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啊...黄三藏望着窗外的枣树,叶子正扑簌簌往下掉。
贾东旭在时是真风光。
四级钳工,缝纫机踩着,连院里大爷们都眼红。
茶水在杯底转出个漩涡,三大爷说过,东旭师傅待他比亲儿子都亲。
媳妇突然了一声,槐花出生那年...
腊月里没的。
黄三藏掐着指节算,傻柱那会天天往贾家跑,连裤衩都帮着洗。
他嗤笑着摇头,结果人家就想占便宜不肯娶,你姐能咽下这口气?
窗外传来傻柱哼小调的声音,隔着墙都闻得到食堂的油烟味。
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倒想娶天仙。
黄三藏把花生壳捏得咔咔响,许大茂那几个混混,怕是...
姐不会的!媳妇突然拔高嗓门。
当然不会。
黄三藏眯起眼,聪明的赌徒都晓得,王牌要留到最后。
煤炉上的水壶突然尖啸起来,盖过了后院传来的骂街声。
“太好了!我还担心……”
“再问你件事,你姐姐是不是家里的长女?没怎么上过学?最多就读过一两年。”
“啊?你怎么知道?没人告诉过你呀!她确实——”
“这就解释得通了,那个年代的女孩在父母眼里不过是赔钱货和干活工具。
整个青春都灰扑扑的,哪有什么光鲜可言。
只有贾东旭在她黯淡的岁月里给过温暖,她才死心塌地背起这副重担。
要不然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甩开这一切,在燕京找个丧偶的小干部或技术员。”
“她婆婆心里明镜似的,连傻柱那点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儿媳难得,死活不肯撒手。
她自己没城镇户口,吃不上供应粮,每月还得让你姐去 ** 买高价粮。
过惯好日子的婆婆既不愿吃苦,还要你姐给养老钱,这家子开销能不大吗?”
“你姐又没什么文化,在车间永远干最底层的活儿,工资根本涨不上去。
我看再过一百年也难——技术活就是技术活,那些钳工图纸我看着都晕,更别说她了。
小学毕业再拼命也造不出飞机大炮。
所以傻柱的饭盒才成了救命稻草,换别人早撑不住了。”
(注:原着未提秦淮茹是易中海徒弟,可能都不在同一车间,否则郭大撇子不敢 * 扰。
七级工以上通常只带四级工以上的徒弟,八级师傅更是技术权威,极重名声的易中海绝不会收初级工。
)
“天哪!这么复杂!”
“其实不必太感激你姐。
要不是我出现,她多半会撮合你跟傻柱,好让他继续接济。
我已经答应给她买件呢子大衣当谢礼。”
“什么?她居然打这种主意!就傻柱那样的也配打我主意?以后休想我再帮衬她!”
“钱还是要借的,每月别超过五块。
要是她说揭不开锅,就给十斤八斤棒子面。
我算过,她工资够撑二十来天。
老话说升米恩斗米仇,救急不救穷。
完全不帮会惹闲话,传到厂里影响不好——我毕竟是个干部,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前院刘家情况类似,大儿子刘铁柱比棒梗懂事,常捡废品贴补家用。
之前我每月资助五块钱和十斤粮,往后你直接交给他娘。”
“嗯!都听你的!”
入夜,黄三藏望着新房里的喜被和窗上的红双喜,仍觉恍如梦中。
烛光映着秦京茹的脸庞愈发动人,他轻声道:“娘子,时候不早了。”
秦京茹娇嗔地别过脸:“德性!熄灯!”
【红罗帐暖,春宵苦短】
2清晨醒来,黄三藏轻手轻脚地起身,还是惊醒了枕边的秦京茹。
你再睡会儿,我去买早饭。
中午我从食堂带饭回来,晚上咱们出去吃,今天就不开火了。
秦京茹眼眶发烫,觉得自己真是好命,遇上这么疼她的男人。
上班后,黄三藏拿着计划书找到科长老程。
这事他琢磨很久了,若能办成也是桩功劳,前阵子忙着婚事差点耽误。
科长,我在车间转悠时发现个问题。
现在年轻工友求知若渴,可老师傅们还抱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老观念,藏着技术不肯教。
如今是大工业时代,技术人才永远紧缺,哪会饿着老师傅?
我建议下班后请七、八级老师傅开一小时培训班,给愿意授课的老师傅提个小组长之类的小职务。
我还能教些外语——燕都对外交流越来越多,迟早用得上。
老程拍案叫绝:好主意!这事成了可是宣传科的政绩。
走,咱们去找李副主任,得厂领导批准才行。
李怀德正在经营自己的班底。
看到计划书时,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不止是厂内典型,更能推广至全行业。
眼前这个年轻人显然看破不说破,倒是个聪明人。
明天就启动吧。
李怀德摩挲着计划书,老师傅那边有把握吗?
