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亨是被冻醒的。
凌晨的石缝像个天然冰窖，他下意识地往雪球身边凑了凑，毛茸茸的尾巴自动圈住小家伙。雪球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发出细微的呼噜声，像台微型加湿器。
“睡得挺香啊。” 陈华亨打了个哈欠，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中泛起暖意，“看来昨晚没白拼命，至少捡了个暖手宝。”
他伸了个懒腰，四条腿劈成个 “大” 字，尾巴却不小心扫到石壁，带起的碎石砸在头上。
“嘶 ——” 他龇牙咧嘴地捂住脑袋，“这破尾巴早晚得给它上个锁。”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宿主苏醒，当前功德值 10.61，契合度 38.11%。检测到附近存在可获取功德的目标，是否显示方位？”
“显示！” 陈华亨眼睛一亮，这功能比导航靠谱多了。
一道淡蓝色的箭头出现在视野里，直指东南方向。他立刻起身抖了抖皮毛上的草屑：“雪球，开工了，带你讨饭去。”
雪球懵懂地眨眨眼，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穿过层层叠叠的古树，湿润的空气中渐渐飘来血腥味。陈华亨压低身体，示意雪球保持安静。拨开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
十几只半人高的灰毛狼正围着一头奄奄一息的巨熊，最前面那只独眼狼的爪子上还沾着熊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巨熊的肚子被撕开个大口子，伤口处却泛着黑色的淤痕，显然中了毒。
“这是…… 黑风狼群？” 陈华亨瞳孔微缩，昨晚击杀的黑豹尸体旁就有类似的爪印，“看来是一家子，这下麻烦了。”
他刚想拉着雪球撤退，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检测到濒死的铁甲熊，体内蕴含微弱功德之力。救助可获得 50 点功德，契合度提升 5%；击杀可获得 10 点功德，契合度下降 2%。”
“50 点？” 陈华亨咽了口唾沫，这相当于杀十只黑豹，“可对面十几只狼，咱们俩上去就是送菜啊。”
雪球突然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蓝宝石般的眼睛望向巨熊的伤口，又指了指旁边的紫色藤蔓。陈华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藤蔓上结着串晶莹的浆果，正是昨晚让他摆脱毒伤的紫灵果！
“你的意思是……” 陈华亨恍然大悟，“用紫灵果解毒？可怎么送过去？”
雪球轻巧地跃上一棵古树，雪白的身影在枝叶间灵活穿梭，很快就叼回几颗紫灵果。她将果子放在陈华亨面前，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蜂巢。
“声东击西？” 陈华亨摸着下巴点头，“有点战术头脑啊，比某些只会冲的愣头青强。”
他小心翼翼地摘下蜂巢，突然发力扔向黑风狼群。蜂巢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啪” 地砸在独眼狼头上，密密麻麻的黄蜂瞬间炸了锅，对着狼群发起猛攻。
“快跑！” 陈华亨叼起紫灵果，趁乱冲向铁甲熊。
黑风狼被黄蜂蛰得嗷嗷直叫，独眼狼愤怒地朝他扑来，却被漫天飞舞的蜂群拦住去路。陈华亨一个滑铲来到巨熊面前，用爪子将紫灵果捣成泥，硬塞进它的嘴里。
“咽下去！不然我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他对着巨熊的耳朵吼道。
铁甲熊艰难地滚动喉咙，紫色的果泥顺着食道滑下。不过片刻，它伤口处的黑色淤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本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起光芒。
“好家伙，这药效比云南白药还快。” 陈华亨看得咋舌，“早知道带点回去当创可贴。”
独眼狼终于冲破蜂群的阻拦，带着两只灰狼扑了过来。陈华亨刚想躲闪，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 —— 铁甲熊竟挣扎着站了起来，巨大的熊掌一挥，直接将两只灰狼拍飞出去。
