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前的景仁宫,活像个被芝麻饼香气泡软的蜜罐。天刚亮,小德子就抱着个鼓囊囊的布袋子在庭院里 “巡逻”,袋子上缝着的羊毛边角料沾了不少桂花屑,远远看去像只刚从花丛里滚出来的毛球。他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芝麻饼,藏三格,一格给禄子哥,一格给贤妃娘娘,最后一格…… 嗯,留给我自己!”
刘姑姑蹲在廊下缝秋猎用的棉手套,见他把布袋子往石凳下塞,忍不住笑骂:“你这猴儿,藏饼藏得比藏金银珠宝还上心!要是被蚂蚁搬空了,看你秋猎时哭不哭!”
小德子赶紧把袋子抱回来,死死捂在怀里:“才不会!我在袋子上涂了辣椒油,蚂蚁不敢来!” 说着还献宝似的打开袋子,一股辣椒油混着芝麻香扑面而来,呛得刘姑姑直咳嗽,连刚走出屋的贤妃都被逗得笑出了眼泪。
高峰正蹲在地上给改进木槌做最后的防滑处理,见两人斗嘴,刚想插嘴,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永寿宫的宫女跌跌撞撞跑进来,裙摆上还沾着泥点,脸色惨白得像纸:“禄子公公!不好了!三皇子突发高热,烧得都快没力气哭了,林昭仪娘娘急得快晕过去了,请您快去救救三皇子!”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热闹的庭院,瞬间安静下来。小德子也不护着他的芝麻饼了,跟着急起来:“三皇子是不是也想吃芝麻饼?是不是没吃到才生病的?我可以分他一块!”
“别胡闹!” 高峰赶紧起身,抓起放在廊下的木槌 —— 虽说是按揉用的,可带着总安心些,“贤妃娘娘,我去永寿宫看看,秋猎的东西要是缺了,让小德子先看着。”
贤妃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担忧:“快去,路上小心。三皇子刚满周岁,身子弱,可不能出岔子。”
跟着宫女往永寿宫跑,路上小德子非要跟着,说 “要给三皇子送芝麻饼,吃了病就好”,高峰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跟在后面。路过御花园时,又瞥见那个淡绿色的身影 —— 绿珠正站在假山旁,和一个黑衣人低声说话,手里还拿着个药包,见高峰路过,赶紧把药包藏在身后,转身往翊坤宫走。
“禄子哥!你看那个绿珠!又跟黑衣人说话!” 小德子指着绿珠的背影,气得直跺脚,“肯定没好事!说不定三皇子生病就是她搞的鬼!”
高峰没停下脚步,只默默记下绿珠的动向:“先去救三皇子,回头再查绿珠的事。”
到了永寿宫,殿内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昭仪正抱着三皇子坐在软榻上,眼眶红肿得像核桃,三皇子小脸通红,闭着眼睛哼哼,呼吸都带着热气,连平时喜欢抓的拨浪鼓都掉在地上。太医院的李太医和陈太医围着软榻,脸色凝重,案上摆着半碗没喝完的退烧药,药碗都快被林昭仪捏变形了。
“小禄子公公,你可来了!” 林昭仪见高峰进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在发抖,“三皇子从昨夜开始高热,烧到现在都没退,李太医说是风寒入体,喝了退烧药也没用,你快救救他!”
高峰赶紧走上前,先摸了摸三皇子的额头 —— 烫得吓人,再用还阳功的感知扫过三皇子的经络:肺部经络通畅,没有风寒入体的淤堵,反而脾胃处的经络胀得厉害,像堵了团湿棉花,连足底的内庭穴反射区都泛着淡淡的红 —— 这不是风寒,是积食引发的高热!
“李太医,” 高峰转向李太医,语气肯定,“三皇子不是风寒入体,是积食了。您看他的舌苔,又白又厚,嘴角还有奶渍,肯定是最近吃多了不易消化的东西,脾胃堵了,才引发高热。”
李太医愣了愣,赶紧上前查看三皇子的舌苔,果然如高峰所说,脸色瞬间红了:“哎呀!是老夫诊错了!最近秋猎事多,老夫心不在焉,竟把积食当成了风寒,差点耽误了三皇子!”
陈太医也跟着尴尬起来:“都怪老夫,没仔细查看,就跟着李太医开了退烧药,退烧药性寒,吃了反而加重脾胃负担,难怪高热不退。”
林昭仪一听是积食,又急又气:“都怪我!前几日太后赏了些桂花糕,我见三皇子喜欢,就多喂了几块,没想到竟让他积食了!”
