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给你们看看白纸黑字！”
“本金十万手续费百分之二十，多出来的都是利息。”
“还有郭二子本人的签字，这欠条合法合规，你闹到哪儿去我们都占理。”
光头拿着欠条展示着，上面有二子的大名还按了红手印，像古代的卖身契一样。
孙富贵问道，“别特么废话，你就说一共多少钱吧。”
光头说道，“上面不是写着了么？今天连本带利三百八十万，明天就是三百九十万，后天就是…”
借十万还将近四百万，高利贷还特么合法合规，这把孙富贵都气笑了…
光头问道，“笑什么啊？告诉郭二子别躲了赶紧把钱还了，你骂我的事我再慢慢跟你算。”
看着嚣张的光头，孙富贵说道，“操你妈的事我等你爹他们来找我算，至于那点钱嘛…不还你又能怎么滴？”
还没等光头搭话，络腮胡就抢着说道，“你给郭二子带个话，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胳膊，再不还钱就卸他一条腿，你报警我们也不怕，等我们出来接着弄他。”
卧槽，呵呵…有点黑社会那味儿了，真特么吓人！
黑灯瞎火的孙富贵猫腰捡砖头子，准备先给络腮胡脑瓜子开个瓢让他透透气儿，然后再聊下面的事。
这时看门大爷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你这欠条上模模糊糊写的什么根本就看不清啊！”
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人了，光头将二子的欠条拿给看门大爷，“您仔细瞅瞅，我要是胡说八道不得好死。”
看门大爷接过欠条连看都没看就给了孙富贵，光头预感有些不妙，“诶？您看完了赶紧给我啊，别扯坏了就这一张。”
孙富贵接过欠条看了一眼，白纸黑字红手印独一份，本金也确实是十万，然后就刷刷刷的撕了个稀碎…
光头和络腮胡演的挺狠就是脑子不太好使，眼睁睁的看着价值几百万的欠条就这样被撕毁…
“我操，我的欠条…”
“你妈的，你怎么给撕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白大褂，一个糟老头子，这搭配明显战力不足，光头和络腮胡气急败坏的准备动手，可当看到孙富贵手中的砖头子时立马就怂了…
一只黑塑料袋扔了过来，孙富贵说道，“利息你们就别想了，本金十万就还十万，手续费我不跟你计较，这兜里有一部分钱，剩下的明天你们来找我拿。”
“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如果你们再敢诱导二子上赌桌或者威胁他，我特么就活烧了你们俩，不信你们就试试。”
“拿着钱赶紧滚！”
再看自家豪宅…
自从文洁姑姑怀孕家里就没再点过外卖，钱小里会做饭，老吕会打下手，许久未开火的厨房又有了浓浓的烟火气…
黄小男吃完饭就和文洁姑姑还有小宫燕钻进屋里，叽叽喳喳的不知在研究着什么。
三小只收拾好碗筷就开始打游戏，何浩虎也能光明正大的和兄弟哥们一起补兵拆塔，再也不怕孙富贵说教。
贪财兄弟还赖在饭桌上守着两瓶酒，一边喝着一边勾肩搭背嘿嘿的淫笑互相吹着牛逼…
吹的正热闹时孙富贵来电话了，钱小里看着来电号码明知故问，“这谁啊？”
老吕配合的说道，“不认识。”
钱小里问道，“接不接？”
老吕说道，“接呗，万一有急事呢？”
钱小里觉得有道理抄起手机就关机了，引得的老吕哈哈大笑…
“对，干的漂亮，平时给老孙打电话除了关机就是没人听，这次也让他尝尝找不到人的滋味。”
钱小里说道，“你也赶紧关机，快快快。”
这时的孙富贵真是一个人也找不到了，看门大爷说道，“要不二子先跟我回家凑合一宿，明早我再给他带回来。”
热心的看门大爷让孙富贵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已经耽误了下班还要带回去个累赘…
孙富贵问道，“他跟您回家方便吗？要不就给他找个酒店得了。”
看门大爷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么？腾块地方睡一觉问题不大。”
然后又小声说道，“给他自己搁外面你放心啊？还是跟我走吧，最起码我能看着他别再惹祸。”
刚才二子在门卫室隔着玻璃看的清清楚楚，光头和络腮胡这俩他都认识，都是彪哥的金牌打手心狠手辣的人物，没想到被孙富贵三言两语的就打发走了，就是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来找麻烦。
光头和络腮胡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窝囊，几百万变几万，而且还要分期还，这回去怎么和彪哥交代啊…
络腮胡问道，“妈的，还差多少？”
光头数完塑料袋里的钱，“还差一半呢，操。”
络腮胡说道，“这样回去连饭都没得吃等着挨饿吧，不如咱俩…”
这时的络腮胡突然智商爆表…
光头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络腮胡阴险的说道，“反正快过年了，不如咱俩把剩下的钱拿到手就回老家，等来年换个营生干干。”
光头觉得也有道理，这样回去肯定会被彪哥饿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路得了…
于是乎这两个演技派的黑社会组织高利贷催收人员一拍即合放了老大的鸽子，昧了不属于他们的钱…
看门大爷带着二子回家了，爷俩蹬着自行车走了，二子悄悄地抹眼泪，此时的孙掰比他老子都要亲…
孙富贵自己留在门卫室等着袁美婷，如果她今晚还是不回来，十有八九就是和大军跑了…
回到美容室拿几瓶小酒准备熬夜，就被穆春希追着问道，“咱还做事吗？什么时候？”
每次要开炉子烧人就属穆春希最积极，而且不管男的女的是不是还活着他一概不过问，只要烧人他就特别兴奋…
孙富贵说道，“先不急，早晚让你过足瘾。”
穆春希急的手痒痒，仿佛犯瘾的瘾君子一般抓耳挠腮，反观林大悟就比较淡定了，守着他爷的骨灰盒把玩着直溜溜的小木棍…
白大褂们的秘密一直瞒着石磊，因为他还年轻思维举止还算正常，今晚他回家休息，所以连陵园的贡品都没人捡也没得吃…
可怜巴巴的几瓶小酒对殡仪馆的夜班狠人们来说已经足够，如果再来一处能背风的地方就能待上一宿…
门卫室三面窗户一面墙，屋里没亮光外面有路灯，就像个岗哨一样可以检查一切，无论袁美婷何时回来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几瓶小酒一盒烟，压不住太深的执念，孙富贵要做掉大军的决心从来没有动摇过，不知何时他变成了一名实施私刑的道德判官…
其实更早之前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孙富贵亲手擦洗的老刑警阎怀礼，拆迁平房，后院竹林，人贩子的尸骸，贩卖儿童的赃款，伪造的精神病历…
哪怕有半点机会可以将其定罪，一身正气的老刑警阎怀礼也不会秘密处决一只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也许在那时孙富贵的内心已经认可了这种私刑，不然他也不会完成阎怀礼的遗愿将人贩子的骨灰撒进粪坑…
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不知不觉的又熬了整夜，天色渐亮的时候也是眼皮最沉的时候…
零下的晨光让人心生冷意，孙富贵紧了紧白大褂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打瞌睡，恍惚间好像看见远处有灯光闪烁，还听到熟悉的鸣笛声，袁美婷和虎头奔回来了…
再次听到轻灵的声音有种莫名的亲切，不知因为是袁美婷没有离开，还是因为大军这畜生即将被处以私刑…
虎头奔里格外的温暖，车内还有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孙富贵的声音略带沙哑，“你终于回来了，让我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