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投个票吧，内心倾向先攻略地上天使关卡的，可以举手。”
安格尔话毕，看向众人。
环顾一圈，除了安格尔以外，没有其他任何人举手。
“？？！”
“安格尔先生你为什么会举手？”灰瓷有些惊讶的看向安格尔，刚才说地上天使门槛太难界定，不就是安格尔么？
大家都被安格尔说服了，放下了手，结果安格尔自己还举着手？
见众人眼里带着疑惑，安格尔一本正经的道：“刚才是我率先说出更倾向去地上天使，那么我肯定要从一而终啊。”
“毕竟，我要坚守本心、拒绝异化……”安格尔眨了眨眼：“做一个纯粹的人。”
“要不然，之后我们去地上天使关卡，我被定义不纯粹，那多尴尬。”
安格尔的胡说八道，引起众人默然。
尤其是麦琪，没好气的白了安格尔一眼。
安格尔倒是不在意，笑眯眯道：“没人换票，那我就做结语了噢。”
“三、二、一……”
“好吧，因为除了‘纯粹’的我以外，大家都没有更倾向先攻略地上天使，那我们就暂时把这个关卡搁置，之后再议。”
安格尔说完后，放下自己高举的手。
他之所以会举手，其实也的确有一两分玩闹的意思，毕竟现场的气氛被“纯粹领域”的面见门槛给搞的有点沉闷；但他刚才说的那些解释，也不是完全胡闹。
既然他们一致认为，仙境关卡所要求的“纯粹”不是抽象概念，而是一种量化标准。
那说不定就真的是在某件事上的从一而终？
所以，他举了手。
反正他问的是“内心倾向先攻略地上天使关卡”，而不是“接下来决定要攻略地上天使关卡”。
进可确定，退也可换种定义，可操作余地很大。
“既然我们暂时搁置了地上天使，也排除了斯卡布吉战线，那么我们能选择的就只有回声图书馆和夜城晚钟。”
“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安格尔说完后，顿了顿：“为了坚守我的本心，也为了避免言语引导，等会我就先弃票，你们自己各抒己见。”
听到“坚守本心”，安格尔再次收获麦琪的白眼。
“刚才你去寻找额外情报的时候，其实大家已经讨论了不少了。”拉普拉斯：“不如，我们先直接匿名投票，等投票结果出来后，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异见。”
安格尔想了想，觉得也对。
之前他留了大半小时给他们讨论，估计现在硬聊也聊不出新东西，不如先投票再说。
他点点头，轻轻打了个响指，除他之外的众人面前便浮现出了一张小纸条。
“你们手拿着小纸条，脑海里想什么，就会以文字的方式映照在上面。”安格尔顿了顿，目光看向加百列：“你的触毛也可以。”
“投完票后，就放到桌上，等会由我来开票。”
“接下来我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思考。”
话毕后，安格尔便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众人在互觑了片刻后，然后默默拿起了小纸条，有人沉思，有人犹豫不决，也有人迅速就留下答案，将纸条放回桌面。
也有如安格尔一样的，根本不填纸条的，比如拉普拉斯。
‘你不填吗？’
安格尔转头看向拉普拉斯，用眼神询问。
拉普拉斯轻轻摇头，嘴唇无声道：‘等我什么时候要进入关卡时，我再投票。’
安格尔深深看了拉普拉斯一眼，默然道：‘你比我更坚守本心，我将赋予你纯粹者的称号。’
从第一次投票开始，拉普拉斯全是弃票，理由也是同一个。
这本心坚持的可比安格尔要更久。
拉普拉斯没好气的轻嗤一声，示意安格尔看向桌面。
之前安格尔说要留给大家五分钟思考，但实际上，仅仅两分钟后，大家就把纸条放回了桌台上。
显然，所有人都投出了自己的一票。
安格尔咳嗽一声：“确认不改了吗？”
所有人都轻轻颔首。
“看来大家都已经心有所属。”安格尔凭空一招手，桌台上的纸条便化作流光，在半空中交融片刻后，又变回了纸条，整齐的摞到了安格尔面前。
一共五票。
安格尔也没迟疑，直接开票：“第一张，让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都可以」。”
虽然说是匿名投票，安格尔也没有说是谁写的，但众人听到这个答案，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加百列。
加百列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只要自己能参战，哪个关卡都行。
安格尔：“第二张……「可以都不选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全都看向了灰瓷。
和加百列一样，这也是典型的灰瓷语气。
灰瓷被众人盯得有些发毛，小心翼翼举起手，幽幽道：“我承认这是我的，不过，我也不是只留了这句话啊。”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啊。”
安格尔默默看向「可以都不选吗？」的下方，有一排比蚂蚁啃过还要迷你的小字：「硬要二选一的话，那就回声图书馆吧。」
在灰瓷看来，目前回声图书馆的机制比较齐全，战斗轮次相对较少，所以它最终选择了回声图书馆。
安格尔拿起第三纸条：“这一张上面很简约，就写了「图书馆」。”
“目前回声图书馆两票了。”
第四张纸条，并没有明确给出答案，只是画了一个百分比的圆形分布图。
把剩余的四个关卡都给标了进去，斯卡布吉战线和地上天使各自占比10%，回声图书馆占比36%，夜城晚钟则占比34%。
显然这位投票者在封印神明还是狩猎无量幽灵上，有些纠结。
最后虽然偏向了回声图书馆，但和夜城晚钟也相差无几。
第五张纸条，也是最后一张纸条：「我弃权。」
安格尔刚想说什么，麦琪便开口道：“这张是我的投的，不是我故意不做选择，而是我今日才刚刚加入，对兔子洞小队的队员配置、道具配置、还有擅长的能力都不知道，所以我没办法做决定。”
麦琪的解释，无论安格尔还是其他人，听完也都认可。