“娘娘别慌,” 高峰接过三皇子,让宫女铺好软毯,轻轻把三皇子放在上面,“积食好治,只要按揉足底的内庭穴,疏通脾胃经络,高热自然就退了。”
小德子凑过来,手里还抱着他的芝麻饼袋子:“禄子哥,要不要用我的芝麻饼?三皇子吃了说不定就不积食了!”
林昭仪被他逗得笑出了眼泪,又赶紧擦了擦:“小公公有心了,等三皇子好了,再吃你的芝麻饼。”
高峰让小德子帮忙端来温水,先给三皇子喂了几口,润润喉咙,再用指腹轻轻按揉三皇子的足底 —— 内庭穴是脾胃的关键反射区,三皇子的脚又小又软,高峰只能用指尖的力道,像揉棉花似的轻轻按压,同时运起一丝还阳真气,真气顺着指腹渗进去,慢慢疏通脾胃的淤堵。
“轻点,再轻点,别弄疼三皇子。” 林昭仪站在一旁,紧张得攥着衣角,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高峰一边按揉一边解释:“内庭穴能消食化积,三皇子脾胃弱,力道得轻,不然会适得其反。您看,按揉这一会儿,他的呼吸都平稳些了。”
果然,没一会儿,三皇子的眉头就舒展开了,不再哼哼,反而小嘴动了动,像是在找东西吃。小德子看得稀奇,凑过来说:“禄子哥,三皇子是不是想吃我的芝麻饼了?我给你拿一块,你喂他尝尝?”
“别胡闹!三皇子刚消食,不能吃甜的!” 高峰赶紧拦住他,又按揉了一刻钟,才停下动作,“好了,淤堵疏通得差不多了,过会儿高热就会退,您再给三皇子喂点小米粥,养养脾胃。”
话音刚落,三皇子突然睁开眼睛,小手挥舞着,嘴里发出 “咿呀” 的声音,还伸着小手往小德子的方向够 —— 原来他是盯着小德子怀里的芝麻饼袋子!殿内的人都被逗笑了,林昭仪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伸手抱起三皇子,在他脸上亲了亲:“我的儿,终于好了,以后再也不喂你吃那么多桂花糕了。”
半个时辰后,宫女来报,三皇子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了,还喝了小半碗小米粥,正抱着拨浪鼓玩呢。林昭仪拉着高峰的手,眼圈又红了,这次是感动:“小禄子公公,你真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太医院的人都没办法,你却一眼就看出是积食,还把他治好了。以后三皇子的身体,就拜托你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永寿宫的人随叫随到,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不推辞!”
高峰赶紧躬身:“娘娘客气了,能为三皇子缓解不适,是奴才的本分。以后三皇子要是有脾胃不适,奴才随叫随到,不用这么客气。”
林昭仪却坚持要谢,让宫女取来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对纯金的长命锁,上面刻着 “岁岁平安” 四个字:“这对长命锁,是我给三皇子准备的,现在送给你和小德子公公,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保佑你们平平安安。”
小德子接过长命锁,高兴得合不拢嘴:“谢谢林昭仪娘娘!我会好好戴着,还会保佑三皇子天天能吃到芝麻饼!” 逗得殿内的人又笑了起来。
离开永寿宫时,林昭仪特意送高峰到宫门口,压低声音说:“小禄子公公,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 前几日我去御花园散步,看见翊坤宫的绿珠,和一个黑衣人在假山后说话,还递了个药包,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和三皇子生病有关。你秋猎时一定要小心,华贵妃那个人,心思太歹毒了。”
高峰心里一沉,看来绿珠果然没安分,还在暗中搞小动作:“多谢娘娘提醒,我会小心的。要是您再看见绿珠和黑衣人接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他们发现。”
路上,小德子一边把玩着长命锁,一边说:“禄子哥,林昭仪娘娘真好,还送咱们长命锁!三皇子也可爱,就是总盯着我的芝麻饼,下次我再去,给你带两块,你喂他尝尝,说不定他会更喜欢我!”
“你就知道吃!” 高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三皇子刚消食,不能吃甜的,等他再大些,再给你带芝麻饼。对了,刚才林昭仪说绿珠和黑衣人递药包,说不定三皇子生病,就是他们搞的鬼,你以后盯绿珠时,一定要小心,别被他们发现。”
小德子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会装作捡梧桐叶,或者找蚂蚁玩,肯定不会被发现!要是他们敢害三皇子,我就把我的芝麻饼全扔在他们身上,让蚂蚁咬他们!”
