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初冬,寒风凛冽,却掩不住这座千年帝都的恢弘气象。皇宫大殿之上,陈烬端坐于昔日晋帝听政的偏殿(他刻意避开了正殿,以示“谦逊”),文武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
自入主洛阳以来,陈烬以惊人的效率,完成了对这座帝都的掌控和改造:
? 政权过渡:保留了大部分晋室旧臣,但关键职位皆由燕国公府心腹担任。对司马炽,表面上尊为“东海王”,实则软禁于别院。对晋室宗亲,则厚赐爵禄,优养于京,既安抚人心,又防其作乱。
? 军权整肃:收编洛阳禁军,汰弱留强,与北疆精锐混编,由老灰头统一节制。同时,将猴子提拔为骁骑将军,统领所有骑兵,负责对外征讨。
? 经济复苏:开放府库,赈济贫民;减免赋税,鼓励商旅;疏通漕运,保障粮道。短短月余,洛阳城内便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生机。
? 舆论引导:召集太学生和文人,编修《晋室衰微录》,详述司马氏如何“失德”,导致天下大乱;同时宣扬陈烬起于微末,屡破胡虏,安定北疆的“功绩”,为日后可能的“禅让”造势。
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报——!荆州急件!”一名传令兵快步进殿,呈上密封的军报。
陈烬展开一看,眉头微蹙。军报显示,江东王敦已派大将周抚率水陆大军三万,溯江而上,声称要“北伐洛阳,还于旧都”!而关中司马保也集结了五万步骑,蠢蠢欲动,随时可能东出函谷关!
“好一个‘北伐’!好一个‘还于旧都’!”陈烬冷笑一声,将军报传示众人,“王敦挟幼帝以令诸侯,分明是欲取我而代之!司马保鼠目寸光,只知争夺虚名。诸位,何以教我?”
韩迁率先出列:“国公,当务之急,乃是正名!王敦敢称北伐,是因我手中无‘天子’。司马炽虽在,然已失人心。不若……择一晋室近支贤者,立为帝,以正视听?”
这是要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故智。陈烬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晋室衰微,人心已失。再立一帝,不过多一傀儡,反添掣肘。”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意已决,不立新君,不尊旧主。以‘燕国公、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之名,开府治事,总揽朝政!至于王敦、司马保之流……”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天下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洛阳的位置,然后划向四方:
“王敦水军虽众,然不善陆战。命苟曦加强南阳、襄阳防务,凭险据守,挫其锋芒。司马保乌合之众,可遣一上将,扼守函谷,以逸待劳。而我军主力,当先平定河北,扫清肘腋之患,再图南下!”
这是一个大胆的战略转向。不急于与王敦、司马保争一时之长短,而是先巩固根本,将洛阳周边的河北(黄河以北)地区彻底收入囊中,打造一个稳固的“中原-北疆”基地。
“国公明鉴!”老灰头慨然应道,“河北诸镇,自并州归附后,已呈孤立之势。若以大军压境,辅以离间招抚,当可速定。届时,我军背靠北疆,坐拥中原,进可攻,退可守,王敦、司马保之流,不过疥癣之疾耳!”
战略既定,陈烬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
1. 政治正名:以晋室名义(实际是自己掌控)发布诏书,宣布“燕国公忠勇体国,特加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几乎等同于摄政王的地位。同时,宣布改元“永安”,寓意“永绥四方,安定天下”。
2. 军事部署:命猴子率精锐骑兵一万,西出函谷,迎击司马保;命苟曦统兵两万,南下宛城,阻击王敦北伐军;陈烬自领中军,准备东渡黄河,扫平河北。
3. 经济奠基:颁布《均田令》,将无主荒地分给流民和退伍士卒,鼓励生产;设立“常平仓”,平抑粮价;招揽各地工匠至洛阳,复兴百工。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之际,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传国玉玺再现踪迹!据传被一伙流民所得,正逃往洛阳方向!
“玉玺?!”陈烬眼中精光一闪。这方象征天命的神器,竟在此时出现,是巧合,还是天意?
“命‘鹰眼’全力追查,务必在他人之前,取得玉玺!”陈烬沉声下令,“记住,要秘密行事,不得走漏风声!”
是夜,陈烬独坐书房,凝视着烛火出神。案几上,摊开着一份《汉书》,正翻到《高帝纪》那一页。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那几行字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从一介乞丐,到坐拥帝都的燕国公;从苟且偷生,到执掌天下权柄。这条路,他走了太久,也流了太多的血。而如今,传国玉玺的再现,似乎预示着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
“天命……人心……”陈烬低声自语,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这天下,终究要靠实力说话!”
窗外,北风呼啸,卷起漫天落叶。而洛阳城头,“燕”字大旗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