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烈焰、金属风暴……十八辆车、近百人的队伍在顷刻间被打残。侥幸逃入旁边建筑的内保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火焰阻挡了视线,残敌数量已无法统计,唯有鹏军营眼前的雷达显示,三十几个白点正仓皇逃窜,直至消失在200米外,再未敢露面。
与鹏军营这边一边倒的胜利截然不同,“柳树”所在的队伍遭遇了惨烈的伏击。
已扩大到八十多人的武装队伍,越发嚣张,那些公司的内保纷纷缴械投降,之前鹏军营的提醒彻底被抛之脑后,大摇大摆经过十字路口时,遭到了边防军与内保的三面夹击。正面一枚火箭弹擦着悍马车身变向,在后方二十米处爆炸,瞬间造成六人死伤。敌军依托预设掩体向十字路口的队伍集火,刹那间伤亡惨重。
幸亏悍马车防护强劲,队伍得以退入四周楼宇间。“血狼”凭借凶猛火力暂时压制住正面敌军,悍马车也在第一时间退回路口,但两侧交叉的火力网已将队伍切割成两段,中间路口地带留下了大量伤员和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人员。
“少爷”苏辰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只能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喊着“冲啊!”“杀!”“报仇!”等煽动性口号。结果十几个热血上涌冲出路口的队员,在两侧集火下瞬间倒在血泊中。
“血狼”气急败坏地缩回车内,对苏辰怒吼道:“闭嘴!”随即转向“刀疤”,眼神带着歉意与恳求:“‘刀疤’,能接替我吗?我下去组织反击。”
“刀疤”咽了口唾沫,点头道:“这两天练过,勉强可以。”
“谢了,兄弟!正面就交给你了!”“血狼”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嘱托。他摘下头盔塞回给“刀疤”,又苦笑着对“柳树”说:“‘柳树’,麻烦问问上面,能不能来点空中支援?只需要清理一侧就好,另一侧我们自己解决。”
“柳树”毫不犹豫地点头。
“血狼”突然一巴掌扇在还在发愣的苏辰后脑勺上,没好气道:“走啊!你不是喜欢打仗吗!”
苏辰怒目圆睁,血气上涌,扬了扬手中的精确步枪,恶狠狠道:“走就走!谁怕谁!”
两人下车后,“刀疤”操控机枪继续压制正面敌人。“血狼”让苏辰带领躲在另一侧楼下的二十多人负责掩护,自己则集结了二十八人,准备突击一侧敌军。但敌人火力太猛,他想到的办法是拆下一扇铁门顶在前面冲锋,可这样伤亡必然惨重,除非另一侧的火力能被有效压制。
“柳树”在频道里正好听到鹏军营那边“打”的怒吼,心想此时求援恐影响大局,无奈只好直接联系“白娘子”白若英,希望她这总参谋能协调下。
电话刚接通,没等“柳树”开口,白若英便立刻说道:“我清楚你们的情况。听着,让现场能主事的‘少爷’接电话,我有办法。”有无人机高空俯瞰,她已对整个伏击圈了如指掌。
“柳树”心念电转,聪慧如她自然明白“血狼”才有能力做实际的指挥官,于是答道:“现在主事的是‘血狼’,我把电话给他。”
她猫腰下车,冒险冲过火力间隙,找到正在指挥拆门的“血狼”,将手机递过去,大声喊道:“我们联盟的总参谋,她有办法!”
“血狼”将信将疑地接过电话,刚“喂”了一声,对面便传来清晰的指令:“听着,敌人就埋伏在你所在大楼的尽头。带你的人悄悄上楼,运动到尽头,从上往下打。记住,两侧同时行动,尽量别放跑一个。我会安排空中支援策应。打完别停,直接从两侧绕过前面两栋楼,把正面的敌人给我包了,别让他们逃回兵站!”
“血狼”兴奋地狠狠踢了一脚铁门,懊恼自己死脑筋,怎么没想到这么简单招数。他用眼神和口型向“柳树”询问对方身份,得知对方叫“白娘子”后,他愣了一下,这名字自己貌似还真认识。在电话中郑重道谢后,“血狼”陷入沉思:打退敌人已不成问题,但要全歼却非易事。佯攻还得继续,铁门还得用,但登楼突击的必须是精锐。
他迅速集合队伍,分配任务。安排好自己这一侧,他又冒险冲到另一侧,拉住苏辰面授机宜,约定好同时发动攻击的暗号,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临别时,他郑重提醒苏辰:“必须上到三楼!这样下面的敌人仰角太大,不容易打准你们!”