回到景仁宫,高峰把永寿宫的事和林昭仪的提醒都告诉了贤妃和刘姑姑。贤妃皱了皱眉:“绿珠和黑衣人递药包,说不定是想在秋猎时用毒药害人,咱们得更小心些。幸好你救了三皇子,让林昭仪彻底站在咱们这边,以后在后宫,又多了个可靠的盟友。”
刘姑姑拿着林昭仪送的长命锁,笑着说:“这长命锁是好东西,纯金的,戴着能辟邪。小德子,你可得好好戴着,别弄丢了,不然林昭仪娘娘该不高兴了。”
小德子赶紧把长命锁戴在脖子上,还塞进衣服里:“我肯定不弄丢!睡觉都戴着,还要枕着我的芝麻饼袋子睡,这样就没人能偷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高峰一边帮皇帝和太后调理身体,一边留意绿珠的动向 —— 小德子汇报,绿珠最近更频繁地和黑衣人见面,每次都在深夜,还会往翊坤宫送药包,而且华贵妃宫里的药材用量又增加了,尤其是些 “能让人嗜睡” 的药材,想来是在为秋猎的阴谋做准备。
这日,高峰去给太后按揉,太后提起三皇子:“听说三皇子前几日高热,是你救了他?林昭仪还跟哀家夸你,说你比太医院的人还厉害,一眼就看出是积食。”
高峰笑着说:“太后谬赞,只是运气好,刚好看出是积食。三皇子现在已经好了,还能玩拨浪鼓呢。”
“那就好,” 太后点了点头,“秋猎时,让林昭仪也带着三皇子去,多呼吸些新鲜空气,对身子好。你也多照看着点,别让他们出岔子。”
高峰躬身应道:“奴才遵旨,定会照看好三皇子和林昭仪娘娘。”
回到景仁宫,高峰把太后的话告诉了贤妃,贤妃松了口气:“有太后这句话,林昭仪和三皇子去秋猎,就更安全了。绿珠和华贵妃就算想搞小动作,也得掂量掂量太后的态度。”
刘姑姑正在收拾秋猎的东西,笑着说:“这下好了,秋猎时咱们有太后、皇后、林昭仪支持,还有小德子的芝麻饼,肯定能平平安安的!小德子,你可别把芝麻饼全吃了,留几块给三皇子尝尝。”
小德子赶紧说:“我知道!我留了三块最大的,等秋猎时给三皇子,还会喂他吃,让他跟我做朋友!”
夜色渐深,景仁宫的烛火还亮着。高峰坐在案前,手里拿着林昭仪送的长命锁,借着烛光细细观察 —— 锁身刻着的 “岁岁平安” 四个字,透着股温暖的期盼。他想起林昭仪的感激,想起太后的嘱托,想起贤妃和刘姑姑的支持,还有小德子的憨直,心里满是踏实。
而翊坤宫里,绿珠正跪在华贵妃面前,脸色苍白地说:“娘娘,三皇子的高热被小禄子治好了,太后还让林昭仪带着三皇子去秋猎,咱们的计划……”
“废物!” 华贵妃猛地把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连个孩子都害不了,还能干成什么大事!不过没关系,秋猎时,就算有三皇子和林昭仪在,本宫照样能让那个小太监和贤妃死无葬身之地!”
绿珠赶紧点头:“是…… 娘娘,奴婢已经把陷阱和弓箭转移到西边平原的小树林里,只要他们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
华贵妃冷笑一声:“很好,到时候,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本宫作对的下场!”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翊坤宫的地面上,泛着冷冷的光。一场围绕着秋猎的阴谋,越来越近,而景仁宫的众人,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只等秋猎到来,揭穿阴谋,守护好自己的安稳与温暖。
小德子趴在景仁宫的桌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帮高峰整理芝麻饼:“禄子哥,明天就要去秋猎了,我把芝麻饼都装好了,还留了三块给三皇子,咱们肯定能平平安安回来,还能烤兔子吃!”
高峰笑着点头:“好,咱们一起平平安安回来,烤兔子吃,还给三皇子带兔子腿。”
烛火跳动着,映得殿内一片暖黄,这份温馨,比任何权势都更珍贵。高峰知道,秋猎的风波再大,只要有身边这些人的支持,有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就一定能平安度过,守护好这份难得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