“好，那么现在的票型，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大家都比较倾向于回声图书馆。”安格尔：“不过，为了慎重起见，在确定下个关卡之前，不如大家都各自聊聊自己的想法。”
麦琪率先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就不聊了，下一个。”
灰瓷：“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真的确认了是回声图书馆的话，我希望自己不要成为留守者……”
加百列倒是浑不在意，笑呵呵道：“我可以当留守者。”
兔子女孩：“我也没什么想法，就去回声图书馆吧。”
蒙特丹是最后一个说的，相比起之前众人一句话的想法，他显然想表达的内容要多很多。
“我这次的投票，是基于观察者的角度来说的。”
“我其实很想投的是……夜城晚钟。”
原因也很简单，夜城晚钟的队伍到现在为止，一个都还没有从关卡中出来，这很反常。
意味着这个关卡，可能难度非常高，还存在一些无法退出的机制。
但也因为所有队伍都没退，这让蒙特丹思考起一件事来：夜城晚钟的观察者，有非常充分的时间给各个队伍评分。
“之前，巴巴雷贡因为评分的原因，私下来找过我……”
在涅瑞伊德的分数排行榜上，是可以看到一部分队伍的挑战过程的，巴巴雷贡看完万游之主的挑战，认为自己小队表现的更好。
所以质疑蒙特丹，为什么不给神龙小队打分，却要给表现更差的万游之主打分？
“这件事的原因有两点，一来我更欣赏万游之主小队中，各个队员之间的羁绊。二来，则是兔子洞的通关太快了，我没时间去看其他队伍。”
其中第二点更重要。
如果他真的细细观看了神龙小队的过程，或许也会给它们分数。可没办法，蒙特丹没时间去看，只是用仙境给予的权限，得知神龙小队没有走挑战模式，于是就认为他们没有挑战精神，就放到一边了。
但实际上，神龙小队的挑战进度，在涅瑞伊德的榜单中是除开兔子洞外最快的。
蒙特丹说这些，也不是在为自己打分开脱，而是想要表达一件事——
“夜城晚钟的观察者有充足的时间去给各个队伍打分，所以他不会有我的困扰。这对挑战者小队而言是好事，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坏事。”
“因为观察者能给出的总分只有五十分，如果我们还没去挑战夜城晚钟，他就把评分全都瓜分完了，那该怎么办？”
要知道，观察者只能追随自己打过分的小队。
到时候就算兔子洞完美通关了夜城晚钟，可因为没有拿到观察者评分，所以观察者没办法追随他们。
这对兔子洞而言，绝对是一大损失。毕竟从当前来看，追随者的能力对于一个团队的提升，是有促进作用的。
所以，蒙特丹其实很纠结，他其实很想投夜城晚钟。
“但最后我思虑半天后，还是选择了回声图书馆。”蒙特丹说到这，指了指安格尔手边那一张圆形百分比图，这就是他写的。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相比起之前的黄金乡和涅瑞伊德，回声图书馆的战斗频率和战斗强度都下降了数个层级。”
“也正因此，回声图书馆是目前整个选手营地最热门的关卡，无论对自己战斗力有信心还是没信心的，几乎都选择了回声图书馆。”
如此多的队伍共同推进，其中绝对不乏智者与强者。
目前还未攻克的四个关卡中，哪一个关卡最容易被攻克？从概率上来讲，绝对是回声图书馆。
蒙特丹担心如果不去攻克回声图书馆，到时候这个关卡被其他人攻克了，那无论是完美通关的分数、还是追随者，都将化为泡影。
因此，两相权衡之下，蒙特丹还是更偏向回声图书馆。
讲述完自己投票的理由后，蒙特丹便停了下来。
但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多了几分惊讶，在一众讲情绪的投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讲理性的投票，差距真的一眼能看出有多大。
就连麦琪这个弃票者，在听完蒙特丹的分析后，都频频点头：“我赞同他的意见。如果我要投票，我会跟蒙特丹一样。”
拉普拉斯和安格尔也对蒙特丹的这个视角，感到一丝惊讶。
因为他们之前的讨论，都集中在关卡难度上，从观察者的视角来说，的确是缺失的。
但仔细想想，确定挑战的关卡，也的确需要考虑一下观察者。
毕竟，关卡挑战只是一时的，可如果能得到一位观察者的追随，却是长久有利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跳夜城晚钟了……”安格尔：“不过你后来分析的也对，挑战回声图书馆的队伍太多，这个关卡极有可能率先被攻克，为了避免连这个关卡的观察者都接触不到，还是先挑战回声图书馆吧。”
最终，经过众人最后一轮实名的投票，大家一致选择了回声图书馆。
选完了挑战关卡，并不代表会议结束。
接下来就是对灰瓷来说最可怕的一幕：选人。
“回声图书馆至多五人挑战，但因为三个裂隙要同时关闭，所以至少要三人参与。”安格尔：“我和团长，肯定各自占一位。”
灰瓷几乎立刻举手：“加百列！加百列一直没参与关卡，它肯定得占个位置！”
加百列也毫不犹豫的操控幻术人偶点头：“对，我怎么也得体验一下啊！”
安格尔看向兔子女孩，后者想了想，点点头：“好，加百列也占一个位置。”
在听到加百列占位后，灰瓷长长松了一口气，因为此时已经三人占位了，满足了最低条件。
但还没等它高兴两秒，安格尔和兔子女孩的眼神突然交汇，并同时看向了灰瓷。
灰瓷像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成了石像，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额角就冒起了细密的冷汗。
“人够了人够了！别看我呀！”
它一边摆手一边往后缩，“那边还有好多人呢，你们转头看其他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