负责佯攻的小组显得有些滑稽,他们把铁门伸出去,人在后面扫射一梭子又赶紧缩回来,来回反复,倒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
终于,悍马车的喇叭里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打!”“柳树”亲自下达了命令,体验了一把鹏军营那种掌控战局的快意。
埋伏在楼后的边防军和内保被来自头顶的近距离集火打得措手不及,无处可躲,瞬间倒下一片。
“血狼”并未按原计划从正面两栋楼后穿插,而是根据“白娘子”传来的敌方布防图,绕了一个大圈,避开对面设置的了望哨。
随着大喇叭再次传出“打!”的指令,正面之敌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被彻底歼灭。
至此,园区内的“猪仔”们彻底撒了欢,没人再敢阻止‘猪仔’们奔赴自由。唯有那些曾经的“精英”们陷入无比的纠结:回去吧,满身污秽,有何面目见家乡父老;留下来,只能在泥沼中奋力挣扎,直到力竭坠入深渊。
边防军终于按捺不住,军区援军已经出发,如果再不做出动作,头上的乌纱帽恐怕不保,副营长派出了两辆加装重机枪和火箭筒的厚实皮卡,沿主公路发起试探性进攻。
然而,一辆皮卡刚出兵站就被高空无人机精准炸毁,另一辆则瞬间被末世战车上的两挺m2重机枪打成了筛子。火箭筒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仅有寥寥两三人狼狈逃回兵站。
此后,兵站开始分兵。八辆皮卡冲出大门,随即四散狂奔,与空中两架无人机展开了惊险的追逐战。皮卡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并依靠疯狂射击干扰,最终以损失两辆车、十几人的代价,强行冲入了三期园区。傅晨阳的穿梭机因追击过近,不幸被击落。
一切迹象表明,边防军的主攻目标似乎转为渡口方向,而对园区的进攻更多是为了牵制打不动的末世堡垒。
鹏军营未曾料到,这场营救行动正迅速演变成一场国际事件。当第一艘载着四百多名“猪仔”的渡船抵达对岸暹罗境内时,局势瞬间失控。若非白若英早已沟通夏国驻暹罗大使馆,由黄大使亲自坐镇,并带着数十名工作人员和八辆旅游大巴进入眉索地区,为愿意回国的夏国公民提供紧急保护,这些刚获自由的人们恐怕早已被闻风而至的当地军警抓捕,甚至可能被重新卖入其他园区。
河对岸,黄大使刚艰难安置完一船人,又见一艘挤得密不透风的渡船缓缓驶来,而紧急调派的后续大巴尚在路上。如此庞大的人群如何安置、如何保障安全……无数问题让他焦头烂额。起初接到白若英汇报时,他并未太过在意,直至看到对方传来的武装人员与装备图片,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亲临现场后,他更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这哪里是营救,分明是端掉了整个园区!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敢在实力靠前的民地武地盘上如此大动干戈?
“必须立刻请求国内支援!”黄大使下定决心,“最好能一刻不耽搁,直接包机将他们送回国内,一切等回国后再从长计议。”
白家不愧满门忠烈,最后一位后人白若英亦是巾帼不让须眉。此次若能成功解救如此多的同胞,必将在国内赢得广泛舆论支持,这让他稍感欣慰。可他随即又想起一事,心中不免一沉:“也不知那两位缉毒英雄是否安然无恙……”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他转向身旁一直用望远镜观察对岸战况的武官,问道:“以你判断,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武官低头看了看表,沉吟道:“最多五分钟。五分钟内必须撤离,否则水谷沟的援军一到,他们将陷入重围。”话音未落,园区远方便隐隐传来了枪炮与爆炸声。
武官脸色骤变,迅速调整望远镜的方向和焦距,凝视良久,才深吸一口气,苦笑道:“黄老,这下……真说不准他们能撑多久了。”
“怎么回事?”对军事并不精通的黄大使诧异地问道。
武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向另一个方向:“他们在山区预设了伏兵,把民地武的援军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