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体热。”
这是什么活见鬼的理由?
顾尔揉揉鼻子,抢在顾先生开口前,假传圣旨:“爸,那个,我妈说她要做麻婆豆腐,家里没有豆腐了,让你去买一块,待会儿她回来要用,您要是不想去,我去买?”
“不用。”顾先生放下豆角,拍拍手站起来:“你哪知道什么地方有卖豆腐的,你们仨留下把菜都洗好切好就行,我去买。”
林澄:“要不还是我去吧,我陪教练买过菜,我知道地方。”
“你?”顾先生自上而下打量他一遍,冷哼一声:“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我遛个弯儿就买回来了。”
顾先生出去后,顾尔第一时间去顾先生房间里拿出一件羽绒服给林澄披上,只穿上一只胳膊,顾尔看着他往外渗血的手臂,抬眸看他一眼,侧脸叮嘱林曦月去柜子里取医药箱。
她拉着林澄坐在沙发上,林澄的目光始终落在顾尔精致的侧脸上。
顾尔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着林澄手臂上的纱布,当看清那道十几厘米、正在往外渗血的狰狞刀口时,顾尔的心瞬间揪起,心疼得不知该如何下手帮他处理。
“没事的。我不疼。”林澄见顾尔的手都在细密地发抖,下意识出声安慰道。
顾尔抬头看他一眼,她只离开了一个星期,林澄又瘦了一圈,心中五味杂陈,她慌乱地低下头,小声说:“我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澄说得轻飘飘的:“没事。就路上碰上一个偷东西的小贼,我帮忙抓贼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了一刀,本来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能今天动作幅度大了点儿,伤口又裂开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往心里去。”
听他这样说,顾尔又急又气。
不是什么大事?
伤口都就开始化脓了,还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心得多大啊,自己是干什么的不知道?
棒球是用棍打的不假,可也得用手握着棍,他手臂伤成这样,跟长跑运动员摔断了腿有什么区别?他到底还想不想参加比赛了?
“下次遇到事情不要再冲动了,明知道对方手里有刀,干嘛跟他硬刚?这次是幸运,只划破了你的手臂,万一他拿刀往你胸口扎,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在这儿跟我说话?”
见他不以为意的模样,顾尔加重语气:“下次遇到事情再这么冲动,不计后果我就……”
顾尔的喉咙发紧,盯着林澄委屈巴巴的眼神,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别开脸不去看他。
“你是在担心吗?”林澄主动拉住顾尔的手,双手捧在手心里,解释道:“对不起嘛,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时间考虑那么多,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要还是生我的气,那你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可好?”
说着,林澄抓着顾尔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笑嘻嘻地说:“姐姐,捶我两拳出出气,害姐姐替我担心,是我不对。不过,说好了,打完这事儿就翻篇了,好不好?”
顾尔回头恼恨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看她的眼神像是在闪着光,充满了期待和欢喜,顾尔火气瞬间就灭了一大半。
算了算了,林澄本来就是所有事的受害者,没道理自己再责怪他。她只是生气林澄不会保护自己,不过不会就不会吧,以后有她在,她不会再让人有机会伤害他。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林曦月捧着医药箱走到沙发前,顾尔打开箱子,取出碘酒,用棉棒蘸取碘酒,低着头仔细地帮林澄清理伤口,期间她能够感觉到有道火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头顶,她被林澄盯得不自在,却不敢分心,担心会弄疼林澄。
“哥,你跟妈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她又间接性精神失常了?”林曦月回到家的时候,林澄已经跪在地上了,她只知道两人是因为棒球的事情在吵架,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闻言,顾尔也抬头看向林澄。
“曦月,妈妈是长辈,你不能这么说她。”林澄严肃地告诫林曦月,又转头对顾尔温言道:“我今天办理出院后,就接到妈妈的电话,叫我回去有事情要跟我说,我回到家妈妈跟我说,想让我转专业去学金融,然后让我退出棒球队,回学校上课,毕业后去公司上班,从基层做起,我没同意。”
“就因为这事儿?”林曦月一脸的不屑:“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呢,就这点儿事,值得她发你们大脾气啊?她不是精神失常是什么?我早就说了,她有神经病,就应该把她送去医院里治疗,不要让她再留在家里兴风作浪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她逼疯了!”
“林曦月!”林澄呵斥:“你闭嘴。”
“我偏不!”林曦月站起来,来回走了两圈,又急又委屈:“哥,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不让我说她!从小到大,她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吗?对你非打既骂,从小就把我丢到国外去自生自灭,她从来没把我们当成是她的孩子,她眼里只有那个已经死了的林枫,她就是个疯子!”
“你越说越过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母亲,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你再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林曦月气得直跺脚,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捂着脸痛哭。
她不明白,从小到大没给过她任何爱护,带给她的都是痛苦的女人,她凭什么要尊重她,爱护她,现在就连哥哥都因为她不护着自己了,她想不明白。
处理好林澄肩膀上的伤口,顾尔重新给他缠上纱布,收拾好药品放进医药箱送回原处,回来看着面前的两兄妹,一时间有些无语。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可又觉得这件事她不好不管。
一时间有些头痛。在她看来,林夫人今天的事做得确实过分,但林曦月也不应该那样说自己的母亲,最后她只能岔开话题说:“厨房里的菜还没处理,来个人帮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