没问题。
以后有好点子直接来找我。
(注:原背景说明中,秦京茹与S的情感纠葛已转化为感恩;黄三藏的选择出于本心;《情》剧表彰的是秦京茹的深情。
)
老程听闻后同样感到意外,这是要晋升啊。
但他并未多想,毕竟迟早的事。
他深知黄三藏并非薄情之人,对方若得势,自己也能沾光。
为何不直接将计划递交给杨厂长?越级上报在哪个时代都是职场禁忌,何况杨厂长思想守旧,或许会不满。
更何况,老程清楚李怀德在大动荡时期将成为赢家,直接站队胜者岂不更好?何必冒险投机?
“三代兴亡不倒翁”
不正是指他自己吗?
找老师傅对别人是个难题,但对黄三藏来说易如反掌。
他可以直接去哄骗刘海中——这个痴迷权势的家伙,整天自比管仲、乐毅,幻想匡扶天下,可惜无人赏识,可笑!只盼能捞个小官当当,必定上钩。
况且他年年拿先进(易中海说的),爱教训人,一方面看不惯,另一方面确实有问题,活脱脱一副老干部做派。
他管不住儿子就打,显然是缺乏威信,又没文化,简单粗暴,但和黄三藏有何干系?再说,风暴来临时刘海中也会趁机冒头,到时候自己难保不被牵连,若被他举报可就麻烦了。
但如今若举荐他,便成了他的恩主。
职场自有潜规则,可以耍手段,但不能忘恩负义,否则以后谁还敢用你?
提前引爆一颗雷,还能收获点感激,两全其美!
刚下班到家没多久,刘海中就上门邀请喝酒,简直是瞌睡递枕头,正合心意。
黄三藏假意推辞,说媳妇身体不适还没吃饭,结果被刘海中硬拉去他家。
刘海中治家有一套,全家人都规规矩矩等着。
他先让儿媳给秦京茹送了些饭菜,接着非让黄三藏坐主位。
黄三藏哪敢托大,两人推让一番后,刘海中坐了主位,黄三藏坐上首,其余家人各自落座。
酒过三巡,刘海中终于亮出真实意图。
黄三藏故作神秘地环顾四周,喊道:“光福兄弟,去门口守着点!”
众人见状也紧张起来——有戏!
刘海中精神一振,原本没抱太大希望,只想提前卖个人情。
“明天就有个机会,”
黄三藏说道,“广播里会宣布办培训班,请技术好的师傅给年轻工人讲课,自愿报名,没报酬。”
“这算什么机会!”
刘海中撇嘴。
“话没说完,”
黄三藏继续道,“厂里会给这些师傅安排小组长之类的小职位,只是广播里不会明说。
办好了可能成典型,说不定还会推广,李主任亲自负责。
本来我想找一大爷,既然你没兴趣,那算了。”
他作势要走,刘海中赶紧拉住他。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把本事都教了,别人顶替我咋办?”
黄三藏摇头:“时代变了,现在是大工业时代,技术人才永远缺,怎么会饿死?再说了,当了干部还怕没饭吃?刘光齐,你现在几级?你爸是不是掏心掏肺教你了?”
刘光齐涨红了脸:“二级!”
学了四五年,技术愣是没长进,实在丢人。
“可我不会讲课啊!”
刘海中仍有些犹豫。
“又不是让你写诗作文章,就把你怎么当上七级钳工的经验说说,遇到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你开全院大会不是挺像那么回事嘛。
到时候我在旁边主持,顺便教大家几句外语,光齐也会去,总能有点收获。”
刘海中听了挺高兴,“这事儿先别声张,让许大茂和一大爷知道就麻烦了!”
想到终于能当官了,他立刻板起脸,扫视一圈,“都听清楚没?”
从厂里回来,洗完澡后,刘海中跟京茹聊了些家常,突然问:“小茹学习怎么样?怎么小学毕业就不念了?”
京茹支支吾吾,脸一红:“成绩还行……就是家里困难。”
得,白问,也是个不爱学习的。
“那我给你找几本书看看,好歹学点东西,你在家也不至于太闷。”
“嗯……”
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搂着京茹说了会儿亲热话,他倒也没别的动作,很快睡着了。
黄三藏的培训计划在广播里一播,立刻受到年轻工人们的欢迎——平时想进步没门路,现在总算有了机会。
刘海中一听说这事,马上去找李怀德报名,还被夸思想觉悟高,要重用。
没过几天,真提拔他当了车间小组长,刘海中感激得不行。
秦淮茹压根不懂技术,家务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听课。
傻柱自认厨艺轧钢厂第一,“学个屁!”
(李云龙腔调),讲座自然跟他无关。
不过后来听工友时不时蹦出几句洋文,来了兴趣,偶尔也去听听。
许大茂觉得自己的放映技术燕都第一,同样“学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