟壮丽的青铜门，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猜想呢。
只不过，所谓的神话传说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让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可现在有了张天养的一番提醒后，她醒悟过来了。
是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似乎很多事情就都解释的通了。
看着汪难的样子，张天养满意的点了点头。
汪战，汪坚，汪难三人当中，前两人他可以信任，但就算如此还是经历了一番的生死试探，进一步确定了他们对自己的忠心。
但汪难……和他们两人可不一样。
这一点张天养很清楚，因为汪难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性，分析人心，作为汪家情报头子，她绝对是心思最深沉的一个。
而之所以一直会被汪战和汪坚两人掣肘，纯粹是因为自身实战天赋不高，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真干了什么出格的事，那么汪战和汪坚两人可以轻易杀死她。
哪怕她防备的再好，准备的在充足。
作为同一批地汪家成员，他们彼此了解，但也正因如此所以才清楚自己的几斤几两，对方有多强大。
所以汪难有她的聪明之处，但也有着明显的不足！
而这份不足，就是她致命的缺点，没有办法改变。
汪战和汪坚，是有能力一力破万法的人，所以她没有任何办法应对两人，只能借力打力。
汪难最懂人心，随着她对各方的不断接触了解，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但却又深陷其中，明知道是泥潭但苦于没有力量可以挣脱。
因此，对于汪难的掌控，从一开始张天养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忠诚？
想让汪难这样经历的人保持着对自己的忠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
实力。
绝对的实力，强大到让她不敢背叛，让她根本生不起这样的心思。
代价，太大太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当她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所谓的忠诚，自然而然的也就来了。
“上界？”
“神仙？”
“你认为我会是神仙吗？”
张天养收回至尊令看着汪难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自下面呢？”
“下、下面？”汪难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古怪了起来。
“干特娘的！”
就在这个时候，地洞里传来了赵吏的声音：“我说钦差大人，您这还没唠完吗？”
“咱就说这些破事，能不能缓缓，咱们先处理一下眼前这紧巴事？”
听着声音就知道赵吏已经陷入了暴走状态后，张天养大笑一声：“来了来了，吏哥着什么急啊！”
“走吧，带你看看这个世界真正的面目！”
说着话，手腕上的极寒冰焰瞬间攀爬到了汪难的脑袋上，好似一个花篮缠绕了一圈。
“下去吧。”
再次进入地洞之后，张天养没有耽误时间快步来到赵吏身边：“吏哥，怎么样？”
“特娘的，你小子害我啊！”赵吏狠狠踢了两脚张天养的屁股。
到了这里，他基本上已经看出了点端倪。
联想起这两天自己的早餐，气不打一处来：“这次回去之后，又得换一个躯壳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摆渡人走内部价，这一个也得要我十几年的工资！”
越想越气的赵吏，抬腿又要再踹几脚这个家伙。
好嘛，这特娘的哪里是什么羊肉羊汤啊……这明明是人！
看到这里，赵吏要还是不明白的话，那他这些年就白活了。
“这可不能怪我，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而且后来我也有提醒过你了，但你非说羊肉大补，就好这口啊！”张天养无语的看着赵吏，但眼神中的幸灾乐祸，赵吏就算隔着二里地也看得清清楚楚啊。
这小子，真坏！
他绝对是为了报复自己那么早将他弄起来，所以才没告诉自己的。
赵吏心知肚明，但却没有办法。
不过还好，只是两顿而已，躯壳没有沾染太多的因果，回头好好洗刷一下自己的阴体，就可以了。
要不然的话，自己恐怕就只能哭穷卖惨，去找吾主阿茶去了。
一想到这里，赵吏叹了口气。
只不过，这一下子自己积攒了多年的功德，最少要消耗一大半了。
而且，这件事瞒不住。
等上报之后，不治他一个看管不严之罪，就算好的了。
到时候那十殿废柴指不定又要以什么借口剥削他呢。
“你个小子，真坑啊！”
“又怪我喽！”张天养白了一眼，但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不远处赶来的汪难，此刻却是大开眼界了。
还好，有着不俗经历的她，第一次看到阴魂后没有大喊大叫，胆战心惊的。
但此刻状态也不是很好。
从下来之后开始，入眼所见到处都是游荡着的阴魂，那一个个的，似乎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样子。
因为他们都是被一刀剥皮，然后开膛破肚的死因，所以每个人魂体也都是生前最后一刻的样子。
每一个都是开膛破土，身上不见半寸肌肤，血次呼啦的，格外刺眼。
一个两个的，还好。
可这里呢……数百个！
这一刻，汪难总算明白了张天养说的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残酷！
血腥！
“所以，圣子真的是来自下面！”
下面是哪？
阴曹地府！
牛头马面！
看着眼前的赵吏和张天养，她感觉这两人恐怕接下来就是要开始勾魂了。
那不就是牛头马面吗？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地方本就是他们死的地方，死的方式又如此的残忍，他们都包含着无比的怨气，强大的执念让它们在此处不断的徘徊，冲击。
但离开之后呢，又因为缺少了阴气，所以一时之间无法变成恶魂，更重要的一点是……它们不完整！
所以，无法完成变化的最后一步。
赵吏这个时候感慨一声：“难怪了我说他们的肉怎么会瞒过我呢。”
