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
雅典娜握紧了手中的权杖,神情凝重到了极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占据了瞬身体的哈迪斯,比之前那个,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果说之前的哈迪斯,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湖泊。
那么现在的哈迪斯,就是一片吞噬一切光芒与希望的,真正的,死亡的宇宙!
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扭曲着法则,宣告着终结。
“还要反抗吗?雅典娜。”哈迪斯停下了脚步,站在离众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声音淡漠地问道,“你已经耗尽了神力,你的圣斗士们也已是强弩之末。而我,才刚刚,以最完美的姿态,降临于此。”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束手就擒吧。我会看在同为奥林匹斯血脉的份上,赐予你和你的圣斗士们,一个没有痛苦的,最安详的死亡。”
他的话语,不带丝毫的情感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然而,回答他的,是星矢等人重新燃烧起来的,决绝的小宇宙!
“少……少在那里说梦话了!”星矢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身上的天马座神圣衣,虽然光芒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不屈的意志,“只要我们还能站起来,战斗,就永远不会结束!”
“没错!”紫龙也站了起来,摆出了庐山升龙霸的起手式,“为了雅典娜,为了大地上的爱与正义,我们是不会放弃的!”
冰河与一辉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身上那重新燃起的冻气与火焰,已经表明了他们的决心。
“呵呵……真是令人感动的意志。”哈迪斯轻轻地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就像飞蛾,明知前方是火焰,却依旧要奋不顾身地扑上去。这就是你们凡人所谓的‘勇气’吗?”
“真是……愚蠢得可怜。”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那柄由死亡神力构成的黑色长剑。
“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就在哈迪斯即将挥下那终结一切的死亡之剑时。
“等一下!”
一个虚弱但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陈星。
他靠在林枫身上,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的一只手,却高高地举了起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哈迪斯也停下了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让他“惊喜”不断的凡人。他想看看,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只蝼蚁,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哈迪斯,我承认,你牛逼。”陈星喘着粗气,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绝杀。从头到尾,我们都被你算计得死死的。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哦?”哈迪斯眉毛一挑,“所以,你是想通了,准备求饶了吗?”
“求饶?不不不。”陈星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在临死前,跟你再打一个赌。”
“打赌?”哈迪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一个将死之人,拿什么跟我赌?”
“就赌……我们凡人的可能性。”陈星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在绝望的废墟之上,重新燃起的,名为“智慧”的火焰。
“你说我们凡人愚蠢,说我们的勇气毫无意义。”陈星的声音,渐渐变得沉稳有力,“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凡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说完了吗?”哈迪斯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只是这些无聊的废话,那你可以去死了。”
“别急啊。”陈星笑了笑,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破碎的,黄金圣衣的碎片。
那是射手座黄金圣衣的碎片。
然后,他又捡起了另一块。
那是天秤座黄金圣衣的碎片。
紧接着,是狮子座,是处女座,是水瓶座……
他就像一个在垃圾堆里拾荒的老人,将那些在叹息之墙前,因为燃烧生命而破碎的,十二件黄金圣衣的碎片,一块一块地,收集到自己的身边。
星矢等人不解地看着他,雅典娜的眼中也充满了困惑。
只有哈迪斯,看着陈星的动作,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你在做什么?”哈迪斯冷声问道。
“没什么,收集一点……‘希望’的火种而已。”陈星将最后一块碎片捡起,然后,他盘膝而坐,将这些承载着十二位黄金圣斗士最后意志的碎片,围在了自己的身前。
他闭上了眼睛。
“星矢,紫龙,冰河,一辉。”
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把你们所有的力量,不是小宇宙,而是你们身为‘人’的,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羁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我。”
“啊?”星矢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陈星的意思。
“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陈星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四人虽然不解,但出于对陈星的绝对信任,他们还是选择了照做。
他们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燃烧那所剩无几的小宇宙,而是开始,回忆。
回忆他们从孤儿院开始的相遇,回忆在死亡皇后岛的死斗,回忆他们为了守护雅典娜,一次又一次从死亡边缘爬起来的瞬间……
那些欢笑,那些泪水,那些痛苦,那些温暖……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股最纯粹的,名为“人性”的力量,通过一种玄之又玄的联系,汇聚到了陈星的身上!
与此同时,雅典娜也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盘膝而坐的陈星,看着他周围那些闪烁着微光的黄金圣衣碎片,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也闭上了眼睛,将自己作为“城户纱织”,在人世间生活了十几年的,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迷茫与成长,也毫无保留地,传递了过去!
嗡——!!!
当这几股最纯粹的,属于“凡人”的意志,汇聚到陈星身上的那一刻。
他身前那十二堆黄金圣衣的碎片,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不再是属于黄金圣斗士的小宇宙之光,而是……一种更加温暖,更加耀眼,仿佛能够照亮整个宇宙的,人性的光辉!
“这……这是……”哈迪斯脸上的从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骇然!
他看到,在那片璀璨的金色光芒中,十二道顶天立地的,身穿黄金圣衣的伟岸身影,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穆,阿鲁迪巴,撒加,迪斯马斯克,艾欧里亚,沙加,童虎,米罗,艾俄洛斯,修罗,卡妙,阿布罗狄!
十二位黄金圣斗士的英灵,在这一刻,竟然被陈星用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重新“召唤”了出来!
他们不是实体,而是由最纯粹的“意志”与“人性光辉”构成的,概念般的存在!
“哈迪斯……”为首的,射手座的艾俄洛斯,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仿佛引动了整个宇宙的共鸣,“神明,不该蔑视凡人。”
“因为,每一个凡人的体内,都蕴藏着……足以超越神明的,名为‘奇迹’的宇宙!”
话音落下,十二位黄金圣斗士的英灵,同时,高高举起了他们的右拳!
他们的拳头上,燃烧着的,不再是第七感,也不是第八感,而是一种……陈星也无法理解的,金色的,人性的火焰!
“看好了,哈迪斯!”
“这就是……我们凡人,最后的,也是最强的光辉!”
“雅典娜之惊叹(Athena Exclamation)!!!”
十二道身影,十二个声音,在这一刻,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不是三位一体,而是……十二位一体的,究极的,雅典娜之惊叹!
一个蕴含着十二位黄金圣斗士,以及星矢、雅典娜等人全部“人性”与“意志”的,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金色的能量奇点,在十二位英灵的拳心,轰然形成!
那能量奇点中,没有丝毫的破坏与毁灭气息,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生命的光与热!
那是……足以媲美宇宙大爆炸的,创世之光!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哈迪斯看着那颗足以将他,连同整个冥界,都彻底净化、蒸发的金色太阳,终于,发出了惊恐的,不似神明的尖叫!
他想逃,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股温暖而庞大的“人性之光”,彻底锁定,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由凡人的意志所创造出的,最后的奇迹,朝着自己,缓缓地,压了过来!
“我……我竟然会……败给一群……凡人……”
在被那片金色的光芒彻底吞噬的前一刻,哈迪斯的脑海中,只剩下这最后一个,充满了不甘与荒谬的念头。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绝对的光,在这一刻,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