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应当是实用的,这种实用无需向消费者灌输思想,让人一看便知。”这句信条,刻在费迪南德·保时捷一生的设计生涯里。这位奠定现代汽车基本形态的设计大师;此刻却身陷盟军的战俘营,而一封辗转万里的求救信,正成为他命运转折的希望。
1875年9月3日,保时捷出生于奥匈帝国的铁匠世家,苏台德德意志人的血脉与机械工坊的烟火,共同塑造了他的人生轨迹。家人本希望他继承铁匠手艺,他却对机械与电学展现出惊人天赋——白天在父亲的店铺里打磨技艺,夜晚便偷偷溜进当地技术学校汲取知识,那些跳动的电流与精密的齿轮,在他眼中比铁器更具吸引力。
天才从不缺机遇。希特勒掌权后,敏锐地发现了保时捷的技术价值,将其纳入纳粹的武器研发体系。“虎”式坦克的初步设计、搭载电传动系统的坦克底盘、重达188吨的“鼠式”超重型坦克——这些充满想象力的军工设计,彰显着他的工程才华。
尽管“虎”式坦克的电传动方案因可靠性与铜资源消耗问题未被采纳,但100多个现成底盘被改装成反坦克炮歼击车“坦克杀手”,在战场上威名远扬;而“鼠式”坦克虽仅造出两台原型车,其128毫米口径主炮的设计理念,仍让盟军惊叹。
但保时捷始终与纳粹保持着距离。他从不穿纳粹制服,即便在希特勒面前亦是如此;他拒绝加入德国国籍,婉拒将大众工厂命名为“保时捷工厂”的“殊荣”。可纳粹对他技术的依赖,终究让他在德国投降后难逃厄运——1945年12月15日,他与女婿皮耶希、儿子菲力被盟军以“战争罪”拘捕,关押在法国的战俘营中。
1946年冬,菲力率先获释。出狱后的第一件事,他便想到了父亲的老友——威利·梅塞施密特。这位“梅塞施密特”战斗机的设计者,如今已在美国空军的支持下参与航空项目,是少数能接触到美国高层的德裔专家。菲力揣着父亲亲笔书写的求救信,一路辗转抵达美国,在航空研发基地门口找到了梅塞施密特。
“老友,我实在别无他法。”梅塞施密特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他自己的处境也颇为微妙——虽因技术被费尔多·莱昂内尔重用,待遇优厚,但“战败国专家”的身份仍让他饱受流言蜚语。可一想到保时捷的才华与困境,他还是下定决心:“你放心,我这就去找费尔多将军。”
一通直达空军司令部的电话,让费尔多有些意外。“梅塞施密特先生有急事求见?”他对这位航空专家向来尊重,当即吩咐专车前往迎接。当梅塞施密特带着菲力走进办公室,将老保时捷的求救信与生平事迹和盘托出时,费尔多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
“‘虎’式坦克的设计、电传动系统、大众汽车的雏形……”费尔多反复翻阅着梅塞施密特带来的补充资料,指尖在“机械天才”四个字上停顿,“这样的人才,被困在战俘营里,简直是浪费。”
他太清楚技术人才的价值——冯·布劳恩的火箭技术、艾森伯格的空气动力学理论,正是这些德裔专家,让美国的导弹研发少走了十年弯路。而保时捷在机械设计与工程实践上的能力,恰好能弥补美国在重型机械、特种车辆领域的短板,尤其是格陵兰岛建设正需要相关技术支持。
“将军,保时捷先生从未主动为纳粹的战争机器效力,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工程师。”梅塞施密特急忙补充,生怕费尔多因“战争罪”的标签产生偏见。
费尔多抬手打断他,嘴角露出笑容:“我关注的,从来不是他的过去,而是他的未来能为美国带来什么。”他当即拿起电话,拨通了美国驻法国占领军司令部的号码,“给我接战俘管理部门,我要查费迪南德·保时捷和他女婿皮耶希的关押信息,另外,准备一份特赦文件,我需要亲自签字。”
梅塞施密特与菲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他们原本只盼着能为费迪南德·保时捷争取到公正审判,却没想到费尔多如此果断,直接决定特赦。
挂下电话,费尔多转向两人,语气郑重:“告诉保时捷先生,我本人不仅欢迎他,我还会亲自去法国将他和皮耶希先生接出来。”他顿了顿,进一步补充,“我会为他组建专属的汽车与机械研发团队,资金、设备、人员,他要什么都可以提。至于他的家人,我会安排专人同步进行保护,确保每一个人的安全。”
菲力激动得声音发颤:“感谢将军!我和父亲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费尔多摆了摆手,目光投向窗外的“民兵-1型”导弹模型。他已在心中规划好行程,三天后便将启程前往法国。他知道,亲自去接保时捷,绝非一次简单的“救人”,更是对人才的极致尊重,这会让所有为美国效力的德裔专家安心。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冷战人才争夺中,每一个顶尖人才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棋子——而他要做的,就是用最大的诚意,将这些棋子牢牢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