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星于静坐中“看”到那“残缺符号”缺失部分自行补全,并化为一道流光融入其精神本源,这一变化堪称石破天惊。当他退出内视,迫不及待地将这一发现告知母亲沈清辞时,沈清辞初时亦是难以置信,待反复确认儿子精神饱满、气息纯净,并无任何被侵蚀或扭曲的迹象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欣慰。
“福缘天成,福缘天成啊!”她忍不住轻声感叹,拉着陆沉星的手,“星星,这并非简单的符号补全,这是你血脉深处沉睡的古老传承,因你近日的勤修不辍与坚定的‘净化’之心,而被真正唤醒了!它选择了你,与你融为一体!从此,这‘凝星净天图’不再是你需要去记忆和模仿的外物,而是你自身力量的一部分,是你灵语族身份的证明!”
她立刻让陆沉星尝试调动那已然完整的“凝星净天图”。陆沉星闭目凝神,意念微动,那复杂玄奥的立体光网结构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意识之中,每一个节点,每一道连接,都清晰无比,蕴含着星辰运转的至理与净化万物的意志。他感觉,自己如今施展“凝星化网”之法,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费力地去“构筑”,而更像是从自身本源中“流淌”而出,心念所至,光网自成,不仅消耗大减,其稳定性和威力也提升了数倍不止!
“母亲,我感觉……它好像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陆沉星睁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因为它本就是。”沈清辞肯定道,“灵语族的力量,根植于灵魂,显化于血脉。你如今,才算真正踏入了掌控自身力量的门槛。”
然而,惊喜之余,沈清辞的警惕心也提到了最高。传承的彻底苏醒,意味着陆沉星与那冥冥中灵语族命运的绑定更深,也意味着他可能会吸引来更多未知的关注,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此事,除我与你父亲外,绝不可再让第四人知晓!”沈清辞郑重叮嘱,“墨痕那边,我只会告知你能力有所精进,不会提及传承彻底苏醒之事。在你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这是你必须严守的秘密。”
陆沉星深知利害,肃然应下。
拥有了完整的“凝星净天图”,陆沉星的修行进入了全新的境界。他不再需要刻意去“引动”星辉,只要静心宁神,那漫天星辰的力量便会自然而然地透过虚空,汇入他体内的“星图”之中,温养着他的灵觉与肉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与星海中那个被污染的光点之间的感应,也变得更加清晰和稳定,仿佛两者之间建立了一条无形的、微弱的通道。他能更准确地感知到那光点的痛苦挣扎,以及暗红能量对其侵蚀的加剧。
这种清晰的感知,带来了更强烈的紧迫感。
与此同时,沈清辞对外施加的压力也起到了效果。朝堂上,陆寒州一系的持续弹劾让顾党焦头烂额;而关于皇帝身体不适、钦天监暗中调查的流言,更是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顾相头顶。
墨痕的监视点传回最新情报:顾相府内的能量波动在沉寂了两日后,于昨夜子时骤然变得极其剧烈和混乱!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甚至一度冲破了府内阵法的遮掩,虽然只有一瞬,却被守候在外的精锐敏锐捕捉到。紧接着,相府后门连夜运出了数车被黑布严密覆盖的、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废弃物,由顾相的死士亲自押送,前往的方向正是……西山乱葬岗!
“他们失败了?还是在做最后的准备?”沈清辞接到消息,立刻与陆寒州、陆沉星商议。
“能量剧烈波动后运出废弃物,很可能是仪式出了岔子,或者……是某种我们不了解的必要步骤。”陆寒州分析道,眉宇间带着一丝厌恶,“无论是哪种,都说明他们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母亲,我感觉星海中那个光点的挣扎也变得剧烈了,那暗红能量的侵蚀速度在加快!”陆沉星补充了自己感知到的变化,“它们之间,肯定有联系!”
现实与超然层面的迹象同时指向了最终阶段的来临。
沈清辞当机立断:“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创造机会,逼他们提前发动,或者……在他们发动时,给予致命一击!”
她看向陆寒州:“夫君,明日大朝,你需要做最后一击。联络所有能联络的盟友,以‘妖邪乱国,动摇国本’为名,恳请陛下下旨,彻查近期帝都所有异常能量波动之源,尤其是……与前朝观星台及某些权贵府邸相关之处!不必直接指认顾相,但要营造出朝廷即将全面清查、无人可免的态势!”
这是明牌,也是最后的通牒。意在彻底打破顾相的侥幸心理,逼他要么放弃,要么……狗急跳墙,在准备未必完全充分的情况下,提前发动那最终的邪术!
陆寒州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好!此事我来安排。明日朝会,定要让那老贼如坐针毡!”
沈清辞又看向陆沉星,眼神无比凝重:“星星,若为娘所料不差,顾相被逼到绝境,很可能会提前催动那邪术。届时,星海中的污染爆发,现实中的邪物也可能现世。你的‘凝星净天图’,将是净化一切的关键。你……准备好了吗?”
陆沉星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与星辰共鸣、缓缓运转的完整星图,以及其中蕴含的磅礴净化之力。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再无半分犹疑与畏惧。
“母亲,父亲,孩儿已准备妥当。”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无论那黑暗为何物,孩儿必以星辰之光,将其涤荡净尽!”
山雨欲来风满楼。