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福总统的逝世在华盛顿掀起悲恸浪潮,但欧洲与太平洋的战场之上,盟军的进攻齿轮未曾停歇。指挥体系的成熟与前线将士的斗志,让战略部署得以平稳推进。此时,太平洋战场的焦点已汇聚于日本本土的最后屏障——冲绳岛,一场决定战争终局的惨烈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美军占领菲律宾后,太平洋战局彻底逆转。冲绳岛距日本本土仅550公里,既是日军阻挡盟军的“国门”,也是美军进攻日本本土的必经跳板。
一旦失守,日本本土、朝鲜及华夏沿海的制海制空权将彻底易手,更会切断其依赖东南亚资源的海上生命线,让本就枯竭的战争机器彻底停转。日军大本营对此心知肚明,自1944年7月马里亚纳群岛沦陷后,便将冲绳防御提升至最高优先级。
至1945年1月,冲绳防御主力定为第32军,由牛岛满中将出任军长。这位双手沾满华夏军民鲜血的战犯,曾参与金陵大屠杀与三镇会战;作战经验与理论素养兼具,是日军参谋本部眼中的“守岛良将”。
他麾下集结了第9、24、62师团及独立第44旅团,辅以海军陆战队与警备部队,总兵力达10万人。牛岛满最初计划以岛中部机场为核心,依托海空特攻歼灭美军于滩头,后因兵力被抽调和美军推进,被迫收缩防线至冲绳南部,以首里为中心构筑坚固筑垒地带,准备打一场消耗战。
这片南部区域山峦重叠、地势复杂,日军在此挖掘坑道、构筑地堡,形成纵横交错的防御体系,完美避开美军舰炮与航空火力的直接打击。
牛岛满将80%兵力集中于此,北部与沿海仅留少量部队拖延时间,同时寄望于“神风特攻队”的自杀式攻击,削弱美军海上支援力量。这种“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注定让冲绳成为血肉磨坊。
美军则调集了太平洋战场的精锐力量,计划以第10集团军(下辖第24军与第3两栖军)为主力,总兵力18万人,辅以1500艘舰艇、1200架飞机,发起代号“冰山行动”的登陆作战,预定1945年4月1日在冲绳西海岸抢滩。
此时的费尔多虽坐镇欧洲,却通过美军全球空军指挥网络,深度参与太平洋空军的战略规划——他提出的“先削弱、再登陆”战术,已成为美军空袭日本本土与冲绳周边的核心指导思想。
日军的“天号作战”计划率先登场。1945年3月,日军集结陆海军2990架飞机,其中1230架为自杀飞机,部署于宝岛、琉球、九州等地,同时准备数百艘自杀摩托艇与人操鱼雷,妄图以“玉碎”攻势迟滞美军。而美军的应对,是费尔多亲自授意的“燃烧东京”升级计划——他命令第二十航空队司令李梅少将,采用夜间低空轰炸战术,拆除b-29除尾炮外的所有武器以增加载弹量。
1945年3月9日夜,334架b-29对东京投下2000吨燃烧弹,42平方公里城区化为焦土,8.3万人死亡,10万人受伤。随后,名古屋、大阪、神户相继遭袭,日本军工产能暴跌,飞机产量锐减。费尔多在给李梅的电报中强调:“摧毁他们的工业,就是断了冲绳日军的后援,这比在滩头消灭一万敌人更有效。”
3月23日起,美军全面收紧包围圈:b-29轰炸九州日军机场,第58特混编队突袭东南机场,攻势布雷封锁下关海峡,彻底切断日本本土与冲绳的联系。日军第五航空舰队司令宇桓缠中将贸然反击,出动193架飞机击伤美军3艘航母,却付出损失惨重的代价,九州航空兵几乎瘫痪。
1945年4月1日清晨,美军登陆行动如期展开。陆战二师在东南海岸佯攻吸引火力,主攻部队在西海岸9公里滩头顺利抢滩——日军的沉默让美军意外,至傍晚已建立稳固登陆场。
4月2日,美军两个陆战师横穿岛屿,攻占中城湾,将日军防线一分为二,四天便完成原定十五天的目标。但费尔多从太平洋空军的战报中敏锐察觉:“牛岛满在积蓄力量,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4月6日,日军“菊水一号”作战打响,699架飞机(含355架自杀机)扑向美军舰队。尽管美军早有防备,仍被击沉驱逐舰3艘、军火船2艘,击伤多艘舰艇。太平洋空军立即向费尔多请示,他当即回复:“增派舰载机执行空中巡逻,用雷达预警构建第一道防线,绝不能让自杀机突破到登陆场。”
4月12日的“菊水二号”作战中,日军动用392架飞机(含202架自杀机),以战斗机消耗美军油料后发动突袭,新型“樱花弹”给美军造成重创。
4月16日“菊水三号”作战,498架飞机(含196架自杀机)疯狂冲击,美军“拉菲”号驱逐舰击落数架敌机后被重创,近三分之一舰员阵亡。此后,“菊水四号”至“六号”作战接连展开,日军甚至将水上侦察机改装为自杀机,美军航母多艘受损,但日军飞机损耗已无法补充。
海上决战同步上演。4月6日,日军联合舰队以“大和”号战列舰为核心,组成特攻舰队驰援冲绳——仅携带2500吨燃油(不足满载的一半),注定是单程赴死。美军潜艇“线鳍鱼”“棘鱼”发现目标后,斯普鲁恩斯下令舰载机出击。
4月7日中午,386架美军舰载机展开围攻,“大和”号被数枚鱼雷与炸弹击中,弹药舱爆炸沉没,3000名官兵葬身海底,“矢矧”号巡洋舰及多艘驱逐舰相继被击沉。
这一战让费尔多更加坚定空中力量的价值,他在日记中写道:“战列舰的时代已落幕,航母与舰载机才是海洋的主宰。”美军仅损失10架飞机,便摧毁日军海上主力,彻底断绝冲绳日军的增援希望。
南线的地面战陷入胶着。4月24日,美军突破牧港防线,牛岛满于5月4日发动孤注一掷的反攻,却在美军海空火力绞杀下惨败,兵力与弹药消耗殆尽。
此时的费尔多虽在指挥欧洲空军接管德国空域,仍定期接收冲绳战报,他特意致电尼米兹:“日军已是强弩之末,但切勿轻敌,他们的抵抗会愈发疯狂。”
至5月底,美军完全控制冲绳北部与中部,南部日军被压缩至狭小区域。牛岛满与上原良司中将拒绝投降,率残部展开最后的巷战。6月23日,日军指挥部被攻破,牛岛满自杀身亡,冲绳战役宣告结束。
这场战役美军伤亡7.5万人,日军伤亡11万人,成为太平洋战场最血腥的一役。当胜利的消息传至巴黎指挥部时,费尔多望着太平洋地图上的冲绳岛,良久才说道:“这是通往日本本土的大门,我们终于推开了它。”罗斯福未竟的胜利,正在他与无数将士的手中逐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