“他们将这阴魂的一部分，也封存在了肉身当中，从而将人的味道彻底掩盖了。”
“要知道，想要身体壮大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吞食其它阴魂！”
“就好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个道理。”
“而在冥界每年不知道摆渡人要处理多少起这样的案子，转世投胎需要排队等号，有些等不起了，等着急了的，就会动歪心思，将弱小的阴魂吞食掉。”
“而摆渡人……其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真要算起来的话，摆渡人可以称得上是鬼王了。”
“只不过，摆渡人都会克制，而且摆渡人很清楚一旦用了这样的方法，就等于是彻底遁入了魔道，是会被整个冥界所排斥的。”
“毕竟，阴魂相互吞食，就等于冥界要大乱了。”
“这样一来也就违背了冥界存在的初衷，违反了冥界永恒不变的规则，连下十八层地狱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这样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甚至会受到规则的排斥，这就等于是断了作为三界生灵的所有路，哪怕是你投靠昆仑，人家都不要你。”
“所以，这种事是绝对不会有谁去干的。”
“哦？”张天养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还有这么多说道。”
张天养明白这是赵吏在趁着眼下的机会，讲给自己听呢。
所以也没有耽误，飞快的记下了赵吏所说的话。
“那现在这些阴魂怎么处理？”
“全部装走！”赵吏开口道：“那两个老家伙如果知道老巢被咱们端了，绝对会将这些阴魂都彻底毁掉。”
“那到时候老哥我回冥界可就没有一点交差的办法了。”
只不过可惜，他的收魂袋最多只能收敛五十来个阴魂，就已经满了。
“好吧，那我来吧。”张天养点了下头，背后的镇魂斩魄伞冲天而起，自行打开。
红色金纹的伞面缓缓展开，美轮美奂的感觉涌上心头。
“镇魂斩魄伞？”
赵吏眉头一皱，因为冥界有很多1比1高仿的镇魂斩魄伞，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这上面的凤凰图案，是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装饰或者个人爱好的话也就算了。
但赵吏却从那只好似装饰的凤凰神狮那里，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很强，很可怕。
所以那绝对不是什么装饰那么简单。
而原本的镇魂斩魄伞上，也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才对。
那么……一切都是因为他？
赵吏又一次打量着张天养，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甚至他感觉冥王对张天养的信任，超过了自己。
这也是最不让赵吏理解的原因。
如果不是回到人间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检查了一下夏冬青体内的蚩尤之魂，他都要怀疑张天养才是真正的蚩尤转世了。
至于夏冬青……那就是个靶子！
冥王玩了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把整个三界都耍了！
但结果……却并非如此。
夏冬青的的确确是封印着蚩尤的容器。
那么，张天养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赵吏好奇不已，毕竟此刻已经是多事之秋了，又来了个不知深浅的张天养，这简直是压力山大啊。
张天养不知道赵吏的心思，慢慢悠悠的将这些阴魂都收了起来后，这才看着赵吏，问出了一个他好奇许久的问题。
“我说吏哥啊，你们……应该和衙门，有关系吧？”
赵吏眉头挑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张天养后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
“你想干嘛？”
“这儿的事不小，几百口子呢，不得处理一下？”
“还是说咱们冥界还管‘售后’问题啊？”
这么大的事想要隐藏是不可能的。
这种隐藏不光是冥界方面的，人间同样如此。
更不用说，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酿成的惨案。
但问题是，这种事能报道出来吗？
一旦出现在公众视野，那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张天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但又必须要给个说法，总不能什么都不管了吧？
赵吏摇了摇头：“这事儿啊，我知道的不多。”
“十殿废柴那边负责联络的，咱们只要用‘小三’将数据上传过去之后呢，马上那边就会来支援，然后等咱们退场之后呢，就会有后续人员来进场跟进了，但这些都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了吗？”
“这种事，在咱们那边其实是很忌讳的，但又没办法，很多事情绕不开人间，所以双方在最近这一二百年的时间里，养成了一个默契。”
“双方互不干涉，都是为了三界好，能不打扰就不打扰……毕竟，人的欲望……”
说到最后，赵吏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什么。
张天养点了点头还是比较认同这一点的。
而这也是他最好奇的，自古以来人类追求长生这已经达到了一种痴迷的成都，也正因如此所以如果知道了冥界，那会是什么样子简直不敢想象。
“那这边咱们也算是处理完了？”
“完了，我现在上传回冥界，然后等待支援吧。”赵吏看着周围开口道：“这里地方选的不错，就给那两货当成埋葬之地好了。”
张天养点点头，有赵吏这个老江湖在，自然处理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了。
果不其然，传输过去没半分钟呢，赵吏的电话就直接响了起来。
“赵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