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漫过景仁宫的廊檐时,小德子正踩着高凳,往殿门挂 “平安宴筹备中” 的木牌 —— 木牌边缘用芝麻壳粘了圈花边,是他昨晚粘到半夜的 “杰作”,结果刚挂上去,一阵风刮过,芝麻壳掉了大半,落在路过的刘姑姑头上,引得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你这猴儿,用芝麻壳装饰,是想让风把‘平安’吹跑吗?快下来,我给你找红绸子,比芝麻壳结实!”
小德子赶紧爬下来,捧着剩下的芝麻壳心疼:“可芝麻壳香啊!太后闻到肯定喜欢!” 正说着,他瞥见高峰在偏殿里整理一堆纸册,赶紧凑过去:“禄子哥,你在忙什么?是不是在写平安宴的菜单?我要把芝麻饼、芝麻酥、芝麻糊都写上,让大家吃个够!”
高峰笑着把他手里的芝麻壳拿开:“不是菜单,是些重要的东西。你还记得之前林昭仪娘娘给的田产凭证,还有你听到的丞相府人说‘后宫用度超支’的事吗?这些要整理好,给陛下送去。”
小德子眨了眨眼,突然拍着脑袋:“我记起来了!上次我去御膳房,听到王师傅说,丞相府每个月都从御膳房多领好多食材,说是给华贵妃娘娘,结果都偷偷运出宫了!还有还有,我看到丞相府的周管家,给内务府的人塞银子,让他们把后宫用度的账本改了!”
这话让正在整理药材的贤妃停下了手,她走过来翻看高峰桌上的纸册:“这些零碎消息正好能补全证据链。你看,林昭仪给的田产凭证里,有几处田产的租金流向不明,要是能和后宫用度超支的账本对应上,就能证明丞相挪用国库银子买田产;再加上杀手刺杀你的证词,就能坐实他‘贪污 + 买通后宫 + 谋害近臣’的罪证。”
刘姑姑也凑过来,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字:“你看这里,去年冬天,后宫的炭火用度比往年多了三倍,可翊坤宫的炭火却没多领多少,这些多出来的炭火,肯定是被丞相府运走卖了!以前我在御膳房当差时,就听说丞相府的炭火从来不用买,现在看来,都是从宫里偷的!”
高峰点了点头,把小德子的证词、刘姑姑发现的炭火异常,都补到证据册里:“这样一来,证据就完整了。从贪污国库买田产,到买通内务府改账本挪用后宫用度,再到派杀手刺杀,每一环都能对上,陛下看了肯定会下定决心。”
当天下午,高峰带着整理好的证据册,在赵虎和孙虎的护送下前往养心殿。路过御花园时,正好遇到内务府的总管,对方见他捧着厚重的册子,还带着侍卫,赶紧躬身行礼,眼神里满是敬畏 —— 如今宫里谁都知道,小禄子手里的东西,很可能关系到丞相的生死。
养心殿内,皇帝正看着刑部送来的丞相府收支明细,眉头紧锁。见高峰进来,他放下账本:“你来了,是不是有新发现?”
高峰躬身行礼,将证据册递上去:“回陛下,奴才结合林昭仪娘娘提供的田产凭证、后宫用度账本,还有小德子听到的消息,整理出了丞相的完整罪证,包括贪污国库银子购置田产、买通内务府篡改后宫用度账本、派杀手刺杀奴才三件事,每一条都有凭证或人证。”
皇帝接过证据册,一页页仔细翻看 —— 田产凭证上有丞相远房亲戚的签名,却附带着丞相府的租金收条;后宫用度账本上,内务府人员的改账痕迹清晰可见,旁边还粘着小德子提供的 “周管家塞银子” 的证词;最后一页,是赵虎和孙虎记录的杀手审讯供词,明确写着 “受丞相指使,杀小禄子灭口”。
越看,皇帝的脸色越沉,看到最后,他猛地将证据册拍在案上,怒喝:“好个胆大包天的丞相!把持朝政多年,贪污国库,买通后宫,还敢在宫里派杀手!朕早就想收拾他,只是一直缺确凿证据,现在好了,铁证如山,看他还怎么狡辩!”
苏培盛赶紧上前:“陛下息怒,现在证据确凿,不如立刻派禁军去丞相府抓人,免得夜长梦多。”
“说得对!” 皇帝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传朕旨意,命禁军统领带五百禁军,立刻包围丞相府,查封所有账本、财产,将丞相及其家人全部拿下,押入天牢!另外,传旨刑部,立刻审理丞相一案,务必查清所有贪污、结党之事,一个都不能漏!”
