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长老:“好了,你的要求得到满足,老夫乏了,需要休息,你暂且退下。”
夭九含着泪,向太上长老行礼,退出去。
这是他在桃花洞天获得的最有意义的奖励,能与亲人见一面,报个平安,他多日的思念也得到了慰藉。
退出院子后,夭九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就在心里盘算——要是能将这镜影阵学会就好了。
“你小子,眼冒贼光,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老猿看见夭九退出院子后,还默默注视院门良久,上前调侃道。
夭九:“我——”
还没等夭九解释,老猿抢先开口:“那镜影阵,你就不要想了,虽然你的元阵强大,但是没有个神观巅峰的修为,是不可能驱动的。”
夭九:“我——”
夭九想要辩解,老猿再次抢话:“哎,你也别指望老头儿再次帮你施阵。”
“为什么?”
“施个阵,也没什么复杂的嘛。”
夭九心想自己的连神级法阵都能施展,怎么这些修为高深的老头,施展个高阶法阵都如此脆皮。
老猿:“对对对,但是你知道这老头儿平日里为什么对大多数事情都爱搭不理吗?”
夭九回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今天见太上长老也不似那般高冷啊,难不成是故意少言长威,但以他的修为和心境,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夭九顿时来了兴趣,问:“难不成是故作深沉,亦或是你在搞鬼?”
老猿:“去去去,对于你们这些小鬼,我俩还没放在眼里呢!”
“这老头儿之所以不理俗世,是因为他已经到了神溃身消的时候。”
老猿见夭九听得似懂非懂,便解释道,“哎,也就是元寿将尽!”
“所以他又不能完全抛却桃花村之事,长期闭关,就只能常坐少动,稳神固元。”
夭九想到那千年寿命的乌龟,就是这样长寿的。
老猿:“你小子悟性不差嘛,一点就通!”
“那刚才岂不是……”
夭九恍然大悟后,对这位太上长老充满了愧疚。
老猿安慰到:“你也不要自责,能住进这桃花儿坟里,我们都是看透了生死之人。”
老猿的目光扫视着桃花坟里的大大小小的院子。
夭九:“你们?难不成?”
老猿:“对,这里的每个院子中都住着至少一位太上长老,辈分比这老头儿高的比比皆是。
他们纷纷闭死关,直至寿元耗尽,献祭自身,除非桃花村遇到存亡危机,不然他们绝不会出手。”
这也能解释老酒鬼之前讲的,这桃花村中的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最后都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他望望四周,的确够美!
也能解释为什么众人都只知道这桃花洞天仅仅一位太上长老,原来他只是一个代事人。
夭九从路边的栅栏上跳下来,望着远方,张开双臂,说:“要是我以后也能将自己献给这么美的地方,此生无憾已!”
“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在这里的好吧?”老猿说。
夭九:“你个老猴子,不要看不起人好吧!”
老猿:“别说我看不起你,要不是你那条桃枝,你连这望春峰都爬不上来!”
夭九被老猿怼得哑口无言,是啊,要是没有紫玄,连小命都保不住,何谈守护这一方天地呢。
……
“可惜这么美丽的地方,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镇魔之地,是此方天地最危险的地方!”
夭九望着远处摇头道。
“魔到底是什么?”
夭九问,他虽在传承秘境中有所了解,但所知并不多。
老猿:“他原本就不是此方天地的产物。”
“传说它是千万年前,横渡寰宇,跨界而来,这魔非生非物,如元气般,只是一个能量体,却有人的智慧以及控人噬魂之能,其外在的分身也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分则千万难防,合则力量近神。”
难怪这么难消灭,原来是狡兔三窟。
应该是千万窟才是!
夭九听得津津有味。
老猿继续:“魅魔魔被镇压于人界后,遁逃出分身,迅速地吸食天地能量壮大自身,且最爱的是人的神魂,很快整个人间生灵涂炭,白骨遍野,尸山如海。”
“在人类众修士的联合下,最终以青衣道人以身殉道,以天外神石为阵心,以万物生灵为魂,以万化山的山川地势为阵基,以天地之力为牵引,布成了一座震铄古今的万化大阵,层层阻挡防止它遁出人界。”
“大阵自成一体,千万年来,自主运行,并且随着山川地势的变化和天地万物的生灭,还会有旧阵凋亡和新阵产生,可谓是生生不息,变幻无穷。”
“后来又有众多修士自愿组成一支诛邪大阵的守护者,桃花村,布以桃花遮掩大阵,其中最大的一支力量便是夭氏一族。”
这便是桃花村的由来。
……
有些事是弟子手册中提及的,但远没有这老猿绘声绘色的讲解,来得详尽。
夭九:“所以桃花村的天地万物,皆是对外界的模仿,而这百万里大山竟是人造产物。”
老猿:“倒也不是,至少万物是真,天地规则多有模仿。”
夭九:“那为什么村子里大多数都是平凡人呢?”
老猿:“人们世代守护,又有几人不惧生死呢?如果让大家知道自己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上,他们又当如何?”
夭九点点头,想来也是,逃避危险本就是人的本能,这大概也是守护者的选拔如此严苛的原因吧,没有必死之心,怎能承载必死之志。
“那我们就这样与世隔绝了吗?”夭九问,他透出不甘。
老猿:“踏云人啊,我记得最近的一代好像叫什么夭正青,这小子挺有趣的。”
“夭正青,你认识他?那他现在在哪?”
夭九激动的连连追问。
老猿一脸无奈,说:“多余的俺老猿也不知道,这个你应该去问你们现任的族长。”
“如果他不在村中,你又想出去找他,就只能成为下一任踏云人了。”
老猿补充道,“这好像是你们村儿守护者的规矩。”
“踏云人”这三个字,在夭九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夭九:“那你没出去过吗?”
老猿:“我吗,跟随那屋里的老头到万化山历练过,但是外面太危险了,不仅有强大的妖兽,还有部分散落的邪魔,更可怕的是人。”
对老猿的这句话,夭九只听懂了一半,明明这里是整个世间最危险的地方,为什么反倒成为了老猿嘴里最安全的地方。
……
夭九与老猿聊了好多辛密,夭九对桃花村也有了完整的认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