“我的妈呀！” 陈华亨吓得原地蹦起三尺高，“这是喝了兴奋剂吧！”
独眼狼见状不妙，夹着尾巴就要逃跑。铁甲熊哪肯放过它，笨重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掌拍在独眼狼背上。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那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头狼像片叶子似的飞了出去。
“叮！成功救助铁甲熊，获得功德 50 点，契合度提升至 43.11%。检测到宿主运用智慧化解危机，额外奖励‘初级妖力掌控’技能。”
系统提示音刚落，一股暖流就顺着脊椎蔓延全身。陈华亨感觉四肢充满了力量，爪子挥出时带起淡淡的灰芒，连那条不听话的尾巴都变得灵活起来。
“这就是…… 妖力？” 他试着用爪子在石头上划了下，竟留下五道深深的刻痕，“比菜刀好用多了。”
铁甲熊晃了晃巨大的脑袋，对着陈华亨拱了拱身子，像是在道谢。它转身走进密林前，突然用爪子在地上划出几道痕迹 —— 三座相连的山峰，中间那座冒着黑烟，山脚下还有个模糊的人影。
“这是…… 地图？” 陈华亨蹲在地上研究半天，“难道是在给我们指路？”
雪球突然对着山峰的方向叫了两声，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你去过？” 陈华亨摸着下巴思索，“系统，这地方有说法吗？”
“检测到指向区域为‘黑风岭’，属于妖界与凡人界的缓冲地带，存在低阶修士活动。该区域蕴含灵气波动，适合练气期修士修炼。”
“凡人界？修士？” 陈华亨眼睛一亮，“难道这世界不止有妖怪，还有会修仙的人类？”
“当前世界分为四大域：凡人界（无灵气或灵气稀薄）、妖界（妖兽聚居地）、魔界（魔气弥漫）、修真界（修士宗门所在地）。各界通过空间裂缝相连，部分区域存在跨界通道。” 系统机械的声音难得详细起来，“修炼体系共分九层：练气（吸纳灵气入体）、筑基（灵气化液）、金丹（液凝为丹）、元婴（丹破生婴）、化神（元婴化神）、返虚（神归虚空）、合体（神体合一）、大乘（法则圆满）、渡劫飞升（破碎虚空）。”
陈华亨听得直咂舌：“合着我不仅穿越了，还掉进个玄幻大杂烩里？这要是写进报告，老张得以为我喝假酒了。”
他突然想起昨晚系统闪过的 “时间神器残片”，心里一动：“系统，那玩意儿是不是跟这些境界有关？”
系统沉默片刻，给出模糊的答复：“时间神器残片蕴含空间法则，需达到相应境界方可感知。请宿主尽快提升实力，契合度达到 60% 将解锁更多信息。”
“又是这套说辞。” 陈华亨翻了个白眼，“合着我这功德系统还是个付费解锁版？”
他看了眼天色，阳光已经透过树叶照到地面：“算了，先去黑风岭看看。总待在这破森林里，迟早得成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重点观察对象。”
雪球似乎不太情愿，对着密林深处摇了摇尾巴。
“怕了？” 陈华亨笑着用尾巴拍了拍她的屁股，“有哥在，啥妖魔鬼怪都不怕。再说了，总不能一辈子啃果子吧？咱得去看看人类世界有没有火锅底料。”
他带头朝黑风岭的方向走去，尾巴在身后轻快地摇摆。雪球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雪白的身影在灰黑色的林间格外显眼。
远处的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机遇还是危机。但陈华亨此刻的心情却异常轻松 —— 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雪球，你说那边的人类会不会害怕狼啊？”
“要不我伪装成哈士奇？听说那玩意儿挺受欢迎的。”
“等我学会化形，第一件事就是整个烧烤摊，专烤噬灵蚊腿……”
絮絮叨叨的碎碎念随着风飘向远方，在寂静的森林里拉出长长的尾音。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高空，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悄然张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翻滚的黑色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