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脉深处,瘴疠弥漫,古木参天。陈渊与柳如烟根据韩愈提供的地图,在崎岖险峻的山岭中穿行了数日,终于抵达了一处被厚重藤蔓与奇异苔藓覆盖的山壁前。
“就是这里了。”柳如烟拨开一片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露出了下方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缝隙内漆黑一片,隐隐有阴冷的风从中透出。“韩愈留下的标记还在。”
陈渊并未立刻进入,他全力运转《无影心剑》,神识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缝隙内探去。片刻后,他眉头微蹙:“里面有很强烈的禁制残留,能量混乱,而且……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柳如烟美眸一闪,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黑色魔气萦绕:“我的魔种也有些许感应,此地确实不简单。韩愈他们连外围都未能突破,看来并非虚言。”
“你跟紧我。”陈渊沉声道,率先踏入缝隙。柳如烟紧随其后,两人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通道初极狭,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仙草图案,但许多地方已经破损,残留着焦黑与利器劈砍的痕迹,显然韩愈等人在此吃了大亏。
石门紧闭,门缝处隐隐有淡金色的流光转动,散发出一股坚韧的守护之力。而石门周围的地面,则布满了碎裂的符箓残片和干涸的血迹。
“就是这道门。”柳如烟指着石门,“韩愈说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撼动分毫,反而触发了反击禁制,死伤惨重。”
陈渊走近几步,仔细感应。石门上的禁制能量磅礴而古老,但似乎因为年代久远和之前的冲击,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波动。他尝试将一缕融合了剑符意蕴的神识靠近。
“嗡……”石门上的流光微微一颤,一股排斥之力传来,但并不强烈。
“这禁制……似乎对特定的‘意’有反应。”陈渊若有所思,“韩愈他们是强行破阵,故而引发反击。或许,找到正确的‘钥匙’,就能安然打开。”
“正确的‘钥匙’?”柳如烟靠近石门,伸出带着黑色薄纱手套的右手,轻轻抚过门上的云纹,“这些纹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柳如烟身体猛地一颤,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她周身原本收敛的魔气竟不受控制地溢出丝丝缕缕,那双美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混乱与痛苦!
“你怎么了?”陈渊立刻警惕后撤,暗金煞傀在影子中蓄势待发。他以为是触发了什么未知禁制。
柳如烟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强行压下翻腾的魔气,脸色有些苍白,她指着石门上一处不起眼的、如同藤蔓缠绕的细微纹路,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不定:“是它……这纹路……与我体内魔种本源……产生了共鸣!”
“共鸣?”陈渊眼神一凝,“这洞府主人,与给你种下魔种的存在有关?”
“不确定……但这种感觉不会错!”柳如烟眼神锐利地盯着那处纹路,“魔种在躁动,它在……渴望门后的东西!或者说,在畏惧?”
她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这处古修洞府,似乎牵扯到了更深的秘密。
“还能压制住吗?”陈渊问道。若柳如烟在此刻失控,无疑是巨大的麻烦。
柳如烟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淡淡的清辉,与那溢出的魔气对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暂时……可以。但这共鸣一直在持续,越靠近石门越强烈。必须尽快打开它,否则我未必能一直压制住!”
情况变得紧迫起来。
陈渊不再犹豫,全力催动识海中的无影剑符残图。残图散发出温润的白金色光晕,一股“斩断虚妄、照见真实”的独特剑意弥漫开来。他引导着这股剑意,缓缓罩向那座石门。
这一次,石门上的流光不再是排斥,而是如同冰层遇阳,开始缓缓消融!门上的云纹仙草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微微流转。
“有效!”柳如烟见状,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石门禁制逐渐减弱,即将洞开的刹那——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从他们来时的通道口响起!紧接着,五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窜入溶洞,瞬间呈扇形将陈渊与柳如烟包围!
为首之人,赫然是之前在回春阁被陈渊击伤的那个黑煞帮筑基头领!他此刻伤势似乎恢复了不少,眼神怨毒地盯着陈渊,而他身边,站着一名气息更加阴冷、脸上带着一道狰狞蜈蚣疤痕的老者,修为竟达到了筑基中期!
“小子!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那头领咬牙切齿,“这位是我们黑煞帮的刑堂长老,蜈老!今日,定要你为伤我之事,付出代价!”
那被称为蜈老的老者,浑浊的眼睛扫过陈渊和正在压制魔气的柳如烟,最后落在即将开启的石门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能打开这洞府?倒是省了老夫一番手脚。将开启之法交出,然后自废修为,或许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
柳如烟强行压下魔气躁动,站起身,冷声道:“黑煞帮?好大的威风。就不怕崩了牙口?”
蜈老桀桀怪笑:“小女娃,死到临头还嘴硬!等老夫拿下你们,自有办法让你们开口!”他周身筑基中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山岳般压向两人!
同时,另外四名炼气后期的黑煞帮众也各自祭出法器,杀气腾腾。
前有未开启的洞府和状态不稳的柳如烟,后有强敌环伺,情况危急!
陈渊眼神冰冷,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否则前功尽弃!
他看了一眼气息不稳的柳如烟,又看了一眼那仅差一丝便能洞开的石门,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柳师姐,你继续尝试开门,这些人,交给我。”
他一步踏出,挡在柳如烟与石门之前,独自面对黑煞帮五人。暗金煞傀的虚影在他身后缓缓凝聚,一股丝毫不逊于筑基中期的凶煞之气,冲天而起!
“三息之内,不滚,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