苏培盛躬身领旨,快步出去传旨。养心殿内,皇帝看着高峰,语气缓和了些:“这次多亏了你,还有林昭仪,若不是你们收集的证据,朕还得等些时日才能动手。你放心,等此案了结,朕定会好好赏你。”
高峰躬身道:“陛下严重了,奴才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能帮陛下清除奸佞,让朝堂、后宫安稳,是奴才的福气。”
离开养心殿时,宫外已经传来动静 —— 禁军列队的脚步声、马蹄声从街道尽头传来,引得宫女太监们纷纷驻足观望,脸上满是兴奋与紧张。赵虎边走边对高峰说:“公公放心,禁军统领是陛下的心腹,定能顺利拿下丞相,不会让他跑了。”
回到景仁宫时,小德子正趴在院墙上,踮着脚往宫外看,见高峰回来,赶紧跑下来:“禄子哥!是不是要抓丞相了?我听到外面好多脚步声!”
贤妃也迎了出来,眼里带着期待:“证据呈上去了?陛下怎么说?”
高峰点了点头:“陛下已经下旨,派禁军去丞相府抓人了,刑部会立刻审理。丞相这次,插翅难飞了。”
这话让景仁宫瞬间热闹起来 —— 刘姑姑赶紧去厨房加做了几样芝麻点心,说是 “庆祝奸佞将除”;小德子兴奋地跑到芝麻苗旁,给每棵苗都浇了点水,嘴里念叨 “芝麻苗快长,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们了”;连赵虎和孙虎都难得露出笑容,守在宫门口时,话也多了些。
而翊坤宫里,却是一片死寂。华贵妃刚听到禁军包围丞相府的消息,手里的茶杯 “哐当” 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小红脸色惨白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禁军已经到宫门口了,说是…… 说是要抓您去天牢,跟丞相对质!”
“不…… 我不去!” 华贵妃瘫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早已没了往日的华贵,“我跟丞相没关系!是他逼我的!我不去天牢!” 她爬起来,想往衣柜里躲,却被闯进来的禁军拦住,冰冷的铁链锁上她的手腕时,她终于崩溃大哭,哭声凄厉,却再也没人会心疼。
丞相府那边,更是一片混乱。禁军包围府邸时,丞相正在书房烧毁账本,火光冲天,却还是被禁军冲了进去。面对搜出的田产地契、贪污账本,丞相脸色死灰,却还想狡辩:“这都是诬陷!是小禄子那个小太监陷害我!陛下明察!”
可证据确凿,他的狡辩毫无用处。当禁军将他押出门时,他看到街两旁围满了百姓,有人扔烂菜叶,有人骂 “贪官”,往日的权势与威严,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消息传回宫里时,景仁宫已经摆上了简单的点心 —— 芝麻酥、芝麻糊、还有小德子刚烤好的芝麻饼。小德子拿着块饼,递到高峰手里:“禄子哥,你吃!以后咱们就能安心办平安宴了,太后、皇帝、三皇子都会来,咱们一起吃饼、跳舞!”
贤妃端着杯茶,笑着说:“这下宫里终于能清净了。以后朝堂无奸佞,后宫无纷争,咱们就能好好过日子,种芝麻,做点心,教宫女按穴,多好。”
刘姑姑也感慨道:“老奴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没像现在这么安心过。以前总怕丞相和华贵妃搞事,现在他们倒了,咱们景仁宫,终于能安稳了。”
高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踏实。他拿起一块芝麻饼,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带着久违的安稳。他知道,这场牵动朝堂与后宫的 “倒丞相” 行动,终于拉开了帷幕,而接下来,便是清算余党,让宫里宫外彻底恢复平静。
傍晚时分,苏培盛特意来景仁宫传消息:“小禄子公公,丞相已经被押入天牢,他的家人和党羽也都被控制了。陛下让奴才转告你,好好休息,不用操心后续之事,等案子结了,会召你去领赏。”
送走苏培盛,小德子拉着高峰的手,往庭院里走:“禄子哥,你看夕阳!好漂亮!以后每天都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夕阳,再也不用怕坏人了!”
夕阳下,芝麻苗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嫩绿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高峰看着小德子蹦蹦跳跳的身影,看着贤妃和刘姑姑在廊下说笑,心里默默想着:这就是他一直守护的安稳 —— 没有纷争,没有危险,只有身边人的陪伴,和芝麻香里的平静日子。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依旧明亮。小德子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画纸,画着平安宴的热闹场景 —— 满桌的芝麻点心,跳舞的人们,还有被阳光照着的芝麻苗,旁边写着 “再也没有坏人啦”。高峰坐在案前,整理着给太后的调理方案,旁边放着小德子留给他的芝麻酥。
窗外的风,带着春天的暖意,吹过庭院,带来芝麻苗的清香。远处的天牢方向一片寂静,而景仁宫的欢声笑语,却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这平静的夜晚。高峰知道,这场风波过后,宫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而他,会继续守护着景仁宫,守护着这份难得的温暖与安稳,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