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爷子的咆哮在石窟内震荡,恐怖的灵压如同实质,让刚刚苏醒的张明脸色瞬间惨白,几乎喘不过气。
“师……师兄……”张明声音颤抖,眼中满是绝望。金丹修士的威势,绝非炼气期能够抗衡!
陈渊脸色凝重至极,但眼神却异常冷静。他轻轻拍了拍张明的肩膀,一股温和的《龟虽寿功》灵力渡去,稳住他的心脉。
“别怕,有我在。”陈渊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进不来,至少……没那么容易进来。”
他转头,目光锐利地盯向石窟入口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穿透岩壁:
“墨老爷子,枉你修行数百载,竟如此不要面皮,对小辈苦苦相逼至此吗?这金丹修士的风骨,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
外面的攻击微微一滞,随即传来墨老爷子愈发暴怒的吼声:“黄口小儿!死到临头还敢牙尖嘴利!待老夫破开此地,定将你抽魂炼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轰隆!”
更猛烈的攻击落在入口禁制上,整个石窟剧烈摇晃,顶部的煞气晶簇簌簌落下。
陈渊却丝毫不乱,一边暗中通过符令调动更多煞气加固入口,一边继续冷笑着开口,语速极快:
“抽魂炼魄?就凭你这被贪念蒙蔽了剑心,连自身金丹大道都已摇摇欲坠的老废物?”
他这话如同毒针,精准无比地刺向墨老爷子最大的痛处!
“你胡说八道什么!”外面的墨老爷子声音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和惊怒。
“我胡说?”陈渊嗤笑一声,“你困于金丹初期多久了?至少两甲子了吧?为何迟迟无法突破?真是资质所限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冰冷:
“非也!是你剑心已污!觊觎外物,投机取巧,早已失了剑修一往无前、宁折不弯的本心!如此心境,也配觊觎无影剑尊的传承?就算把剑符送到你手上,你也炼化不了,只会被其中无上剑意反噬,身死道消!”
“住口!小畜生!你给我住口!”墨老爷子气急败坏,攻击都出现了紊乱。陈渊的话,字字诛心,句句都戳在他最隐秘、最恐惧的心魔之上!
“怎么?被我说中了?”陈渊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你今日若真以大欺小,强夺此物,便是彻底断绝自身道途!届时金丹碎裂,魂飞魄散,便是你的下场!墨老爷子,你现在退去,固守本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执迷不悟,唯有死路一条!”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有依据的推断,更有心理上的恐吓。他在赌,赌一个金丹修士对自身道途的珍视,远超对一件外物的贪婪!
外面的攻击彻底停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内外。
良久,墨老爷子嘶哑、带着剧烈挣扎的声音缓缓传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百岁:
“小子……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能看透老夫心境……”
陈渊心中稍稍一松,知道攻心之策起效了。他语气不变,依旧冰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路,走错了。”
又一阵漫长的沉默。
“罢了……罢了……”墨老爷子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颓然,“或许……你说得对……此物……与老夫无缘……”
他的气息开始缓缓后退。
陈渊和张明都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墨老爷子气息即将退出感知范围的刹那,异变再生!
一道极其隐晦、却凌厉无比的透明剑意,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陈渊刚刚因松懈而出现一丝波动的煞气禁制,闪电般射入石窟,并非攻向陈渊,而是直指石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张明!
“小心!”陈渊瞳孔骤缩,想要救援已然不及!
“噗——!”
张明胸口爆出一团血花!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空洞,身体剧烈抽搐一下,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哈哈哈!”墨老爷子猖狂、得意而又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狞笑在外面响起:
“小畜生!跟老夫玩攻心计?你还嫩了点!这废物一死,我看你道心是否还能稳固!给老夫滚出来受死!”
他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假意退缩,实则暗藏杀招,目标直指陈渊唯一的软肋——重伤的张明!
“张明——!”陈渊目眦欲裂,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与杀意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他扑到石台边,看着张明迅速流失的生机,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老!狗!我必杀你!!!”
陈渊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一直压抑的怒火与煞气彻底爆发!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将手中剑魄符令狠狠按入身下的煞气之池!
“嗡——!!!”
整个石窟,不,是整个废剑谷的核心煞气,被彻底引动了!液态的煞气之池疯狂旋转,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无数煞气晶簇爆裂,精纯无比的煞气本源如同海啸般涌入陈渊体内,涌入符令之中!
他强行汲取着这股远超负荷的力量,经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皮肤表面龟裂,渗出暗金色的血液,但他浑然不顾!
十五具兵傀瞬间膨胀,化为二十具!三十具!它们眼中的魂火燃烧到极致,发出无声的咆哮!
“给我……开!”
陈渊怒吼一声,操控着汇聚了近乎整个废剑谷核心煞气的恐怖力量,连同三十具强化兵傀,化作一股毁灭一切的洪流,朝着入口处,朝着外面那卑鄙的老狗,狠狠撞去!
他要将这老匹夫,连同他的贪婪与狡诈,一同埋葬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